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群崖,號稱華夏雨水最多的極地風景區,長年多雨造就了如夢似幻的美景,如今看來,天空逐漸聚集的陰雲,卻讓這裏陰霾如同地獄。

封睿陽依舊是萬年不變的筆挺西裝,手裏拿著一束鮮豔嬌美的白菊,站在那裏,望著崖底,一雙眼睛,被濃濃的哀傷充滿,任何人見到都會受到感染,會是怎樣的感情,才會有這樣的悲傷。

鞋子踩斷樹枝的聲音混入耳朵,封睿陽猛然回頭,眼前一花,瞬間仿佛見到那苦心思念的人兒緩步走來,白裙白鞋,笑顏如花。亦如初見般的模樣,傲然如凰。

封睿陽定神搖了搖頭,再看去,哪裏還有白沙?分明是自己的秘書抱著文件走過來。

“封總?”秘書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

封睿陽心中失望,卻淡定如斯,整理下儀容,道:“怎麽樣了?”

女秘書低著頭,同樣失望,剛剛封睿陽那毫不掩飾的癡戀險些讓她當成真實,若是真的那該有多好?不過女秘書並不急,反正白沙已經死了,一個活人,還怕一個死人不成?隻要時間久了,封睿陽總會有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查到的不是很多,您想知道的基本都查到了。”

封睿陽看著懷中的花束,忽然心如刀割,如烈焰焚心,想要逃避,卻更想了解白沙死亡的真相。

封睿陽也是在這個時候更像是一個人,而不是毫無感情的機器。

秘書看著嗓子哽咽,甚至開始懷疑,封睿陽這樣去為一個死去的人,究竟值不值。

“說。”封睿陽刀削的雙唇吐出兩個字,令人不寒而栗。

秘書翻開文件,開始為封睿陽訴說查到的東西。

“這裏的確是白沙的死亡地,屍體上呈現傷口是死前造成的,大多是從懸崖掉下去形成的。”

“恩。”這一點封睿陽知道,也正是因為這樣,他不知鼓起多少的勇氣,才敢到這裏來祭拜。

秘書看了看封睿陽的臉色,抿了抿嘴繼續道:“隻是白沙火化之前屍體被掉包了,一直沒有找到,為了不驚動媒體,隻好將假的火化當成白沙下葬,也就是說現在白沙的屍體還沒有找到。”

封睿陽眉宇一顫,雙眼一眯站在對麵的秘書瞬間感覺如深處冰窖一般寒冷。

“也就是說現在白沙的墓地是衣冠塚?”

秘書搖搖頭:“裏麵埋著的是假的骨灰,算不上是衣冠塚。不過白沙死前似乎也預料到了自己會有危險,提早在白氏集團布置了一下,這也是為什麽邱天華拿著一份以假亂真的假遺囑卻一直無法得逞的原因。”

封睿陽暗了暗眉心,皺眉道:“不過應當也堅持不了多久了,若是沒辦法證明那份遺囑是假的,那麽財產還是要進入邱天華的手中。”

秘書道:“若是將白浩接回國或許會好一些,白沙死了,白浩從法律上是第二順位繼承人,雖然遺囑上有白沙的字跡和手印,但是時間日期方麵有所漏洞,所以隻要抓住弱點進行辯護,還是

有可能勝訴的。”

封睿陽點了點頭,看向懸崖,難以想象白沙站在這裏的時候,將是怎樣的孤寂與絕望,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麵對死亡的?

封睿陽不覺雙手握緊,咬緊了牙關,卻努力維持臉上的淡然。

“這隻是權宜之計。白浩什麽人品什麽能力還不知道,若是個軟包,做多少努力也是白費,不過是白氏換個方法倒閉罷了。於嬌兒那邊怎麽樣了?”

白浩這個人封睿陽並不熟,上次見麵的時候白浩才十歲,流著鼻涕扯著白沙的裙子哭著喊著要糖葫蘆的小屁孩,所以究竟是長成還是長殘封睿**本不清楚。

秘書默然,想了想繼續道:“白沙死前失蹤一段時間,而於嬌兒在同一時間也失去聯係,不過很快出現,不久白沙的屍體便被找到了,而且基於於嬌兒的狀態,基本可以肯定是於嬌兒下的毒手。”

封睿陽手掌忽然握緊,指甲嵌入掌心仍不自知,雙目冷光肆意,如同冬日最寒冷的寒冰,攝人心魄。

“繼續收集證據。於嬌兒現在舉報頂多是犯罪嫌疑人,而且邱天華一定也收好了尾巴,掌握實質很難,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忽臉上一涼,封睿陽微愣,看到手中的白菊已經有了點點斑斕水珠,更加嬌豔動人。

