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這幾天怎麽總是心神不寧的?”荷葉擔憂的望著她家小姐,前段時間還好好的,這幾天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唉聲歎氣,難道是因為王爺?想想也不可能,王爺對她家小姐那叫一個寵愛有加,怎麽可能會是這個原因。可不是因為這個,又是為了什麽事情呢?

淩妙鶯放下手中的毛筆,她表現得有這麽明顯麽?“我也不知道怎麽了,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並且還是不好的事情,希望她的感覺不要那麽準,日子好不容易才恢複平靜。

“小姐,您是不是想多了,往小了說,王爺對您那是一萬個上心,往大了說,現在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能有什麽事。”

“好啊,拐著彎的罵我杞人憂天是不是,我們家荷葉最近嘴皮子可是越來越溜了,看本小姐怎麽收拾你。”

荷葉連忙討饒,“小姐饒命。”

打鬧間,淩妙鶯的心情豁然開朗,興許真的在房間裏悶久了,自己才會這樣胡思亂想。

“走吧,出去走走。”

“是。”荷葉高興的跟在她身後,“小姐,您早該出去走走的,現在都陽春三月了。”

外麵暖風微醺,淩妙鶯心情愉悅的眯起了眼睛,“這天氣果然不錯。”看著滿園的牡丹,她不禁歎氣,“江南的杜鵑花該開了吧。”那時候她跟著哥哥還有小表妹,乘一葉小舟,遊走於江南郊外的山川河流之間,兩岸是開著正火熱的杜鵑花,樹林裏的小鳥兒也叫喚得歡樂,這時候,如果來上一壺年前釀的梅花酒,神仙也不過如此了。

“小姐是想念江南了嗎?”

“那麽美的景色,怕是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不會有了。”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去看看那滿山的杜鵑花。

“小姐若是想去,來年便可以讓王爺陪您去啊。”

妙鶯卻是微微搖頭,“王爺身負朝廷重任,有諸多公務在身,我又怎好央求他陪我,這一去,可得小半年呢。”

“小姐您也別難過,人生還這麽長,總是會有機會的。”

不知不覺之間,主仆二人居然走到了西苑,雖然已是陽春三月,但這裏依舊冷清,沒有半點生機。

荷葉不禁打了個寒顫,“小姐,這裏也沒什麽好看的,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景色蕭條,確實沒有什麽好看的,但是既然來了,“既然來了,就進去瞧瞧吧。”

荷葉拗不過她,隻得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院子雖然冷清,但打掃得也還算幹淨,似乎沒有之前那般破敗了,之前鎖著的房門,居然此刻也是打開的,淩妙鶯不禁好奇的往前走去,難道孫蓉蓉已經不在這裏了嗎?

“奴婢參見王妃娘娘。”

淩妙鶯皺眉看著從晾衣架後麵走出來的小翠,心裏有諸多疑問,卻還是隻說了一句,“免了。”

“淩小姐?”屋裏的孫蓉蓉聽見外麵的聲音,不確定的看著淩妙鶯背影。

“原來你還在這裏。”淩妙鶯並沒表露過多的感情,隻是淡淡的說道。幾月不見,這個孫蓉蓉的身上倒是多了幾分淡然的神色。

孫蓉蓉苦笑,“王妃說笑了,這裏豈是那麽容易出去的。”原本指望能從孫相,也就是她父親那裏套出點有用的東西來,沒想到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過魏玄瑞也總算發了一回慈悲,不再把她關在屋子裏,最起碼在西苑,她還是來去自如的。

“王妃若是不嫌棄,就請到屋裏坐吧。”

走進屋裏,之前那股刺鼻的黴味沒有了,雖然還是那麽簡陋,卻也幹淨舒服許多,看來魏玄瑞對她還沒有做到趕盡殺絕的地步,是……心軟了嗎?淩妙鶯莫名的生出這麽一

種想法,想起他之前對自己狠絕的樣子,心裏不禁有些酸澀。

“粗茶淡水的,王妃不要嫌棄。”

淩妙鶯禮貌的喝了口茶水,果然是粗茶淡水,與她之前在浣衣房當雜役時喝的水沒什麽兩樣,想到這裏不禁又多了幾分酸楚,若當時她的人皮麵具一直沒有掉落,恐怕現在喝著粗茶淡水的人,仍然是她自己吧。

“當時我也是喝著這樣的茶水,在浣衣房裏暗無天日的過了幾日,這樣說來,我們也算吃過同樣的苦。”每天這樣被拘禁在這裏,滋味肯定不會好受到哪兒去吧,麵對這樣的孫蓉蓉,她現在居然一點也討厭不起來了。

孫蓉蓉心下一緊,“以前的事情,是蓉蓉不懂事,還望王妃海涵,小翠她隻是聽從我的吩咐,並無害人之心,一切都是我的錯,還望王妃不要怪罪於她。”

淩妙鶯臉上卻是一笑,“嚇到你了嗎?我知道,從始至終,你也隻不過是被人利用而已,即使沒有你,我的遭遇估計也會一樣。我今天來,也隻是碰巧到了你這裏,就進來看看,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王妃宰相肚裏能撐船給,是蓉蓉心胸狹隘了。”

臨走前,孫蓉蓉主仆將淩妙鶯送到院子門口,“王妃慢走,蓉蓉隻能送到這兒了。”

淩妙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剛踏出院子,又轉身說道,“如果可以,我想還你自由。”

直到回到竹園,淩妙鶯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說出那麽一番話來。隻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確是想還孫蓉蓉自由的。這事還得看魏玄瑞,如果肯他放下執念,不將事情累及下一代,隻是昨日看他的神情,恐怕很難。

再難也要試一試,她突然一愣,她這是怎麽了?之前她的的確確是不想跟這事有任何瓜葛的,甚至很排斥,怎麽突然之間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