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靈異往事

一進門衛室,我就聞到一股怪味,但這股怪味並不覺得惡心,反倒讓我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看門老頭看了我一眼,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死死盯著我的眼睛看。我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使勁的抽回被他抓住的手腕,“大爺,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看門老頭皺起眉頭,歎了口氣,“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會惹禍,卻不想惹了這麽大的禍……”。

“什麽禍啊?大爺?”我不清楚他指的是我惹了什麽禍,因為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看門老頭搖了搖頭,說道,“反正這校園裏的事情從今往後你最好少攙和,否則後果真的會很嚴重……我還是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那嚴肅的表情讓我的心蹦蹦的狂跳不止,還是先聽聽他到底說的是什麽故事。或許,能從他的故事裏了解到一些事實的真相也說不定。

我“嗯”的一聲點了點頭。

在門衛室昏黃的燈光下,看門老頭對我說出了那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我姓王,大家都叫我王伯,這名字叫得久了,我現在連自己究竟叫什麽名字都模糊了……我是土生土長的湖南人,家傳陰陽風水術,代代相傳。因為小時候父親的潛移默化,我發瘋似的喜歡上了陰陽風水。

陰陽風水有兩個方麵的事情,一是陰陽鬼事,二是風水堪輿。我比較擅長的是陰陽鬼事,而我爹則比較擅長風水堪輿。

其實,說是擅長,也隻不過是比平常人略懂一些罷了。陰陽風水本源自伏羲的先天八卦和文王的後天八卦,是一門極其深奧的學問。正因為深奧,所以看起來與現代科學格格不入,也就蒙上了神秘的麵紗。我家傳之術皆來自於後天八卦,說起來也不複雜,僅有幾個陣法和幾句密語。

我爹退隱時曾經告誡我,陰陽風水秘術要謹慎使用,非緊急時刻不可探陰取陽,更不可妄自菲薄做一些損人利己的事,這些我都一直記在心上。

我十八歲那一年,家裏來了一位客人,一進家門就跟爹徹夜長談,談了足足兩天兩夜。從我爹的房間出來後,我看到他們兩人臉上的神色都很凝重。

我預感到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果然,在那個客人離去的第三天,爹對我說要外出一趟。

我不知道誰有這麽大的能耐能讓退隱的爹重出江湖,堅持著要跟他一起去。沒想到我爹很生氣,無論我好說歹說,就是不同意。

爹說一個人外出有事,這事讓我多留了一個心眼,好奇心驅使著我悄悄地跟著他。坐了好久的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原來是一個工地!爹來這工地上幹嘛?莫非工地上出現了什麽靈異的事情?事情就如我想象中的那樣,工地上果然出了事情,而且還是大事。

我躲在神色凝重的人群中間,看到了我終身難忘的一幕。

一具屍體赫然躺在地基上,幾根手指粗的鋼筋從他的胸腹穿過,肚子被劃開一條長口,一截腸子已經露了出來,鮮血將他身下的地基染紅了一大片。而那個人的表情猙獰扭曲到無以複加的地步,顯然臨死前看到了極為恐怖的事情……”。

王伯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裏閃過一絲恐懼的神色,估計是對當時那恐怖的一幕還記憶尤深。

這麽多年都過去了,他的內心深處還有如此濃濃的恐懼情節,我想象不出當時究竟是一個什麽血淋淋的場麵。

我的喉結動了兩下,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一個麵無血色的包工頭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爹說了。原來,這個死去的人是從離地基有五六米高的腳手架上摔落下去的,但事情並不是很簡單的摔落……因為那個死去的工人在臨死前喊出了一句讓大家都魂飛魄散的話語,‘是誰?誰捂住了我的眼睛?快放開我!’,話音未落,他便從五六米高的腳手架上直直的掉了下去,被直立著的鋼筋貫穿了肚子。而那個時候,整個腳手架上,除了他之外並沒有第二個人……”。

“你是說,隻有他一個人?”我忍不住叫道。

王伯點了點頭,“是的,問題的症結就是在這裏。我聽到爹在問包工頭工地以前是不是一座墳地。包工頭支支吾吾的回答,有一兩座孤墳也說不定。爹的臉色沉下來,從懷裏掏出一支朱砂筆在寫寫畫畫,然後告訴包工頭,如果不出意外,第二天天亮後就可以動工。