“下雨了。”封睿陽輕聲呢喃,忽然唇角勾起,笑的那樣溫柔,令人移不開眼。

“你一定很不甘心吧。放心,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多久的時間,就算墜入地獄,我也會還你一個明白,不會讓你成為一個枉死冤魂。”

彎下身,將花束放在了距離懸崖最近的槐樹旁,任憑雨水打濕頭發、衣服,恬靜的令人心疼。

“封總。”一旁的秘書看著心疼,忍不住看口勸道。

“走吧,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封睿陽直起身,戀戀不舍的最後望了一眼懸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秘書在後麵一路跟緊,咬緊了嘴唇,愣是找不出話題,看著封睿陽孤傲的背影,心中的觸動卻愈發深刻。

喧鬧的聲音充斥的耳朵,聶予菲眉毛皺著,努力將心中的不快壓抑下去,今天是來跟李季談合作的,誰承想現場竟然這麽多人,一個個濃妝豔抹花枝招展的,三五成群攀談著,看似親密卻暗中刀光劍影的樣子讓聶予菲看著就惡心。

這種事情聶予菲見多了,可是不代表就習慣了不討厭。從前是白沙的時候沒有人敢造次,現在看到聶予菲氣質長相極佳,一個個恨不得立刻成為閨中密友,等以後聶予菲出名的時候好雞犬升天。

先不說有於嬌兒事件聶予菲對所謂的朋友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單是這群不知道怎麽掩飾眼中算計的人,聶予菲就懶得糾纏。

“姐姐你長得好漂亮,遠處一看就是十足的女王範啊,你怎麽做到的,有沒有什麽秘訣傳授一下?”一個化妝精致的女人十分親密的去拉聶予菲的胳膊,看上去不像是陌生人,更像是幾年的

好友。

聶予菲不留痕跡的避開,雖然不快,但也不算撕破臉的回一句:“我今年十八歲。”

哪怕妝化的再精致看上去也至少奔三了,叫一個十八歲女孩子姐姐真的沒有心理負擔嗎?

那人明顯笑臉一僵,當即推後半步,也算的上圓場,訕笑道:“討厭,真不會說話,年紀大了年齡很敏感的,讓人家小小滿足一下都不成。”

若是沒有眼底的惱怒與憤恨聶予菲或許就真的將她當成率真可愛。

還沒等那人退開,又有三五個人擠上來。聶予菲左右躲避,暗叫倒黴搞不明白怎麽都擠在她的身邊。

就在這個時候,聶予菲忽然唐突的聽到一聲驚叫,隨即便看到不遠處一個穿著洛麗塔風格洋裙的少女以極不雅的姿態勉強穩住身形。驚魂未定的拍了拍十分偉岸的胸前,一雙大眼睛四處看了看,吐了吐舌頭。

“怎麽這麽多人。”

在場的人一個個恨不得將自己裝成名媛貴婦,似乎這樣就能夠增加一些被選中的幾率,見到這樣一個出糗的少女自然恨不得踩一下以襯托自己的高貴,一個個交頭接耳的譏笑著,很快便傳進了少女的耳朵裏。

那少女也不惱,隨手抓過旁邊一女人開口,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在場的人聽個清楚:“哎哎,姐姐跟您說件事情,前兩天我喝醉了一不小心闖進了女公關內部,你猜我看到什麽了?”

現場瞬間冷靜下來,這種事情若是落在一般女孩身上肯定是恨不得一輩子不要提起,免得被人把自己和妓女混為一談,一個個幸災樂禍的看著女孩如何將糗事升級。

“看到什麽了?”那個被抓住的少女也十分好奇,當即問道。

那少女目光掃過眾人,見所有人目光都圍了過來,咧嘴一笑,笑的單純而又無害:

“嘿嘿,出乎意料,那些女人一個個氣質非凡,跟大小姐似得,跟各位姐姐一模一樣,我剛剛還差點以為自己又不小心走錯地方了。”

在場的人瞬間黑下了臉,這豈不是是將他們跟妓女混為一談?算是把所有人都罵進去了。

那少女還沒完。看了看牌子上麵寫著二號廳,當即小手一掩嘴唇驚呼:“呀,我明明是找三號廳怎麽來二號廳了,還真走錯了,對不起啊各位姐姐,今天我什麽也沒看見。”

說罷一陣風似得跑開了。

在場的人臉再度黑了三分,進妓女窩是走錯房間,進這裏依舊是走錯房間,這是實打實的被混為一談了。

雖然在場的人不是沒有真做那種特殊工作的,可是不代表就喜歡聽。

“噗!”聶予菲忍不住失笑,雖然那名少女的報複的確有些過分,而且將她也罵進去了,可是,為什麽感覺好可愛!

聶予菲失笑,眾人見聶予菲的模樣也算是找到了台階下,一個個訕笑著緩和氣氛。

“你們說進公關裏還能出來還真是幸運,還好沒發生別的。”

“可不是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