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她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看著爹這個樣子，我的心隱隱作痛。我搖了搖頭，“爹，你不要這樣說。換做是我，如果為了一個苦苦相戀三十年的人，不管她是人是鬼，我也會義無反顧的。”。
爹的表情非常的驚訝，“小九，你有所愛的人了？”。
我的眼前驀地閃現出李筱玥俏麗的身影來。她，會是我所愛的人嗎？不，她爹李老師究竟是敵是友都還沒分清楚，她怎麽會是我所愛的人？
我苦笑著搖頭，“沒有。”然後問道，“爹，那天你到底有沒有看到林小眉突然變成惡鬼的樣子？”。
爹沉默了許久，方才說道，“我，看見了……”。
“那你為什麽不阻攔她？為什麽不跟我一起走？”。
“這話說來就有些長了……小九，丫頭救你是我示意她才救你出去的。”。
“丫頭救我？如果不是丫頭我又怎麽會被騙至山洞？還說救我……”我不滿的嘟囔著，覺得爹是在狡辯。
爹兩眼望著我，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嘶啞著聲音說，“小九，我肯定的告訴你，丫頭她是人，不是鬼！”。
“這個我早料到了！”。
“我還沒說完，如果不是她幾次弄出聲響將你從林小眉的幻影裏救出來，恐怕，此時的你，已經不再是你了……”。
爹說的這句話倒是實話，那天的恐怖經曆，的確是成也丫頭，敗也丫頭！
“你是怎麽出來的？”其實我真的不想追問紫竹林山洞裏發生的的事情了，擔心再問下去，爹恐怕就沒話說了。
“我，我要是想出來，林小媚也還難不住我。”爹的聲音沙啞，“出來後，我一直在找你。那晚小客棧我要你遠遠地離開黑水鎮，你幹嘛這麽不聽話……”。
爹不提那晚的事情還好，一提我的火氣就上來了，“你為什麽要去鎮外的破廟抓找李筱玥？”。
爹的表情呆滯，喃喃自語，“抓李筱玥，我有嗎？你讓我想想……”。
爹的這個樣子讓我非常的痛心，如果爹不是作偽，那麽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爹在失憶的情況之下將李筱玥抓走，二是莫言在說謊！
但是，莫言救下了李筱玥，卻是不爭的事實，爹在說謊？
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心涼了大半截，看來他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我。我狠狠地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滴，大聲的吼道，“還有，三十年前落梅山莊又是怎麽一回事情？你能告訴我你是林小媚的三師兄、二師兄還是大師兄？”。
爹這一下吃驚更甚，“小九，你在說什麽？這些事情你怎麽會知道？”。
“我怎麽會知道你不要管，我隻是想知道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麽恩怨瓜果!”我特別的激動。
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兩眼迷茫，好半響才說道，“小九，你莫激動，爹給你說一個故事。”。
爹的話讓我冷靜下來，我知道他說的肯定是三十年以前落梅山莊的事情。爹說的會不會跟淩空道長說的是一樣呢？
“三十年前，我奉你爺爺的命令前往杭州落梅山莊拜林嘯天為師……暗中吩咐我伺機盜走落梅山莊的鎮莊之寶——後半部《鬼穀子引鬼追魂秘術》，讓這部萬古神書合二為一。沒想到我去了之後，卻陷入了情網，發瘋般的喜歡上了林嘯天的女兒林小媚。但是，林小媚卻早有了心上人，是我的二師兄楊青雲。我傷心失意，在落梅山莊隻待了三年就顧不得還沒有完成你爺爺交給的任務離開了山莊……我離開山莊之後，那晚落梅山莊在一場大火中化為灰燼……我回到了老家，娶了你娘，然後便有了你……本來以為此生不會再和落梅山莊的人有任何交集，可誰知一個月以前，我竟然接到了林小媚送來的信函，邀我前往這裏見麵……以後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原來，爹前往落梅山莊拜師也是有陰謀的，是爺爺在窺伺那後半部《鬼穀子陰鬼追魂秘術》？我呆住了。
如此說來，落梅山莊的三大弟子恐怕是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企圖！
我喃喃的問爹，“這樣說的話，你就是林小媚的三師兄了……”。
爹點了點頭。
我望著漸漸明亮的天邊，黎明已經悄然來了臨，“爹，算了。隻要你沒事，我就安心了，我們回老家吧……”。
“你剛才不是說要去龍宮洞府嗎？這麽急，去幹什麽？”爹沒有回答我的話，忽然問道。
“沒什麽，我是想去那裏找一個叫做莫言的江湖遊醫，想一起來救你……”我淡淡的說，“既然你沒事，我們就回老家好了。”。
