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位於魏國與酈國的邊界,由於兩國近幾年開通了貿易,連帶著把周邊的經濟也帶了上來,清河鎮早已不是原先那個破落的貧瘠小鎮。

沿著清河往西而行,有一座魏延陡峭的大山,清泉山。

山上地勢險峻,雖然物產豐富,卻也沒有幾人敢冒這個險上山。不過前幾年山上卻突然多了一群神秘的人,傳聞是某個門派的掌門,看中了山上易守難攻的地勢,故帶領全派弟子遷移至此。

年輕男子看著眼前這座不起眼的建築,算計般的一笑,縱使藏得再深,還是照樣讓他找到了。

“來者何人!”說話之人聲音渾厚有力,卻又讓人聽不出究竟來自何處,若不是武術造詣極高,絕不能如此。

年輕男子卻也不畏懼,神色淡然的站在原地,“不孝徒兒來看望師傅,還望大師兄行個方便。”

“是你?”被稱作大師兄的男子來到年輕男子跟前,疑惑的看向他,“你就一個人?”

年輕男子表示友好的一笑,“我怕其他人擾了師傅的清淨,便讓他們在山下等候。”

男子將信將疑,略微思索,“你在這裏等著,我先去通報師傅。”

“有勞大師兄了。”

男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去,沒想到還是讓這個笑麵虎找到了這裏,以後又沒有清淨的日子了。

沒過多久,男子走了出來,“師傅在大廳,你進去吧。”

“謝過大師兄,改日小弟請你喝酒。”

年輕男子信步走進大廳,滿臉微笑的向坐在上首的中年男人作揖,“徒兒見過師傅,沒想到師傅來了這麽一個地方,著實讓人好找。”

中年男人呷了一口茶,眼神銳利的看向他,“你是為師所有徒弟裏最執著的一個,隻是你說的事情,我還是不能答應。”

“我找到玉娘了。”

中年男人身形一滯,玉娘……眼中閃過難得的柔情,那是個美麗的女人,外表美,心靈更美,就是當年她那明亮動人的微笑,溫暖了他整個年少時光。

“玉娘並沒有在那場大火裏喪生,隻是被毀了容貌,這十多年來,她被玄都的一戶農家收留,半年前我發現了她,並把她接回,雖然我用您教我的醫術治好了她臉上的傷疤,隻是……”年輕男子故意賣了個關子,繼而好整以暇的看向被他稱為師傅的中年男人。

“隻是什麽?”中年男人的情緒顯得有些焦躁,跟方才泰然自若的他判若兩人。

這正是他想要的反應,年輕男子繼而解釋道,“隻是她的頭部似乎受過傷,整個人都變得癡癡傻傻,徒兒想,師傅也許可以治好她,畢竟,您是她心裏最重要的人。”

“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年輕男子預料般的一笑,從袖子裏掏出一支玉簪,“師傅可還認得這個?”

中年男人眼神一緊,把玉簪拿在手裏仔細端詳,這分明是就是當年他送給玉娘的定情信物。

“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師傅果然是個痛快人,徒兒的條件還是跟先前一樣。”

“何時啟程?”

“隨時。”

中年男人歎了口氣,“待我將這邊的事情交代完,明日一早便去山下與你會和。”

“那麽師傅今晚好生歇息,徒兒告退。”

年輕男子剛要轉身,中年男人又把他

叫住,“等等,為師聽說你師妹被沐王府的人抓回去了,你怎麽不去救她?”

年輕男子淡然一笑,“師傅,既然師妹已經嫁給了魏玄瑞,那這就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徒兒恐怕不好插手吧。”

中年男人看他不以為意的態度,再次歎氣,“罷了,為師以為你當初是要娶她的,原本也應該還有些情意在,如今看來,是為師多想了。”

“師傅確實多想了,徒兒就不打擾師傅了,告退。”

誠然,他們方才所說之人,確為孫蓉蓉。中年男人名為劉言知,年輕時隻是武林裏名不見經傳的一個無名小卒,偶然結識了富商之女玉娘,迅速墜入愛河,可是門不當戶不對,玉娘的家裏自然是極力反對,本來二人約定好了私奔,隻是在前一夜,一場大火,把玉娘家燒得一幹二淨,待他跑去時,徒留一片灰燼。

他萬念俱灰,幾乎癲狂,沒命般的練武,好幾次差點走火入魔。沒過幾年便名聲大噪,找他拜師的人絡繹不絕,都被他拒絕了。他隻收留了幾個他認為與他有緣的流浪兒,當然,也是有例外的,比如說馮展南,外頭的人隻道他為馬公子。以他的執著和異於常人的天賦打動了他,破例收他為徒。

還有孫蓉蓉,那時候馮展南隻說他是孫府的遠方親戚,帶劉言知去小住過一段時日,孫蓉蓉見他武功了得,便央求做他徒兒。也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他居然那麽輕易的就答應了。隻是那時候的孫蓉蓉性格刁蠻,很不討人喜歡,因此他並未很用心的對待這個唯一的女徒弟。

劉言知定定的盯著玉簪,當年他厭倦了武林的紛爭,退隱山林,如今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又重出江湖,這真是天意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