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西湖初雪,不是有人拍到過嗎?後來還有人發了曝光截圖。”

許清如拂了拂柔順的長發,聲音也是雲淡風輕,聽不出是什麽情緒,“而且當初我去醫院的時候,也看到過……”

饒是林軒臉皮厚,也覺得有點尷尬,解釋道:“那次是個意外,當時還沒……”本想說還沒到那個地步,卻又不知該怎樣解釋自己當初的行為,隻好打住,“最近正為這個擔心呢。”

許清如轉頭望過來,輕聲問:“是因為你爸媽?”

前方亮起左轉綠燈,林軒一邊啟動車子,一邊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不管怎樣,阻礙還是有的。”

許清如又問:“他們知道了嗎?”

“我媽可能知道了吧,多少察覺到了一些。”

“那你打算怎麽辦?”

“找機會坦白唄。”

“他們要是不同意呢?”

“說服他們同意。”

“要是還不同意呢?”

“繼續說服。”

“依舊不同意呢?”

林軒轉頭瞥她一眼,“你來抬杠的是吧?”

許清如抿唇一笑,眸光瀲灩,有些俏皮的味道,“也許是祝福呢。”

“有你這樣祝福的嗎?”

她莫名地紅了臉,眼望車窗外,不再說話。

林軒道:“你現在怎麽樣?”

“挺好啊,拿到了獎學金,還有推優,不像你這樣不務正業,休學去打遊戲。”

“我是要為國爭光的人好不好?”

“嘁。”

“好像都沒看到孟華?”

“你想他啦?”

“對啊。”

“那你可以去找他嘛。”

“你要對你的追求者好一點。”

“長痛不如短痛,你當初不是也這麽做的?”

林軒歎息一聲,轉頭瞥著她道:“你會不會聊天?”

許清如哼道:“也不知道是誰不會聊天。”

林軒決定還是不說話了。

“怎麽,詞窮了?”

許清如笑吟吟地看著他,“你在采訪的時候不是很能說嘛?”

“那是為了節目效果。”

不知道為什麽,林軒總覺得自己承認了與薑淺予之間的事情後,許清如的心情反倒變得更好了一些,一路閑聊並未有什麽尷尬,很快就看到了她家小區外的那條河,林軒轉過彎沿河岸往前駛去,那座涼亭遙遙在望。

許清如卻忽然輕輕歎了一口氣,幽幽道:“年前居然沒有查酒駕嗎?”

林軒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是有喝酒的,他畢竟開車時間比較短,平常也沒怎麽喝過酒,剛剛在KTV時完全忘了這事。

不過許清如明顯想到了,不提醒也就罷了,居然似乎還有些惋惜的樣子,林軒沒好氣地道:“你想到了都不提醒我?”

許清如白了他一眼,道:“我巴不得你被扣下呢。”

“酒駕又不是醉駕,我很清醒好不好。”

許清如沒有再說話,隻是透過車窗望著河岸邊的店鋪,路過那家餃子館的時候,她睨了眼林軒,問:“你還記得這裏嗎?”

林軒目不斜視地道:“不記得。”

許清如哼了一聲。

到小區大門前,林軒緩緩停車,她卻沒急著下車,看著林軒問:“你還記得那首《人間天晴晚》嗎?”

她素來極愛古典詩詞,所說的《人間天晴晚》就是她自己仿古詩詞格律寫得一首七言小詩,林軒自然記得的,卻搖頭道:“不記得。”

許清如道:“我現在想改一下最後那句,不恨人間天晴晚,隻盼從此無晴時。”

林軒無語了,“你不祝福就算了,也不用這樣咒我吧?”

“就咒你!”

許清如半開玩笑地說完這句話,解開安全帶,拎著自己的包包推門下車,揮了揮手,“拜拜。”

“拜拜。”

林軒道了別,正要重新啟動車子,許清如卻又回身走過來,林軒按下車窗,就見她柔美麵容出在車窗前,如水明眸盯著他,認真地道:“剛剛是騙你的,希望你們早日守得雲開見月明。”

林軒點點頭,笑道:“謝謝。”

許清如直起身,重新揮揮手,“拜拜。”

“拜拜。”

林軒重新啟動車子離開,後視鏡中看到許清如站在原地的身影越來越遠,輕輕歎了一口氣,幹脆不去看。

車子轉過彎後在視野中消失,冷風中佇立許久的女孩兒轉過身的刹那間淚如泉湧。

有句畫蛇添足的話沒有說:最後那句才是騙你的!

遠方紅日垂於河岸,畫麵依稀似數月前那個霞光絢爛的夏日傍晚。

她在人生中第一次遠行求學後歸來的寒假日記裏寫下了這樣一句話,算是給自己的答案:“小時候刮過獎,刮出謝字後仍不肯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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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短,大家見諒,明天起來爭取多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