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嗎？”
“你出來嚐嚐就知道了。”
“那不急，我還不餓……你多吃點，尤其是那個豇豆炒蛋，老媽以前好像都沒這樣做過，是不是挺好吃的？”
“嗯，還不錯……你出來嚐嚐嘛。”
“不用不用，你先吃……中午的剩菜就別吃了，等下我吃就行。”
“嗬嗬。”
林軒坐在馬桶上，小妮子坐在他剛準備好飯菜的餐桌旁，兩人隔著一道門，正為了友好和平進行著隔空談判。
小妮子嗬嗬後半晌沒再說話，林軒坐在馬桶上半天，坐的腿都要麻了，於是隻好再次出聲喊：“淺淺。”
薑淺予沒吱聲。
林軒隻好繼續說：“咱商量個事情成不？”
“說。”
“能不能把手機給我拿過來，剛剛忘拿了，蹲裏麵太無聊。”
“嗬嗬。”
“你別總嗬嗬啊，跟罵人似的。”
“就許你不要臉耍流氓，我連嗬嗬都不行？”
“不是，不是，我都解釋多少遍了，真不知道你沒穿衣服啊……”
“嗬嗬。”
“我什麽都沒看到，真的……”
“你是說我身上沒什麽可看的嗎？”
“不是不是，那怎麽可能……”
“那就是說很好看了？”
“好看，但我真沒看到……就看到臉了，然後你還捂臉……”
林軒說到這兒，想起她剛剛簡直是神來一筆的捂臉行為，忍不住笑起來，又怕小妮子再惱羞成怒，於是趕緊忍住，捂著嘴巴，在那“噗”“噗”“噗”忍得好不幸苦。
如果有人在衛生間門外聽，多半就會以為他吃壞了肚子。
薑淺予回過神來後，最耿耿於懷的，其實未必就是被他看光了，雖然被看光了肯定是在意與害羞的，但她本就早晚都是他的……最讓她難堪的，反倒正是她自己的反應。
尤其是那個捂臉的腦殘動作，簡直是要把自己都給蠢哭了。
這會兒聽林軒居然還敢笑，這簡直太打臉了，太欺負人了……
她飯也不吃了，羞憤地跑過來“砰砰砰”地砸門。
“你給我滾出來！”
“死變態！”
“臭不要臉！”
“你出不出來……”
林軒好容易忍住笑，站起來活動了一些腿腳，自然不可能出去的。
這倒不是他怕，而是出去的話，他固然要遭罪，其實小妮子也為難：打輕了不足以表達她的羞憤與矜持，打重了舍不得，回頭還要心疼。
既然如此，還不如就躲一會，給她一點緩衝的時間。
“我上廁所呢……要不你進來，剛好報個仇，把該看的都看回來？”
“你要不要臉啊，怎麽能這麽惡心！”
“怎麽惡心了？人吃五穀雜糧，你以為你長得漂亮就不用上廁所啊？”
“開門！”
“我再蹲會，你先吃飯……要是實在想我的話，我可以在這陪你聊天。”
……
在衛生間裏躲了半個多小時，林軒見小妮子許久都沒再出聲……主要的是沒再罵他，這就相當於是給了他一個訊號，表明她氣消的差不多了，可以出去了。
林軒躡手躡腳地打開衛生間門，偷偷地往外探出腦袋往外看，就見小妮子穿著白色的絲質兩段式睡衣，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是一個很火的真人秀綜藝節目，林軒並沒怎麽看，也不知道六個男人有啥可看的，不過從後媽到薑淺予顯然都是蠻喜歡的，多半是看到了什麽好笑的地方，她正在那“嘿嘿嘿”地傻笑。
林軒見狀微微放下心來，打開門大模大樣地走到客廳，咳嗽了一聲。
薑淺予聞聲望過來，隨後又重新回過頭，繼續看她的綜藝節目。
林軒心裏默念著“感謝cctv，感謝東方tv，感謝……”
還沒感謝完，就看到小妮子又拿起那支擱在旁邊的鉛筆站了起來。
林軒拔腿就跑。
薑淺予在後麵喊道：“你再跑？”
林軒幾步躥回衛生間門前，隨時準備再逃進去避難，回頭警惕地防備著走來的小妮子，“不跑我也不能就站在著讓你捅吧？”
小妮子睜著那雙明媚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你再跑，我就哭給你看。”
“呃……”
林軒無語了，“哪有你這樣威脅人的？”
小妮子也不說話，就拿著鉛筆走了過來，如果是電影或者電視，從林軒的視角拍出來，她此刻的形象可以渲染稱為一個冷豔而殘暴的女魔頭，手裏握著還在滴血的劍，眼神如蛇蠍般，一步步逼近過來……
林軒有些無奈歎口氣，攤攤手，臉上一派視死如歸的表情，“好吧……那你輕點，別真用勁啊。”
心想反正早晚都要捅回來的。
薑淺予走到他麵前，一把揚起手裏鉛筆，林軒立即伸手抓住她手腕，無奈道：“你還真下的去手啊……”
他如果不反抗，小妮子未必真殺得下手，但他既然還手了，小妮子顯然就能繼續鬧騰了，她又踩又掐，不斷要把握著鉛筆的手給掙脫出來。
試了幾次後，發現掙不開，於是就這樣被他抓著，就往林軒手臂上紮去。
林軒陪著她鬧騰一陣，然後順勢把她整個人給抱住，發現她還在掙紮，於是幹脆手一抄，將她給橫抱起來。
“放開我……不要臉……”
剛剛還非要拿鉛筆捅他的小妮子此時手裏抓著鉛筆，又被他橫抱在懷裏，可以說是想怎麽捅就怎麽捅了，卻反而拿著鉛筆隻顧著掙紮，完全忘了手裏還拿著鉛筆般。
然後掙紮一陣，發現鉛筆握在手裏好像也不安全，一不小心就會劃到林軒身上。
於是她掙紮的時候，就順手把鉛筆一甩，沒了顧忌，繼續在他懷裏鬧騰起來，又抓又掐又咬，跟個撒歡的小狗似的。
“放開我……你放不放……我掐死你……咬死你……呸，好臭，你洗沒洗澡啊？”
林軒把她給抱到了沙發上坐下來，沒好氣地道：“我回到家就收拾打掃買菜，接了你回來就做飯，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洗個屁澡啊！”
“誰不讓你洗了？誰不讓你洗了……”小妮子咬牙切齒地繼續掐他。
林軒抓住她兩隻手腕，還不老實地薑淺予於是用頭往他胸口上撞，林軒就低頭往她臉上啃，很快剛剛還不斷鬧騰的小妮子就開始躲，一邊躲一邊不時“啊”地一聲，或者“不要臉”“放開我”的碎碎念。
再然後……
就沒聲了。
隻有電視裏會時不時傳來綜藝節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