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夕陽絢爛,拉長了河岸樹影,連兩岸農田裏大片大片的青綠玉米秧都被染上了一層金黃光暈,談不上什麽山明水秀,卻也已美得如同畫卷。

但此時林軒卻顯然無心欣賞,也欣賞不了。

薑淺予體態輕盈,可也有近百斤,又是著急著往他這邊衝,在那河岸階梯斷層處一腳踩空跌落下來,撲過來時衝勢甚急,林軒這段時間勤於鍛煉,身體素質與反應都很快,如果真要抗的話,其實未必就扛不住,但那樣多半就要落個兩敗俱傷。

所以在小妮子撲到懷裏的同時,他把她抱住的同時,還用力蹬腳往後傾去,如同萬安寺塔底的張無忌施展乾坤大挪移,把下墜力道轉化為橫向衝力,這才帶著小妮子一塊落入了河水裏。

後背“嘭”的撞在水麵上,將水花濺得四下亂飛,隨後整個身體就“噗通”沉入了水中,清涼的河水瞬間蔓延合攏,快速漫過身體,眨眼間就又淹沒了視野。

他剛剛已經摔倒過一次,知道河水不太深,於是摔落下來的時候,就努力向上仰著頭,同時閉住呼吸。

小妮子趴在他胸膛,不必擔心會碰到頭或者咬到嘴。

河水確實不深,兩個人的重量疊在一塊有兩百多斤,林軒做完這個自保動作後,就感覺到後背撞到了河底,有河水減緩衝勢,加上浮力,倒沒被撞得多疼,倒是跟他緊貼在一塊的小妮子誘人嬌軀隨後因慣性再次撞上來,撞得他胸口一悶,差點就岔了氣。

好在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下,有了準備,就已經繃緊了肌肉等待這一下,所以還是能扛得住,隻悶哼一聲,卻還是仰著腦袋,閉著口鼻,並沒有嗆到水。

薑淺予雖然趴在他身上,可還是整個人都浸到了水裏,慌亂之下,出於生存本能地就要掙紮著爬起來。

她個子本就比林軒矮,跌落下來時又本能地蜷縮起來,這時候本能地胡亂掙紮要爬起來,小手按在林軒胸口就罷了,膝蓋撐在林軒大腿上借力,不小心就是一滑。

可憐的林軒剛剛撐過被她撞得那一下,又是在憋著氣,都還沒徹底緩過勁來,猝然間就覺要害受襲,好不容易咬緊牙關憋住的一口氣就直接噴了出來,上身一挺,隨後被河水嗆到,再被小妮子一按,就不由自主地蜷縮雙腿倒了下去。

沉澱在河底的肮髒汙垢被激起,瞬間把整片河水都變得汙濁起來。

林軒立即再次閉住口鼻呼吸,明明才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就因為主觀意識上而覺得胸口憋得難受,尤其是大腿處還在疼。

小妮子是在那借力爬起來的!!

好在她反應還算快,又是心係被自己撞到河底的那個混蛋,自己剛爬起來都還沒站穩,喊都顧不得喊,就忙伸手去拉躺在河底的林軒。

她看著柔弱嬌嫩,可從小就學舞蹈,練形體,還是有些力氣的,且這時候情急之下潛力爆發,林軒身子不便,都沒怎麽用力,就被她硬生生地拉了起來。

“你怎麽樣啊?”

渾身濕透的小妮子婀娜曲線畢露,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忙抓起林軒的手,還記掛著那隻手流血的事情。

林軒“呸呸呸”地往外吐嘴裏的泥沙腥味,感覺站都站不穩了,還努力擠出笑容來,“沒事……”

“還沒事什麽呀沒事?說話都吸氣……”

薑淺予見他笑得比哭還難看,說話的時候還在倒吸冷氣,明顯忍受著巨大痛苦,急得又要哭的樣子,見他手掌根傷口處沾染著髒泥,還以為是這裏導致的痛楚,就忙抓著他手掌,小心翼翼地用自己T恤幹淨處把上麵的髒泥給抹掉。

在河底沾染的髒泥被抹掉後,就能看到一道傷口,還在流血,她就又忙拉著林軒往岸上走,隨後鬆開林軒的手,拖著進水後變得異常沉重的鞋子跑到岸上去拿紙巾。

她渾身濕透,衣服都緊貼在身上,尤其是經過岸上那段階梯斷層的時候,要拖著沉重的鞋子抬腳,纖腰長腿間的挺翹輪廓極其誘人,尤其是被河水浸透後,緊貼肌膚的細微處,有種讓人血脈噴張的妖嬈。

左右環顧一圈沒發現附近有什麽人的林軒把鞋子從河底拔了出來依舊,然後找到水清處,艱難挪步蹲下,先把傷口給簡單清洗了一下,就聽身後薑淺予焦急喊道:“喂!不能用河水洗……”

林軒把手掌上髒泥都給洗幹淨,這才站起轉過身,渾身濕透的小妮子已經重新來到身前,一邊抓起他的手用紙巾拭去上麵的河水,一邊嗔怪道:“河水不幹淨你不知道啊?”

