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她勉力睜開眼睛,忽然覺得痛苦,緊緊握住軒轅昊天的袖子,汗如雨下。

軒轅昊天嚇壞了:“來人,快來人……”

大夫原本就暫時住在這院子裏,這時候急忙跑進來,一號脈,依舊是原先的中毒問題。

“這個……餘毒未清。”

“到底要如何才能治好?”

“孕婦身子與常人不同,原先吃的清毒藥肯定是不能吃了,隻怕餘毒短暫時間內無法根治。而且娘娘早前服藥出現的後遺症特別厲害,怕將來這孩子……”

“會怎樣?”

“怕……這孩子不正常,唉,老夫先開幾服藥,調理著再說。”

軒轅昊天覺得這個老頭子完全是庸醫,天天都在調理,也沒見調理出什麽名堂,不由得大發雷霆。

大夫戰戰兢兢,這都怪有人敢在王妃屋子裏下毒,否則,豈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可是,誰敢跟軒轅昊天爭辯此事?隻好退下去再想辦法。

白飛飛疑惑地看著軒轅昊天,他心裏一驚,連忙安慰道:“沒事的。”

她卻並不傻,聽出了那大夫話中的意思,若是生下這個孩子,隻怕可能留下殘疾或者什麽後遺症——她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這裏有一個很小的孩子,可是他不但是軒轅昊天的血脈,還有可能天生帶有殘疾。

這個孩子,不能留下!她心中這麽想,臉上的表情便有些冷漠。

他看到她的表情,立刻拉住她的手:“不要胡思亂想,大夫說了這個孩子現在沒法打掉,會傷害到你的性命,隻能留下,若真是帶了病,我傾盡所有也會治好他!你不必擔心!”

她看著他,默然不語。

他笑起來,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別總在屋子裏悶著,我帶你去看看好東西”。

他帶她來的地方是書房,可是等他旋轉了一個掛在牆上的畫後,牆壁卻突然打開了,她吃了一驚,這個書房竟然別有洞天。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卻拉著她走了進去。

隻見密室裏琳琅滿目的東西,各種書籍、古玩,更多的是金銀珠寶、珊瑚寶石等等……

“這是王爺的密室?”

“說不上什麽密室,不過是個珍寶閣。這兒的東西比府中庫房裏的要精致一些,你看看,喜歡什麽都搬回去。”

她還沒看得過來,已經被軒轅昊天拖走,眼前一花,又來到一旁的大箱子前麵,他將箱子打開,露出裏麵的東西,她一愣,隻覺得耀眼萬分,裏麵竟然放著滿滿一箱子的寶石,紅色的,藍色的,紫色的,琥珀色的……各種寶石簡直琳琅滿目,然後是式樣各異的手鐲,鳳釵、首飾……令人目不暇接。

軒轅昊天如獻寶一般,十分殷切:“這是別國獻來的寶物,我特地親自挑選了送給你,你喜不喜歡?”

這樣的寶石,便是皇宮裏也未必會有,卻先送來給軒轅昊天,可見他的權勢已經到了烈火烹油的地步,實在是讓人心驚。

不過他說得對,這裏並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隻是一些寶貝罷了,哪個權貴家中沒有這種藏寶的密室呢,剛開始看到的牆壁打開的瞬間她還以為有什麽隱秘,現在卻十分的失望。壓下心頭的失望,她笑起來:“多謝王爺。”

軒轅昊天便也很高興,拿起一顆鑲嵌著藍寶石的手鐲,她一看,這寶石又大又晶瑩,十分透明,沒有絲毫的雜質。

“來,我幫你帶上……”

她猶豫著,覺得這實在很誇張,誰會將這麽大的寶石隨身攜帶。

他伸出手輕輕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麵前,將手鐲套在她的左手上,道:“你看,多美。”

白皙的手,藍色的寶石,互相輝映,讓人目眩。

“王爺,這太顯眼了,我不能收。”她要摘下來,卻被他一把抓住,“不許摘,這不算什麽,隻要你安安心心的呆著,別說這些東西,我什麽都答應你……”

這一瞬間,她非常迷茫,這樣的軒轅昊天,是她完全陌生的。他身上殘酷的的一麵似乎不見了,全剩下了溫柔。仿佛他就是一個父親,期待著心愛的妻子為他生下寶貝繼承人。

他的聲音更加溫柔:“我的愛妃,今後,我絕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就放心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她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麵龐猶如白玉般精致剔透,半透明的膚色幾乎碰一碰就破了,綻放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光彩,清豔之極,他看了,心裏又砰然一跳,像個初次見到心愛女子的少年。他幾乎是屏住呼吸,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我陪你出去走走。”

當婢女們看到王爺居然扶著白側妃走出書房,一個個幾乎要把眼睛珠子掉出來。他們都遠遠地站著觀望。就連蒙戰,也從未見過王爺如此的興致勃勃,他心想,一向冷酷無情的殿下在眾人麵前這樣對待白飛飛,算不算得上是失態了?一個手握天下的男人,過分地專寵一個女人可不是什麽好事。

這一次,殿下的新鮮感能持續多久?會不會很快降溫?他是不是已經完全忘記了白飛飛什麽身份?蒙戰想起麗娘曾經的提醒,突然一下子警醒起來,可是,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勸說王爺遠離這個女人。

這該如何是好?

說起來,最近朝堂上的事情也很多,汝南王府裏宴會不斷,因為懷了孕,白飛飛可以不參加這些活動,但外麵對這位白側妃的美貌卻越發猜測了起來,試想,她是軒轅昊天仇人的女兒,原先王爺是如何折磨她的還曆曆在目,可不過半年,就成為了軒轅昊天最寵愛的女人,所有人都想借著機會來看一看這個女人。可惜軒轅昊天將她保護的滴水不漏,不要說人,連根頭發絲都別想看到。

夜涼如水,外院那邊依舊傳來高聲哄談的笑鬧聲,還飄過來一陣陣酒香,觥籌交錯,想是還未結束酒宴,更映著內院靜謐一片,吃完晚飯,白飛飛斥退了一直團團圍住她的婢女侍衛們,獨自一人沿著石子小路緩緩走著,池塘邊上空氣十分清新,一掃屋子裏的鬱悶。

就著白色的月光,她卻見到一個修長的人影彎著腰,扶著池邊的山石低著頭,似乎在嘔吐,那人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緩緩的回過了頭來,夜色湖麵的波光,映著那個人秀美俊雅如同美玉般。

她腳步一滯,心頭一緊,立刻就想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