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迷魂

我看得呆了,對著師傅問道:師父,那鬼子已經被處理了麽?

心想,這也太簡單了一點吧,似乎沒有什麽難度啊。

師父卻搖頭,對我說道:哪裏那麽簡單呢,等著吧。

說完之後不管我怎麽問怎麽好奇師父都閉嘴不說話了,我看了也隻能是幹著急。

到了深夜,大家都有些害怕了,雖然毛癩子現在沒有發生什麽狀況了,不過看著也挺滲人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大家都覺得這裏的溫度似乎有點冷,站久了就有點受不了了。

師父似乎是知道大家的想法,便讓大家都回去,留下我們兩個在這裏守著毛癩子。

大家一聽,客氣了一下之後也就各自離開。

剩下我和師父兩個就這樣對著毛癩子坐著,說實話,即便挨著師父我也感覺挺嚇人的,因此盡量將目光轉移開,不在毛癩子身上停留。

師父知道我害怕,不過卻也沒有說什麽,不聞不問的,就讓我一個人害怕著。

我愈發的覺得師父今晚上太詭異了一點,不過他不給我說,我也不好問,就盡量靠著師父更近一點。

那晚上實在是太安靜了,連一聲狗叫一點蟲鳴都沒有,天上雖然有月,不過暗淡無光,不但沒有讓我增加一點膽氣反而讓我愈發的覺得詭異和害怕。

要不是我看著師父還在我身邊估計我早就嚇得崩潰轉身就跑了。

這種強大的壓迫力讓我相當的難受,差點就忍不住跪了,最後實在是太累了,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我是被硬生生冷醒的。

睜開眼的時候全身都打著擺子。

我下意識的朝著毛癩子那邊看了看,幸好,還是綁著的,這讓我鬆了一口氣來。

然後就想要看看師父,畢竟師父是我一切信心的來源。

不過這一眼就直接把我給嚇傻了。

因為師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

原本我還有足夠的膽氣麵對這些恐怖的東西,不過現在師父竟然直接不見了,這就等於是直接摧毀了我的信心來源,我的頭皮一下子就炸開了,豁然一下從板凳上站了起來,迫切的想要捕捉到師父的身影。

四周沒有霧,我的視線卻並不能很好的延伸出去,所看到的範圍一直都鎖定在了毛癩子他們家院子之內。

我知道這肯定不正常,不管是師父失蹤還是我的視線不能延伸到正常的範圍,畢竟跟著師父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

我站起身來,努力的活動自己的手腳,一邊努力的讓自己什麽都不想,大聲的唱起歌來,這時候我也不管什麽腔調怪異了。

嶽飛的滿江紅被我唱成了四不像,不過現在我顯然不會去理會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了。

碰到這種詭異的事情,越是慌亂越是畏懼其實就越是被某些東西給趁虛而入。

其實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黴運和旺運的關係,精氣神這三點對於一個人來說相當的重要,容光煥發膽氣十足自然能夠幫助你強大自身氣場一定程度上讓那些東西不敢輕易打你的主意。

第一次獨立麵對這種詭異的場麵,我肯定難免心虛,因此我必須想盡辦法給自己壯膽,增加自己的氣場。

滿江紅顯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其實,太祖的詩詞是更好的選擇,畢竟偉人的天罡之氣對於現在的我是很大的幫助,可惜蛋疼的是我根本不能將太祖的詩詞背完全,因此,那時候唯一的選擇就是名氣很大的滿江紅。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即便是被我唱得荒腔走板的滿江紅也給我帶來了一點幫助,讓我的身子感覺沒有那麽冰冷了。

不過這一點點好轉的開始在我看到毛癩子的時候就徹底的化作了烏有,我那時候哪裏還想著唱什麽滿江紅,直接哇的一聲一下子就鬼叫起來,想要跑,雙腿卻不由自主的打著擺子,最後幹脆就是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在毛癩子身上停留視線,不過之前卻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鎖定在了毛癩子的身上,就像是一下子迷糊了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

等到看到了,一切就都完了,因為這時候毛癩子帶給我的驚恐已經遠遠超過了我能承受的極限。

毛癩子的一張嘴已經張大到了相當恐怖的程度,我根本無法想象一個正常人類的嘴可以打開到那麽誇張的程度,估計能夠直接塞進去一個椰子。

而在毛癩子張開的嘴裏麵,一隻黝黑色色像是風幹的雞爪子一樣的手正在掙紮著想要抓住什麽東西的樣子,而且那手上還長了長長的白毛,看起來要多惡心就多惡心。

這時候連腦袋都沒有看到呢,就一隻爪子就把我嚇得鬼叫起來,想想也真是夠丟人的。

話雖然是這樣說,甚至我自己心裏麵都這樣認為的,不過,我還是無法抵禦我心中的恐懼,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轉身就跑。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跑去哪兒,就想要離開那玩意兒越遠越好。

心裏麵把師父給罵了不知道多少遍,這該死的老頭兒怎麽在關鍵時刻就消失不見了?該不會是被那個女鬼給勾走了吧?

在我十年的生命之中已經習慣了師父給我帶來的安全感。現在在我最著急最惶恐的時候,師父竟然不見了,這給我帶來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沒了命的跑,最後跑到實在是跑不動了,全身的肌肉扯著痛,呼吸就像是要命一樣,停下來之後,等到抬起頭一看,再次被嚇得大叫一聲,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因為我沒了命的跑了這麽久,到了最後才發現我竟然還在毛癩子他們家的院子裏麵,意思就是說我之前拚了命的狂奔隻不過是圍著毛癩子他們的院子轉圈兒罷了?

鬼打牆?

我的腦海之中瞬間就出現了這樣一個概念來。

驚慌之下,反而來了膽子,幹脆就破口大罵起來了:你個狗日的毛癩子,自己貪心做了壞事兒得了報應關我屁事,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害你的人啊,纏著我是什麽個意思?

我這時候也不管什麽修道人的氣度之類的,反正想到什麽就罵什麽,張口就來

不過我十來歲的詞匯量實在是很少,也不像村裏的孩子有那麽豐富的問候對方母親的詞匯和方法,說話太過齷齪是會被師父責罰的,說有損修行。

現在我可顧不上那麽多了,罵人其實也是麵對這種狀況之下的一種選擇,因為憤怒可以提升一個人的血液沸騰的水平,血液沸騰陽火旺盛,而且罵人本身就帶著一定的煞氣,對於鬼打牆這種東西有一定的克製作用。

當然,往往這種選擇隻能激怒對方帶來更壞的下場,就好比你用一個燒紅的木炭去戳人一樣,雖然能夠把人給燙得相當痛苦,不過這種痛苦帶來的不是退卻,很有可能是愈發的憤怒。

不過,那時候我才多大的年紀,在之前師父也從來沒有傳授過我相關的東西,能夠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相當不錯的了。

但是很顯然,我罵人的水平和本身帶的陽剛之氣太過微弱了一點,並沒有讓毛癩子退縮,反而是讓毛癩子愈發的囂張起來。

原本我隔著毛癩子還有著十多米的距離,但是在我的罵聲停止之後,猛然響起了一種尖銳的嚎叫聲。

這種生意有些像是貓頭鷹的叫聲,相當的淒厲,更多的還是像一個小孩子氣惱的尖叫,我的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知道這一次算是徹底的惹毛了毛癩子肚子裏麵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