“總比淤泥幹淨吧?”

她此時嬌軀曲線畢露,就這樣麵對麵地站著,又沒有遮擋,完全一覽無遺,婀娜起伏,極其誘人,林軒回答的時候,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

感覺腹下的疼痛似乎都減輕了些。

一覽無遺的不僅是薑淺予,他此時同樣如此,一點變化就很容易被察覺到,小妮子剛剛幫他擦淨手上水痕,一句“口水不是可以消毒嘛,你自己用紙巾沾……”還沒說完,不知道看到了哪裏,忽然就愣在那兒。

然後多半是想到了要找尋原因,於是低頭看自己身上,曲線畢露,與幾乎**無異,羞得臉紅如血,都要燒起來般,下意識抬手掩在胸前,隨後發現根本遮掩不住,忙就轉身。

但這顯然也是顧此失彼。

羞得快哭了的她終於反應過來該捂哪裏,於是立即回過身來,就忙舉起手來捂住了林軒的眼睛,結果太著急,捂著林軒眼睛就算了,還按著他腦袋,要把他重新按到河裏似的。

林軒還有些行動不便,被她按著腦袋一推,一個踉蹌,隨後才忙穩住身體,在這個過程中,失去了著力點的小妮子就也跟著一個踉蹌,整個人就直接貼到了他身上。

這次不同剛才,沒有摔落下來危機緊張,能很清楚地感覺到緊貼在一塊時對方帶來的感官刺激,甚至於透過濕透的單薄衣服,連彼此間肌膚柔軟彈性和身體滾燙溫度都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

凹凸有致的柔軟嬌軀,呼吸間縈繞的淡淡清香,這讓林軒一直壓抑著的熱切終於爆發了出來,眼睛還被捂著的他反手就把薑淺予給緊緊抱在了懷裏。

哪怕是在落水後的情況下,都讓人有種溫香軟玉入懷的**刺激。

肌膚相親。

熱血激昂。

他有些難以忍耐地循著慣性微微低頭,想要去吻她,卻被兩隻小手給按著推開,與此同時聽到她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我不理你了。”

熱血難耐的林軒終於還是強自壓抑住了自己的衝動,鬆開了緊抱著他的手臂,隨後就察覺到緊貼在一塊的柔軟嬌軀立即遠離開,眼睛卻還依舊被蒙著。

“不準睜眼。”

沒有了連下身都緊貼在一塊的滾燙壓力,小妮子嗓音裏的哭腔也終於退去,卻還是有些慌亂,喊了一聲後,就忙匆匆地逃回岸上。

“好了嗎?”

林軒昂然立在那兒,察覺到她細碎腳步快速遠離後,這才問道。

過了一陣才終於聽到她細若蚊呐的回答,似乎還在抽著鼻子:“好了。”

於是睜開眼,就看到那邊柳樹下,被丟在草地上的包包旁,小妮子蹲在那兒,把野餐布如同床單般披在身上,連同樣被河水打濕的長發也都裹在了裏麵,滑稽而可愛。

她眸子裏猶有水霧,瞪了眼林軒,隨後就又撇向一旁。

林軒拖著一身濕漉漉的走過去,笑道:“剛剛不是還說不逃不反抗嘛?現在我反悔了。”

薑淺予身子微微僵住,隨後轉過頭來,目中淚光瑩然,似是委屈似是質問地望著他。

眼神屈辱而倔強。

話出口就反應過來此時不適合調笑的林軒都沒來得及道歉,就見她眼淚如決堤般,撲簌簌地滾落下來,隨後把裹在身上的野餐布就一丟,毫無遮掩的站了起來。

婀娜嬌軀一覽無遺。

卻沒有了半點**。

像是百戰功成沒能死在戰場卻在盛世太平裏悲憤卸甲的將士。

哀,莫大於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