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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回憶到這兒,林寒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他悄悄吸了口氣,努力控製自己,不再去想這個恐怖的傳說,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到授課老師身上。

為什麽小女孩要兩次三番警告我?為什麽到現在,陳胭還沒有向我發出遊戲的邀請?到底去,還是不去?餘下的兩節課,林寒腦子裏很亂,這些問題一直盤桓不去。他很煩,在課堂上坐立不安。

下午還有兩節課,林寒什麽也沒聽進去。中午他回到寢室,打開郵箱看過,果然沒有收到陳胭的遊戲邀請。這時候的他,比上午更添了一份懊惱。快要放學的時候,他已經打定了主意,晚上一定要去,至少,他要問問陳胭,這次為什麽要將他排除在外。說不定,一旦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以前的種種疑問,都有可能迎刃而解,不經意間,他也許還能夠阻止死亡的再次發生。

主意已定,林寒反而輕鬆了。吃過晚飯,他沒有跟周陌和肖梓傑一塊兒去圖書館,而是一個人留在寢室裏上網。他先進到了醫學院的BBS裏,果然找到了“醫學院十大詭地”的帖子。帖子很熱,還在前邊幾頁,他隻粗略地看了一下“詭巷”的傳說,就關了帖子,一頭鑽進了QQ遊戲中心,打發剩餘的時間。

十點半,手機設定的鬧鍾響了。周陌和肖梓傑還沒回來,林寒估計他們可能去哪兒溜達了,他退出遊戲中心,想想又重新登錄郵箱。他主要是很好奇,想看看轉發的郵件,是不是也會有什麽驚人的變化。

楚薇轉發過來的郵件還在,林寒移動鼠標,點開郵件。等了一會兒,郵件還是那封郵件,沒有絲毫變化。他有些慶幸,又隱約有點失望,正待關閉郵件,移動鼠標的手卻突地停了下來。

郵件上的每一個字,都在閃爍,就像是在網上常能看到的那種閃字,七彩晶瑩。林寒隻是呆呆地看著,猜不出那些字的進一步變化。字麵上那些色彩,都化作細碎的小點,飛快遊離出來,每一個字,都成了無色的空心字。隨後,電腦屏幕,猛然閃了幾下。

等到屏幕穩定下來,林寒再定睛看去,那封郵件裏,所有的字已消失無蹤,隻剩下一個空空的郵件框。如同披上了隱形衣一樣,隻幾秒鍾時間,郵件的邊框也慢慢隱去,不著一絲痕跡。

林寒吐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氣,關上電腦,離開了寢室。附一院太平間後巷,他是知道位置的,隻是從來沒有走過。按照記憶中的方向,他找到了那兒。黑黢黢的巷子口,像人的喉嚨一般張開著,沒看到一個人影。

站在巷口,林寒猶豫了。一想起那個傳說,他就不寒而栗,總感到黑暗中鬼影憧憧,似乎專等著闖入的冒失鬼。他朝身後那條小街上忘了一眼,許是因為夜深了,也是一個行人也沒有。

“林寒。”暗巷中,忽然飄來一陣呼喚。林寒抖了一下,張了張嘴,不敢回答。緊接著,聲音又起,“林寒,你來了?進來吧。”

“哦。”直到聽出來那是楚薇的聲音,林寒才放鬆下來。他掏出手機,照亮了腳前的路。小巷,是這個城市留下的為數不多的古老街巷之一,也不知有多久的曆史了,地上一塊接一塊,都是凹凸不平的麻石板,看上去,肮髒潮濕。

“你來得正是時候。”藍色的光線中,楚薇笑著迎了上來。她仍像初中時一樣,打扮得很卡哇伊,鵝黃色的毛衣上搭著一條毛絨絨的長圍巾,粉藍色的短裙,配一雙土黃色麂皮長靴。

林寒有意避開了楚薇,放眼搜尋陳胭的身影。多日不見,陳胭一點也沒變,一身素白,在手機光照下,雙眼溢出藍瑩瑩的憂鬱,冷冰冰站在三男一女四個年輕人旁邊,似乎並不在意他的不請自到。三個男孩,盡管打扮不同,氣質也很不一樣,但投射到林寒身上的目光,都清一色,充斥著明顯的嫉妒。

“陳胭。”林寒抑製住激動的心情,隻是輕輕喚了一聲。

不等林寒再說什麽,楚薇跟了上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經過她的介紹,林寒得知,那三男一女也是醫學院的學生。高大英俊,一身雅皮裝扮,帶著些許陰柔氣息的大男孩,是麻醉學專業的宋治逸,很有些韓國明星的風範。神情有點呆呆的,穿著一套邋遢牛仔服的,是醫學影像學專業的蘇潘。另一個瘦瘦高高,顯得很平凡的,是臨床醫學專業的常樂。那個女孩子,嬌嬌小小的,乍看去,有點像蔡依林,她是口腔醫學專業的,叫柏辛桐。

林寒跟這些人一一握手,眼角的餘光卻始終偷偷瞟著一旁的陳胭。他既不在乎三個男孩那種刺人的目光,也根本沒注意到,柏辛桐那微露好感的眼神。陳胭也不看他,隻是漠然注視著這一切。她的眼神,每次都讓他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