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觀眾來講,決賽前的時間無疑過得很慢,但對於兩個備戰的隊伍來講,時間並不寬裕。

決賽的意義遠不是八強、四強所能相比的,因而也要更加的隆重,早在淘汰賽開始之前,針對兩個決賽隊伍的宣傳片計劃就已經在製定了。

林軒他們到達京城的第三天,有工作人員聯係他們拍攝宣傳片。

對於林軒他們來講,其實拍攝宣傳片的主要工作就是聽話,讓去哪去哪,讓擺什麽姿勢就擺什麽姿勢,當然自己有創新的話更好。

唯一的任務就是想想自己該說什麽。

為了追求節目效果,這個時候的宣言肯定要有火藥味,實際上,這也是宣傳片的主要看點,至於在哪裏拍的,風景如何,反而沒有那麽重要。

當然,由於今年的決賽宣傳片裏破天荒地出現了女選手,而且還是個顏值堪稱滿分的漂亮妹子,所以多少還是給這屆的總決賽增添了一些額外的看點與色彩。

拳頭官方特意聯係了sky,想要對江映雪做一次專訪,被她毫不遲疑地拒絕了,無奈之下,隻好找林軒當備選。

要不是為了俱樂部,為了lpl廣大粉絲,為了大局,林軒才不會接受專訪呢!

因為設計了互動環節,所以兩個戰隊是一塊來拍攝的,彼此之間交過幾次手,但並不熟悉,加上語言不通,所以並沒有多少交流,一些玩笑調侃,主要還是在隊友之間。

看得出來,str這邊幾乎所有人對江映雪都很感興趣,哪怕她始終都麵無表情,也難以打消這種好奇,頻頻地朝她注目,每當目光從她精美無暇的側顏移開,再看自己隊友的時候,多少就有些“為啥我們隊裏沒有這樣漂亮的妹子”的幽怨。

時已入秋,好在溫度還沒有降下去,天朗氣清,一群人在攝像機麵前,說著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狠話,互相看對方的時候,都覺得有些傻兮兮的,常常笑場。

雖然江映雪拒絕了專訪,但在拍攝宣傳片的時候,她顯然還是最受關照的那個,鏡頭明顯多於其他人,好在大家都很有風度,沒有人覺得有什麽不滿,就算有,也不敢惹她。

拍攝工作到傍晚的時候才結束,林軒他們回到基地,略略休息後,繼續打訓練賽。

三天後,宣傳片出爐,林軒他們特意用訓練室裏的大屏幕看了兩遍,雖然時間有點趕,但效果不錯,在拍攝角度、後期處理和特效映襯下,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帥氣,薛雲琪更是能直接去當偶像劇主角了。

宣傳片有兩個版本,一長一短,前者每個選手都有不少台詞,後者精簡之後,則少了許多,更多地突出決賽的火藥味。

按完整版。

sky隊員清一色的黑紅兩色新隊服,這是為了決賽全新定製的,有品牌花了大價錢讚助如果不是為了等新隊服,昨天就要拍攝了,隊服上幾個logo十分惹眼,不過左臂的位置還是留給了國旗。

穆挽離:“從小網吧打到鳥巢,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但是人的**是會不斷增長的,所以現在我已經不滿足於隻是打進決賽了。”

崔明秀:“去年str在決賽中輸掉了,隻拿到了亞軍,但那是因為沒有我。”

張恒:“我打職業第一年,就跟著隊友一起來到了全球總決賽的決賽,但是很遺憾,那一年我們輸了。之後的很長時間裏,我都在次級聯賽,那時候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重回頂級聯賽,我做夢都沒有想過還能進入世界賽,而且又進了決賽。”

iwatch:“去年我們拿到了亞軍,滋味並不好,我們不想再拿一個亞軍了。”

薛雲琪:“今年是我們第一年進入lpl,又打進了世界賽,然後又來到了決賽,我們已經很了不起了,但是我們還要更了不起,我們要奪冠。”

nesi交手的時候,我們輸給了對方的下路,但是經過半年的努力,我們有了很大的進步,小組賽的時候,我們連續兩次擊敗了他們,這一次我們還是會繼續擊敗他們的。”

金太君:“我從沒有想過一個女孩子可以這麽厲害,不過如果可以,我還是覺得我們做隊友要更好,因為做對手的話,她會輸給我的。”

林軒:“兄弟,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做對手的還能出現在同一場比賽裏,做隊友的話,你就永遠隻能看飲水機了。”

金太君:“……我可以改打ad。”

