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府裏又來媒婆了呢。”荷葉給正在練字的淩妙鶯沏了杯茶。

淩妙鶯在硯台上蘸了點墨水,繼續在白紙上揮毫,“喔?才過多久,就又來了,上次不是已經謝絕過了嗎?也不知道這次是為二哥還是三哥來的。”他們淩家的兩個兒子,不僅文武雙全,相貌也出眾,如今到了適婚的年齡卻都還未娶妻,從前年開始,就有許多媒人陸陸續續的上門來說親,前幾個月的時候她二哥實在是被她們弄得煩了,便全部被他強硬謝絕了。

“不知道呢,不過那個媒婆奴婢見過,是之前經常來的趙媒婆。”

“她還真夠鍥而不舍的。”

“聽說上次大小姐的媒被王媒婆說成了,趙媒婆很不服氣,現在正卯足了勁地要幫二少爺和三少爺說親呢。”

淩妙鶯聽完輕輕一笑,“這你都知道。”

荷葉見墨水快沒了,立即走過去研墨,“奴婢也是聽其他人說的。”

已經寫完最後一張紙了,淩妙鶯滿意的看著這些剛寫的字,“也不知道二哥和三哥究竟喜歡什麽樣的女子,這麽多好姑娘都被他們拒絕了。”

“小姐,王爺來了。”淩妙鶯院子裏的丫鬟小玉突然走了進來,“王爺,這邊請。”

淩妙鶯連忙從裏間走出來,“參見王爺。”

“免了。”魏玄瑞虛扶一把。

“小玉,看茶。”

“王爺,請坐。”淩妙鶯注意到站他旁邊的齊飛手裏拿著一個長形的檀木盒子。

“這次過來,給你帶了一樣東西。”魏玄瑞說完,齊飛便把檀木盒子呈遞給淩妙鶯。

“這是?”原來這東西是給她的。

“打開看看。”魏玄瑞故意賣了個關子。

淩妙鶯好奇的打開盒子,裏麵原來放著一把製作精致的油紙傘,她把它拿出,卻感覺很眼熟,這不是在江南時看中的那把傘嗎,“王爺怎麽把它給買回來了?”雖然她已經和趙清婉冰釋前嫌了,但……他一個男子,買了一把畫著別的女子的傘送給她,總感覺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你再撐開看看。”魏玄瑞繼續引導她。

淩妙鶯依言把傘撐開,的確是桃花美人,不過,這畫好像不是上次看到的那樣,這次的更加細膩生動,主要是,這個人……“這上麵畫的是……我?”一身桃粉色的衣衫,衣袂飄飄的仰望著上方的枝椏,不得不說,他把她畫得非常傳神,心裏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感動,除了畫師,還從來沒有人為她作過畫。

魏玄瑞預料之中的看著她驚訝的表情,“聽舞陽說你很喜歡這把傘,卻不知道因何沒有買。”

淩妙鶯尷尬一笑,“沒什麽,隻是覺得用一把畫著自己堂姐的傘,還挺奇怪的。”

“那這次畫的,你可還喜歡?”魏玄瑞眼神溫柔的看向她。

淩妙鶯突然被他這情感豐富的眼神給迷住了,可是須臾間她又想到,之前在沐王府的時候,他好像也就是用這種眼神迷惑的她,她不能犯同樣的錯誤了。遂暗自斂神,“王爺畫得惟妙惟肖,妙瑩也很喜歡,讓您費心了。”

不知為何她又突然抗拒起他來,魏玄瑞輕輕呷了口茶,“其實上次畫的也是你,隻是被你不小心給燒了。”

被她給燒了?難道是指害她被關柴房的那次?也就是說那個紙片人就是她?淩妙鶯眉頭微皺,她因為把畫著她自己的畫給毀了而受罰,自己曾在心裏怨念過的紙片人,居然就是她自己,多麽巧合的現實。

“王爺之前見過我?”震驚過後的她不禁發出疑問,她確定他們之前沒有見過麵,他是怎麽知道她的長相的?

