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淺予見林軒賊兮兮地看著自己,像是一頭原本優先漫步林間的小鹿忽然發現了獵人活動的痕跡,眼神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很謹慎地放緩了腳步,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隨時準備掉頭逃跑的樣子。

林軒跟她對視了兩秒鍾,然後收回目光,仰頭看天,很受傷與無奈地樣子,歎了一口氣,“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小妮子瞅著他問:“你覺得呢?”

林軒鬱悶道:“自從被整改後我已經很小心了好不好。”

小妮子走到床前,伸手推了推他,“裏麵去。”

林軒搖搖頭:“你去裏麵,我不喜歡睡裏麵。”

薑淺予白了他一眼,脫了拖鞋上床,爬到裏麵去,林軒偷偷地瞄了眼她俯下身時凸顯出來的纖腰與翹臀輪廓,做賊似的又趕緊收回目光,還往旁邊挪了挪給她騰出空位。

這件是主臥,同樣也是原房主——那對年輕夫妻的婚房,不論房間裝修還是家具都要比林軒那家更好些,最直接的感受就是這張大床,十分柔軟、舒適、寬大,兩個人抱著打滾都沒問題。

因而林軒這種行為並沒有什麽實際意義,隻是給小妮子傳遞一種自己很安全的訊息而已。

小妮子剛剛另外拿了枕頭,不過似乎忘了再拿一床被子,林軒當然也忘了這回事,他沒有脫衣服,枕著熊的大腿根處繼續玩手機,刷一些巴黎小組賽的視頻,或者是因為這場小組賽而火起來的一些『大舅子職業/直播高光集錦』。

老實講,這些視頻回頭看要比直播的時候打出來覺得更精彩的多,林軒的自信心很膨脹。

於是再看看跟自己躺在一張**的小妮子,林軒膨脹的就不止是自信心了。

他用手肘撐著上身,湊過去隔著一段距離嗅著小妮子身上的清新味道,小妮子很認真地在看書,林軒於是很認真地看她,看她在黑亮如瀑的柔順長發中露出來的白嫩耳尖,看著她下意識摩挲著書頁的纖白細嫩的玉指,看著她雪白修長的脖頸下精致誘人的鎖骨,看著柔軟順滑的白色絲質睡衣緊貼在身上顯出的跌宕起伏的婀娜曲線……

林軒咽了口口水,悄悄地往小妮子那邊挪了挪。

薑淺予轉頭瞥了他一眼。

林軒朝她露出一個陽光溫煦的笑臉,“該睡了。”

薑淺予翻了個白眼,“還不到十點,睡毛啊睡!”

林軒撇撇嘴,見她繼續看書,於是悄悄地再往她那挪了挪,“這書好看嗎?”

小妮子頭也不回地道:“不好看。”

“那你還看?”

小妮子轉頭看著他似笑非笑地道:“我不看書怎麽假裝不知道你在看我?”

林軒差點沒被自己口水給嗆死。

薑淺予惡狠狠地瞪他一眼,“色狼!”

林軒很有唾麵自幹的風範,笑意依舊,把腦袋往她身旁湊了湊,已經快可以依偎在小妮子肩膀上了,很拙劣地找話題道:“你上次那本《第二性》看完了嗎?”

薑淺予頭也不回,“沒啊。”

“沒看完就換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嘛,看書不是經常這樣啊,先看一半,等什麽時候把前麵半段多看幾遍了再看結局。”

“跟你說了這習慣不好。”

“我就喜歡這麽看書,怎麽啦?”

“沒事,很好,繼續保持。”

林軒說著,也翻個身跟她並排著趴在那兒,小妮子很嫌棄地瞪他一眼,自己往旁邊挪了挪,林軒就繼續也跟著挪挪,問道:“這書講什麽的啊?把人類從猴子到現在的所有曆史進程都講一遍?”

薑淺予白他了一眼,“誰跟你說人是猴子變成的?”

“達爾文。”

“達爾文晚年自己推翻了進化論你知道嗎?”

“額……”這事林軒還真不知道。

兩世記憶畢竟不都是白活的,林軒的知識麵其實頗為駁雜,難得碰到他不懂的時候,薑淺予顯然有些得意,抬了抬雪白尖俏的下巴,道:“他不止推翻了進化論,而且還好像從無神論者變成了神論者,這跟牛頓晚年很像,不過牛頓比他更徹底,牛頓晚年一直在研究神學,尋找神的存在……不過牛頓其實好像一直都是基督徒。”

科學的終點是哲學,哲學的終點是神學,這句話林軒倒是聽說過,說到底不過是現代科學的局限性,很多時間無解而已,牛頓晚年的事情同樣有所耳聞,他甚至還知道有本叫國仙的小說試圖用神學來解釋現有科學與曆史,然後那本書就太監了。

雖然聽說過,不過這時候他還是裝出第一次聽到的模樣,很吃驚看著薑淺予。

小妮子果然更得意,瞅著他又問:“你知道這本書寫什麽嗎?”

“不知道。”林軒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就是人類簡史,不過我才看一點,你知道一共有幾種人類嗎?”