崔明秀:“我曾在ldl與對方的上單交手過,沒有覺得他有什麽厲害的地方。”

穆挽離:“有很長一段時間,崔明秀都被稱作世界第一上單,但是我們曾在ldl和msi兩次交手,都是我贏了,所以看起來,我應該更適合這個稱呼。”

iwatch:“在我看來他們的兩個打野都有很明顯的弱點,jinu選手太激進,很容易給機會,heng選手又恰恰相反,打得太軟弱了,而我的打法則剛剛好,我有信心能夠打敗他們。”

張恒:“我覺得你應該沒有什麽機會打敗我了,因為我可能沒有上場,你們就輸了。”

安承業:“真正的強者不是永遠不會輸,而是倒下來之後,永遠會重新站起來。去年我們倒在了決賽的舞台上,今年,我們又回來了。”

薛雲琪:“一代新人換舊人,我會用實力向所有人證明,英雄聯盟新的時代已經到來了屬於sky的時代!”

劉漢東:“獎杯挺沉的,還是交給我們扛走吧。”

林軒:“我打職業以來,還從沒有輸過bo5,有bo5無敵的雅稱。”

江映雪穿著黑紅兩色隊服,絲發披肩,麵無表情地望著鏡頭,然後出現林軒配的畫外音:“無言是最大的蔑視!”

……

前麵的話語林軒他們都曾在拍攝現場聽過一遍甚至好幾遍,最後一幕卻是實實在在地在所有人預料之外。

錄製現場的時候,江映雪其實是配合錄製了兩句台詞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了她一貫的形象,都沒有放出來,反而把林軒當時的一句話給她配上了,保證了無言的蔑視。

訓練室裏笑成一片,而網絡上眾多觀眾也看得十分歡樂,其中尤以劉漢東那句“獎杯挺沉的”和林軒的兩句話效果絕佳,也在一定程度上顛覆了許多其他賽區觀眾對lpl選手的印象,不再那樣一味地謙遜、低調、無趣。

不過引起最大關注的仍是江映雪,一是因為性別,二是因為長得實在太漂亮。

晚上薑淺予跟林軒分享完了她看完宣傳片的感受之後,又跟他說了另外一件事情:“倪裳他們五號上午到,我晚上才到,你要不先把票給她?”

林軒沒好氣地回了句:“沒空。”

決賽的門票在四強賽開打之前就已經開售了,依舊秒空,大量的票都在黃牛黨手裏,其他賽區許多人滿懷美好憧憬,想要來鳥巢看決賽,結果大概缺乏曆練,沒有經曆過這種陣仗,幾乎沒有人搶到票,外網清一色的抱怨。

sky晉級後的第二天,小妮子給林軒發消息,說她準備送倪裳三張門票,錢就由她先墊上了,要他記住,以後還的。

林軒很想把她腦袋很敲開,看看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小妮子卻振振有詞:“你不怕她們自己買票,跟爸媽撞見?墨菲定律的根本內容是什麽知道嗎?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那麽它一定會發生。我這叫算無遺策!”

不管她是真的算無遺策,還是單純地想要逮著機會跟親婆婆賣個乖,這事林軒都沒辦法反對,隻好應下來,還得誇她賢惠。

倪裳一家早來一天,自然是要到處逛逛的,中午出發的時候,特意來到了林軒他們下榻的酒店附近。

林軒下樓把門票給她,倪裳顯得有些不大自然,看樣子是想把錢給他,大概已經被薑淺予拒絕過,想提又不敢提的樣子。

林軒看得好笑,伸手輕輕地在她腦袋上碰了一下,笑道:“行啦,我得繼續回去訓練了,你跟爸媽玩去吧。”

不待倪裳回答,他擺了擺手,轉身往電梯走去,倪裳在後麵輕輕喊了聲:“加油呀。”

林軒回頭又擺了下手,見方鏡月還坐在大廳沙發上看著自己,平靜地回過頭來,進了電梯上樓,從頭到尾沒有與方鏡月講過話。

她也同樣沒有開口。

林義跟薑雅也是今天到,不過他要在機場等薑淺予,倒不擔心會撞上。

傍晚的時候,薑淺予才陪著爸媽一塊過來,酒店裏有空房,他們也住在這裏,但林軒他們正在進行最後的戰術討論,所有時間全部跟隨團隊,抽不出什麽時間,隻露了個麵,小櫻倒是陪著吃了頓晚飯。

小妮子有時差,晚上睡不著,林軒他們結束討論,回房間去睡的時候,已經接近零點,她還沒睡。

林軒洗漱之後,陪她閑聊了一會兒,正要去睡的時候,小妮子忽然又發來一條消息:“我問你個事情,你不許生氣啊。”

“啥?”