我爹找了一家簡易的客棧吃了餐飯,就一直坐在客棧裏坐等天黑。我知道他晚上肯定還會去工地,提前在工地上一個隱蔽的地方隱藏起來,等著爹來工地。

四周漆黑一片,我心裏有些害怕,但知道爹一定會來,所以強忍著蹲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爹瘦削的身影準時出現在了工地上。

我朝工地看去,豎立在地基上的腳手架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清輝,遠遠看去像是一張沒有口鼻的臉,而上麵掛著的紅色警示燈,就像一雙血色的眼睛!

那雙眼睛仿佛有著莫大的吸力,我心煩意燥,腦海裏亂成一團。朦朦朧朧之中我看到爹在一邊走一邊往地上撒著紙錢,他走的方位我很清楚,正是按照八卦九宮的方位。

爹最後站在中宮之位,手握三支長香,跪在那裏。

忽然就起風了,那風陰冷得不著任何的邊際,吹在我的身子就仿佛墜入了冰窖,讓人的牙關忍不住的打冷戰。

更要命的是,那風刮起了漫天的塵土,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又驚又懼,從隱藏之處站起身來想去找爹,剛邁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爹的怒罵聲,‘你個小兔崽子,不要命了,趕緊跟我走。’。

爹帶著我連夜回了老家,三日之後就死了。後來,我才知道,爹那晚在工地做法,生魂竟然被惡靈扯走了七分,但那個惡靈最終還是被爹給鎮住了……”。

王伯說到這裏,臉上流下兩滴渾濁的眼淚。

我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緊張的問道,“王伯,那個工地是不是就是我們現在的學校?”。

王伯點了點頭,“是的。”。

“那後來呢?”我忍不住問道。

“後來,有領導輾轉反側找到我,把我安置在這學校裏當了一個門衛,現在已經是四十年以前的事情了……”王伯說著重重的歎了口氣。

我對王伯的父親舍身成仁油然而生敬佩之心,沉默了一會,我又忍不住問道,“王伯,這學校從初建你就一直在這裏,那學校鬧鬼的事情你全部都知道嗎?”。

“學校裏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其實我也沒怎麽關心……我一個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一腳都已經踏進了棺材裏,誰還會關心什麽鬧鬼不鬧鬼的事,再過幾天,或許我也會變成鬼了……”王伯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但是,他說不關心學校鬧鬼的事情肯定是在說謊。如果他不關心,那他深更半夜上宿舍六樓、去那小樹林幹嘛?

我央求著,“王伯,你就跟我說說嘛……”。

王伯怪異的望了我一眼,“小夥子,你好奇心怎麽這麽重啊?知不知道有個時候,好奇心會害了自己?”。

我還是堅持要聽。

王伯見我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歎了口氣又說道,“那我把知道的事情跟你說說吧……具體時間我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大概是十幾年以前,又或許是二十年以前吧,有個學生在宿舍六樓跳樓死亡,具體原因一直沒有查出來。最後學校以跳樓自殺的名義了結了那幢命案……

又過了一段時間,學校裏忽然傳出學生說寢室樓裏鬧鬼的事件,開始學校方麵覺得這有點離奇,畢竟在學校裏呆的都是受高等教育的人,根本就沒人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學生鬧得很凶,學校沒有辦法,隻得成立了調查小組著手調查這件事情。

調查小組三個成員全部住進了那個跳樓死亡學生的寢室,查來查去也沒查出什麽結果,最後隻得草草收場……再後來,那三個著手調查這件事情的成員居然莫名其妙、一個接一個的死了……”。

我聽得膽戰心驚,“然後呢?”。

“後來,學校領導趁學生放假的時候,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個道士,在六樓上做了一場法事,聽說是將六樓鬧鬼的那個鬼魂給封印住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再也沒有鬧過鬼,也沒再出過什麽事。直到三年以前,學校的小樹林裏和實驗樓上有兩個女生在同一天死了……”。

“兩個女生?同一天死亡?這也太巧合了吧?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失聲驚叫起來。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的工作就是看好這個門,該進的進,不該進不讓進……說了這麽多,我也累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王伯對我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