林軒很有捧哏的覺悟,試探性地問:“三種?”

小妮子嘴角梨渦淺淺,伸著一根纖嫩玉指輕輕搖了搖,示意他錯的很厲害,擺足了範兒後才道:“現代人類其實都是同一種人類,不論黃種人白種人還是黑種人,其實都是智人,除了智人之外,還有尼安德特人,梭羅人,魯道夫人……在智人統一地球前,這些不同的人種是同時存在過,並且很可能發生過戰爭的,後來其他人種都被戰爭或者被自然給滅族了,就隻剩下智人了,有可能有過融合,也有可能沒有。”

小妮子明顯也是才看了個半吊子,沒有了解透,實際上這在當前的科學水平裏,人類起源依舊是被重重曆史迷霧遮籠的,薑淺予不過是生搬硬套拿書裏看到的一些東西來顯擺而已。

林軒也不點破,很給麵子地點點頭,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樣。

小妮子看起來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點點頭,沒有計較他偷偷握住自己的手,繼續問:“你知道智人是靠什麽打敗其他人種的嗎?其他人類,有很多強壯的都跟野獸一樣,就像是黑猩猩,直接能把人給撕碎。”

林軒搖搖頭,眼睛盯著小妮子,手卻抓著她一隻手慢慢把玩,肌膚柔嫩細滑,五指纖纖,修長勻稱,柔若無骨,這手握在手裏都像是藝術品,要是……

他心跳不由快了些,臉上卻依舊是很認真的表情,繼續聽小妮子給自己科普,如聆聖音,看起來比當年拜在菩提祖師座下求取長生大道的孫猴子還虔誠。

“按照這本書裏麵的說法,智人獲勝的根源,很可能是說謊。”

“啊?”

林軒愣了一下,還以為小妮子在嘲諷自己,卻見她一本正經地道:“真的,書裏麵講不僅僅是智人,其他人類也會使用武器,也有自己的語言,但他們的語言好像都比較簡單,就像是動物間也能互相交流……嗯,比如黑猩猩,但是有一點呢,黑猩猩它們不會說謊,比如它們跟同伴上小河那邊有一隻獅子,那就是真的,但我們說的可能是假的,他們不會說謊。”

“應該是大概七萬年前,我記不清了,智人從非洲開始往外擴張,就在這往後其他人類開始慢慢消失,智人發明了船,燈,弓箭,宗教和社會應該也是在這個時候形成的,這就是智人獲勝的關鍵,因為隻有他們會說謊。”

“會說謊這麽重要嗎?”

林軒一邊問,一邊伸著腦袋往小妮子臉上湊過來,薑淺予伸手把他給推開,繼續科普,“當然啊,智人會說謊,是因為他們可以傳播虛構的、現實中不存在的消息,所以他們才能夠建立社會、宗教、國家,這其實都是不存在於現實的,隻存在於人類的思想與認知中,你想想,是不是?”

林軒把書合上,隨手放到床邊,然後重寫疊放在小妮子手掌上,輕輕摩挲著,開始試圖順藤摸瓜。

“其他人類沒有這種能力,就沒有辦法組建真正的社會,隻能一個個小部落存在……這個好像叫做認知革命,我記不清了,不過聽起來感覺蠻有道理的。”

薑淺予好像沒有看到書已經被林軒給丟開了,偏著腦袋,清澈如泓的明眸盯著他,她終究不似林軒這樣皮厚,眼神裏已經微微地露出了些許的局促、羞澀與緊張來。

林軒把腿放到了她腿上。

沒想好到底是該反抗還是該默許,是該把他推開還是把他踢下去的小妮子隻好繼續盯著他,警惕他會不會還有下一步動作。

林軒伸手把她另外一隻手也抓過來,這樣一來,他是側躺著,原本趴著的小妮子沒了手肘支撐,隻好也被迫地側躺下來,麵麵相對,林軒笑道:“這些事情其實說到底都還是臆測出來的,考古嘛,三分考七分編,誰都沒親眼見過,能自圓其說的在當時看起來都有道理,人類幾十萬上百萬年的曆史,其實真正清楚的連百分之一都不足,這百分之一裏麵又有太多的虛假信息,畢竟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所以說研究這些其實對於我們普通人來講沒有多少意義,至少不是需要我們花心思去研究的,翻書隨便看看就可以了。”

說話的同時,林軒慢慢地把手伸到了小妮子腰間,“人類起源這方麵,其實人類唯一能夠確定的,根本就不是人類是神創造的,還是從什麽動物演變出來的。”

小妮子趁機抽回手來,一手撐在**,一手按著他胸膛,上身微微後仰,亮晶晶的大眼望著他,“那是什麽?”

“人是怎麽生出來的——這才是人類能夠真切確定的事情。”

林軒右臂環在小妮子腰間,左臂手肘撐床,借力翻身起來,就像是認知革命後陡然崛起躍居生態鏈最高層的智人般,居高臨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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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作為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作者,不該有的描述肯定不會有的,隻不過摸不準屏蔽整改的界限,安全起見,肯定要多刪點才能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