她看著他,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軒轅昊天想折磨我,我難道就害怕的永遠躲起來嗎?我躲起來,隻會讓自己越來越軟弱,那他隻會變本加厲,隻要能找到機會,總有一天我能將他碎屍萬段!”

安明遠聽後身子一顫,他緊緊的閉了下眼睛,容顏變的灰敗,瞬間便極度憔悴起來,直直的望著她一動不動,眼神漸漸冷起來,再不是平常那種光彩:“你打定了主意?”

“是的,我打定了主意。”她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安明遠失望地看著她,最終轉身離開,

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是那般的疲累,吐出一口氣後,才覺得緊壓的胸口舒坦了一些。

“不要認輸。”她告訴自己。

天未亮,白飛飛就離開安府。離去前,她沒再見到安明遠,雅蘭卻來送她。

雅蘭輕歎:“我隻學了幾首曲子,白姐姐你就要走了。”

“我有我要做的事。”

“若我是你,情願忘了那些不開心的事,一切重頭開始。”

“現在除了我和我娘,白家所有人都死了。”

“可我大哥他明明——我就是不明白他為什麽不挽留你。”雅蘭抱怨著,眼睛通紅。

“你大哥是成全了我。”

“我不懂,真的不懂你們在想什麽。”

白飛飛淡淡一笑,隻留了兩個字:保重。

雅蘭看著轎子遠去,心中忐忑,白姐姐作出這個選擇是可以理解,但她能成功嗎?這天半夜裏她突然做了一個夢,看到白飛飛正教她彈琴,說到手指要抬起來的時候,她微微一笑,雅蘭就這麽從夢中醒過來。

看著床頂,她認定,白飛飛一定可以成功。

她淡淡一笑勾人七魂六魄,勾勾手指能讓人無法抵抗。軒轅昊天再有意誌力,也別想逃過這一劫。

聽說白飛飛回來,感到震怒的還有軒轅昊天後院的女人。

尤其是柳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麽這個女人不借機遠走高飛算了,為什麽還要回來,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白飛飛現在位份比她高,而且是淩駕於眾人之上的側妃。

甚至她熬了這些年也還不過是侍妾——她也是出身名門貴族,這算什麽?

一聽到白飛飛回來了,她便如失去了主心骨一般,雖然焦慮,卻無可奈何。而且,她並不知道軒轅昊天的意思,從前一直是李詩詩最受寵,她本要去向她打聽,但她自恃身份,向來不跟那個青樓出身的賤人多來往。寧玉是出名的才女,自來清高,早前都聲稱不願意卷入這樣的爭寵鬥爭裏,整天在她自己的房間裏寫詩作畫,賞花賞雪,自得其樂,十分風雅。哼,當她不知道,寧玉不過是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實際上心機深沉,故意避嫌罷了。隻是柳梅曆來跟她不是很合拍,所以,除了金憐兒她根本無從商量。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時候,金憐兒卻主動尋上門了。

柳梅非常意外,但此時正需要盟友,立刻驚喜地說:“喲,是什麽風把憐兒妹妹吹來了?”

金憐兒的麵孔雪白,神情溫柔,端的是越來越惹人憐愛:“柳姐姐,我那兒冷冷清清的,所以來討杯茶喝。”

柳梅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聲:“冷清麽?現在恐怕除了白飛飛那裏,這燕子樓裏都冷清著,王爺喜新厭舊,苦了的是我們這些癡情人啊……”

“哦?白妃又回來了?”

“妹妹,你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白妃已經回來了,你不知道麽?”哼,裝不知道。

“唉,王爺當初真是偏心,我們姐妹幾個以前還說,柳姐姐出身最好,都沒有封妃,將來王爺要娶的真不知是如何顯赫的千金小姐,卻沒想到白飛飛一來就是……”

提到這個,柳梅更是來氣:“我可沒那麽好命,做不成側妃啊,唉……對了,妹妹,你知道王爺剛才親自去府外接了她進來麽,提起來我就——”

金憐兒見她鼻孔裏出氣,她雖然也不滿白飛飛一來就做上側妃,但畢竟現在不能表現出比柳梅更急切,所以還是淡淡道:“妹妹隻是知道,男人麽,都是喜新厭舊的,她生得那個傾城傾國的模樣,難保王爺不被迷住,隻是過兩年王爺有了正妃就未必了。”

柳梅待字閨中之時便是才貌雙全,更是自視甚高,現在聽她誇獎白飛飛為美人,不禁嗤之以鼻:“她再美麗還能比得過妹妹惹人憐愛?”

金憐兒一笑,又苦下臉:“妹妹不敢當,姐姐可是過獎了。唉,姐姐你聽說沒有?王爺竟然讓她常住燕京閣。這像話麽?昨夜我編排了一支新的舞蹈請他欣賞,他竟然不來,想必是她施展狐媚手段,一定是她教唆王爺……天啦,姐姐,你說,以後王爺是不是再也不會理睬我們了?”

說到這裏,金憐兒也不再裝作不在意,她暗自咬牙,原本王爺雖然不是最寵愛她,可心中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是特別的,自從白飛飛來了,她就有了很強的危機感。難道她就要在這個燕子樓獨自紅顏老去?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狐媚子獨霸三千寵愛?她越想越著急:“姐姐,你快拿個主意啊……”

若說是以前,有個年輕美貌的女人進府對柳梅來說都沒什麽,她進府最早,早已看慣了這些事。想當初,自己剛來時,憑著父親是柳禦史的身份,很快就站穩了腳跟。府裏那麽多人來來去去,每一段時間,總有人得寵,有人失落。王爺冷酷,從不專寵任何女人,雖然某一段時間裏,總是有人特別受寵,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納新人進府。

這美人剛到自然新鮮,可是,新鮮感一過去,自然就容不得她專寵了。所以,她向來最沉穩,任軒轅昊天有多少新寵也不管,隻在任何時候都保持最溫順的態度——如此,王爺厭倦了新寵時,還能偶爾想起她,來這裏坐一坐。這才是博得長寵的必須手段,如果仗著一時的寵幸,就大肆嬌嗔,幾個男人受得了?別忘了,男人都是喜歡溫柔順服,明事理的女人。

隻是這一次,她有一種奇怪的預感,白飛飛跟那些女人都不同,所以連她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