小龍雖然有傷在身，但他的身邊有莫言和李筱玥，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救他的。
“莫言？”爹沙啞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什麽樣的一個人？”。
我將莫言的相貌形容了一番，爹很慌張，“不認識。”然後問我，“他約你龍宮洞府去幹什麽？”。
“不知道。可能是和活死人林小媚有關。”我不明白爹為何那麽慌張，“爹，你知道龍宮洞府？”。
“我知道。”爹肯定的說，“那是一處神仙一般的地方……”。
我欣喜地叫道，“爹，既然你知道，那就帶我去吧！林小媚她這樣對待你，顯然早就將往日的情分忘記了！我們去找莫言，聯手滅了她！”。
“你說什麽？滅了小媚？”。
爹竟然還叫活死人林小媚為小媚？在他的潛意識裏，是不是還把她當做當年那個嬌俏可愛的小師妹？
我兩眼看著他，覺得他有些不可思議。
我提醒爹，“爹，林小媚不再是你當年的小師妹了，她現在隻是一個要靠吸血生存的活死人！”。
爹一聲長歎，“小九，你說的這樣我何嚐又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憑我們能滅得了她？她已經是不壞之身。”。
“不壞之身？不是說要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她才能變成不壞之身麽？難道你有什麽辦法？”我不相信爹會真的加入到消滅活死人林小媚的這個隊伍當中來。
爹眼睛裏閃過的那絲慌亂眼神沒能逃過我的眼睛。但我聽到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有！我有個萬無一失的計策！保管讓她灰飛煙滅！”。
我將船從蘆葦**裏搖了出來，大喜叫道，“爹，你終於想通了！”。
“不是我想不通，而是你根本就還不相信爹。現在我已經知道她不再是原來的小師妹林小眉，而是危害人類的活死人……”爹說著嘶啞的聲音傷感起來，“小九，我想清楚了，在我的生命裏，林小媚她始終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就算她活著，也是夢……你懂嗎？我的意思是，就算她不是鬼，是人，爹能見她一麵，知道她活在世上也就足矣，哪還會有什麽別的與她朝夕相伴的想法？三十年前沒有過，現在，更加沒有……”。
“爹，你別說了！我錯怪你了。”。
爹沒有理我，依然自顧自的說著，“而你，是我的兒子，才是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人。我需要你為我養老，為我送終……”爹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真情流落，我特別的感動。
“爹！”我放下船槳，走了過去，坐在他的身旁，柔聲說道，“爹，對不起……”。
“哎……”爹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九，不要說對不起了，其實是爹對不起你！”。
“你不是說有過萬無一失的計策對付活死人林小媚嗎？說來聽聽。”我望著爹問道。
爹不答反問，神色凝重，“小九，剛才你不是說那個什麽莫言與你相約除去林小眉嗎？我想先聽聽你們的辦法。”。
我一五一十的將知道的事情跟爹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爹，我們隻要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找到《鬼穀子引鬼追魂秘術》的後半部，進入林小眉紫竹林那個遁天入地陰陽風水迷局，用一把鋒利的利器割破她的咽喉，就能滅了她！”。
我沒有注意到坐在身邊的爹臉上流露出的恐懼神色，隻聽到他淡淡地應道，“那個什麽狗屁莫言真會吹牛，他又去哪裏能夠找到失傳已久的那後半部《鬼穀子陰鬼追魂秘術》？”。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他那個樣子並不像是在吹牛！”我答道。
爹默默的站了起來，留了一個背影給我，好半響也沒有做聲。
我望著他夜色中模糊的背影，說道，“爹，還是你說說到底有什麽妙計可以滅掉活死人林小眉吧？”。
爹沒有回答，我有些心急，叫道，“爹，你不會是想反悔吧？林小眉目前已經開始害人了，剛才我就看到一具被她咬斷脖子的屍體從江麵上遊飄了過來！”。
“我絕對不會反悔！”爹摹地轉過身來，“其實她現在，根本還沒有具備白天出來尋找血源的能力。”。
“那她手下的厲鬼、還有那個丫頭……不是能幫忙嗎？”我差些失口就將林小眉不是還有爹你出來幫忙尋找血源的話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