“倪裳是你親妹妹嗎?”

“你不廢話嘛,我五歲的時候她才離婚,倪裳多大了,就算馬上再嫁也來不及啊。”

“所以又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咯?”

“你這樣很容易404的我警告你。”

“哼哼!”

“你腦袋裏整天都在想什麽呢?”

“想你呀。”

“咦,果然睡過了就是不一樣,都敢主動講情話啦?”

“不要臉。”

“行了,別想那麽多沒用的,要是害我睡不好,你就是罪人告訴你。”

“你要是打不好,我明晚就直播唱《你究竟有幾個好妹妹》,反正我生日,我最大。”

“……”

“好啦好啦,嚇嚇你而已,趕緊睡覺,明天好好打,我等著你的戒指呢。”

“親一下。”

“嘛~~”

“不算。”

“啵~~”

“再換一個。”

“噗……”

“這是什麽鬼?”

“你自己猜,哈哈哈哈哈”

“嘖嘖,總感覺我以前認識了一個假的淺淺。”

“你不喜歡啊?”

“喜歡,當然喜歡。”

等小妮子又一次說要他趕緊睡覺的時候,林軒才發現已經快淩晨兩點了,顧不得再磨嘰,趕緊關了手機睡覺,卻聽隔壁床的穆挽離翻了個身,問:“我睡不著咋辦?”

林軒被嚇了一跳,“你還沒睡啊?”

“睡不著。”

“我吵到你了嗎?”

“沒有,雖然你一直嘿嘿嘿地笑,挺滲人的,但你不笑我也睡不著。”

“……”

林軒反思了一下,沒想起來自己剛剛什麽時候笑過,於是跳過這個話題,“緊張啊?”

“不是。”

穆挽離頓了一頓,“我也說不出來,就是睡不著。”

“沒事,小孩子都這樣,像我這樣經過了大風大浪就好了。”

“見過了大風大浪就會一個人對著手機嘿嘿嘿地傻笑嗎?”

“你這人沒法好好聊天。”

林軒打了個哈欠,“你要是害怕明天比賽呢,就想著睡著了就不怕了。”

“不怕,還挺期待的。”

“那更簡單,睡著了再一睜眼,就開始打比賽了,隻要打贏三局,百萬年薪不在話下。”

“要是輸了呢?”

“輸就輸唄,隻要打得不慫不菜,沒有人噴,咱們還是漲粉絲,身價肯定還得漲。”

“呃,你還是沒工資嗎?”

“陳哥他們好像討論過了,明天要是能打贏,我下個賽季就可以在分紅之外再拿一份工資了。”

“要是輸了呢?”

“輸就輸唄,能怎麽樣?以後再打回來就是了。”

“好像也有道理。”

“你知道嘛,我今天見我爸媽,感覺我爸好像一下子變了好多。”

“這不是好事嗎?”

“我……怎麽說呢?”

穆挽離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苦惱,“有點怕,好像也不是,不適應……還是有點害怕……”

“怕啥?”

“就覺得好像他一下子不那樣強勢了,就好像我腦袋上的陰影沒有了,可也沒有什麽東西遮擋了,就是……他好像開始聽我的了……不是,就是我能自己做主,或者說是能夠影響到他的決定了……”

“好吧,這我理解,但你想要改變你家裏的情況,就得你自己做主才行,不過得注意,自己前往別不自覺的變成了你爸原來那樣。”

“那應該不會。”

“家庭話語權更迭總需要一個過程,那個當爹的能一下子適應記憶中還是個繈褓裏小肉團的家夥,忽然開始不聽自己的,甚至對自己指手畫腳了,有時候可能會故意找點茬,樹立自己的權威,或者說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你就順著他,順著他就什麽都好說,平時閑聊開開玩笑,拍拍馬屁,老爹英明神武之類的,對父子倆的關係緩和有好處。”

“……你這麽有經驗?”

“畢竟我倆爹,一個丈母娘,還有個姑奶奶,累著呢跟你說。”

“你家淺淺不是對你挺好的嘛?而且她媽媽不也是你媽?”

“對我好是因為我值得,他媽媽當然也是我媽,但有時候是,主要是我媽太聰明了,很會利用身份優勢,在親媽、後媽、婆婆、嶽母四個身份裏麵切換自如……”

“繞的我有點暈。”

……

第二天,來到賽場的時候,林軒和穆挽離都還在打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