魏玄瑞嘴角輕揚,“去年乞巧節,在青湖邊。”

淩妙鶯恍然大悟,“莫非王爺就是那個幫我教訓登徒子之人?”

“我那時候就好奇,為何你會知道我們所處的位置,後來才知道原來你懂武功,看來當時確實是我多事了。”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他一點都不覺得是他多事。

“王爺言重了,幸虧王爺出手及時,要不然我也不能這麽快脫身。”不過她可不會感謝他,想著後來他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就不能釋懷。

“這事總算為我扳回一城。”魏玄瑞意有所指的說道。

淩妙鶯看著他好似越來越濃烈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尷尬極了。

“剛才在前廳看到有個媒婆來替你說親,好像是工部尚書時昌的大兒子。”魏玄瑞雲淡風輕的道來,卻不知其內心究竟什麽想法。

淩妙鶯聽完當場愣住,難道不是給她的兩位哥哥說的麽?“你確定沒有弄錯?”這一著急,連尊稱都忘了。

見她著急的表情,魏玄瑞心情相當愉悅,“看來你並不喜歡這門親事。”

“誰會想到是來替我說親的,況且,那工部尚書的兒子,我連他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並且,自上次從沐王府回來之後,她就再也沒幻想過自己能嫁人了,總覺得對她未來的相公不公平,畢竟她是個拜過堂的女人,而她卻不能坦誠相待地告訴他。

“此人為人正直,頗有才氣,長得也英俊,在帝都那麽多公子哥裏,算是比較出眾的一個。”魏玄瑞說完特意看了淩妙鶯一眼,想看她是什麽反應,還好,反應不大。

一旁站著的齊飛暗自想笑,這王爺明明自己喜歡淩小姐,卻又不好意思明說,卻又在這裏拐彎抹角的試探她對別的男子的感覺,真是別扭。

“那王爺覺得我嫁給他如何?”淩妙鶯冷冷的反問,一個勁的在她跟前說這個別的男子的好話,是急著讓她嫁出去麽?

她要嫁給他?當然不行!“此人雖然外在條件都很好,但是卻相當聽他母親的話,而他母親又是個有些專橫的女人,你若嫁過去,恐怕會受氣。”

“王爺了解得還挺深的。”淩妙鶯語氣諷刺的回道,連人家母親的脾氣都摸清楚了。

“這也不算什麽秘聞,帝都認識他的人都知道。”

淩妙鶯突然很詫異的看著他,為什麽她會覺得,眼前的魏玄瑞,看起來很孩子氣呢,這好像和他完全搭不上關係吧,冷酷自傲的沐王爺,怎麽可能會孩子氣,一定是她的感官出了問題。

“其實你若真不想嫁,我倒是有一個不錯的辦法。”魏玄瑞淡淡的說道,可在淩妙鶯看來,此時的他就像一個老謀深算的獵人,在等著她上鉤。

“誰說我不嫁了?王爺您想錯了。”她偏不上當。

“喔?”魏玄瑞挑了挑眉,“你想嫁給時昌的兒子?”

淩妙鶯故意看著他風輕雲淡的一笑,“帝都又不止他以為公子,我想我爹還有我娘總會給我找到一個合適的,就不牢王爺操心了。”

魏玄瑞聽出了她語氣裏對他的怨氣,想必還是因為之前的事情,“你若覺得那些媒婆煩人,我可以幫你。”

淩妙鶯見他眼神誠懇,便順口問道,“怎麽幫?”

“嫁給我。”魏玄瑞眼神堅定的看向她,不帶絲毫玩笑。

這人怎麽可以這樣!淩妙鶯的臉迅速漲紅,這裏還有其他人在場,多難為情啊。

“我是認真的,你可以慢慢考慮。”魏玄瑞知道這事兒不能逼得太急,說完便起身走了。

“王爺慢走。”荷葉將他送到門口,回頭見她家小姐漲得通紅的臉,忍不住輕笑出聲,“小姐,王爺都走了,您怎麽不起身送送他。”

太丟人了,荷葉肯定要成天笑話她了,淩妙鶯捂著臉回房,“我一個人靜一靜,你不用跟來。”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複雜,她得好好捋清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