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偉人說:人人生來平等。於是這句話被印在每一本書的扉頁,有些出版社特地找人設計字體,乍一看,像是某種神聖的象征。

三十世紀初期,一種病毒悄然而生,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席卷全球,這個病毒傳染性強,發病率高,當時的世界可謂是修羅場,到處都是沒有掩埋的屍體。

科學家花了整整一百年才研究出壓製病毒的特效藥,但在這期間,存活下來的人類身體受病毒影響分化成了三種性別:身處食物鏈頂端,擁有最強大優秀基因的A,與分化前人類差不多基因的B和無論男女都擁有生,殖,器官,周期來時無法控製**的O。

a在各個領域都是天生的領導者和支配者,b雖然各方麵能力都很平庸,但可以正常的生活,而o是這三類中最弱的,隻負責生殖。

人類自身的這種變化從根源上就違背了那句:人人生而平等。

但在這之後,前赴後繼的政治家們爭相效仿,把這句話變成手中矛和盾,去爭取自己的利益。

至於事成之後是不是人人生而平等,就聽天由命了。

宋晏說的沒錯,經曆了那麽多任參議員,omega的地位依舊是社會最底層,沒有一點改變。

但鄔席還是願意相信,改變不是一蹴而就的,至少他在宋鑫身上看到了微弱的希望。

宋晏說完這些話後就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鄔席因為維持一個動作身體酸軟,想動一下,但宋宴的手臂像鐵鉗似的箍在他的腰上,無法動一下。

“boss?”鄔席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等了幾秒,沒有回應,鄔席這次聲音提高了一點。

“boss你睡了嗎?”

宋宴動了,鄔席嚇一跳,僵著身子,但男人並沒有醒,而是把他抱的更緊了。

肌膚相觸的地方能感受到一股灼熱,像一簇小火苗蔓延到鄔席的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宋宴,你醒醒……”還是沒有回應,鄔席壓住身體裏的燥熱,掙紮著從男人的懷裏坐起來。

鄔席微喘著氣,明明幾個小時前剛吃過抑製劑,怎麽會變成這樣?難道的周期提前到了?

想到這,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對了,邢玖晚上的時候多給了他一盒抑製劑,應該還在衣服口袋。

鄔席在身上胡**索,在內側口袋摸到了抑製劑的盒子,他鬆了口氣,拿出兩粒塞嘴裏,直接幹咽下去。

邢玖給的抑製劑不愧是藥效最好的,才幾分鍾身體裏的那股燥熱就降了回去。

鄔席想去外麵吹吹夜風,把身體的那股餘韻吹散。

起來的時候,他的視線又落在宋宴的胸口上,如果不快點處理會惡化的。

剛才在外麵好像看到一種野草,切碎了可以止血,他曾經在部隊裏用過。

鄔席把身上的外套脫下蓋在宋宴身上,去了山洞外麵,冬夜的晚上氣溫很低,風一吹,身上的熱氣散的幹幹淨淨,臉頰凍的發木。

他沒有停留片刻,動作很迅速的在四周搜尋,終於在一個角落看到了幾株野草。

太好了,鄔席臉上露出笑容,簡單處理了一下野草,他便一陣小跑回到山洞。

跪坐在枯草堆上,鄔席抿唇盯著宋宴的傷口,要想給傷口敷藥就要解開宋宴的襯衫。

但是這樣做的話,在中途宋宴醒了,肯定又會對自己冷嘲熱諷,即使是他,也無法一直忽略掉被諷刺的感受。

“宋宴……”鄔席試著喊了一聲,不自覺攥緊手心裏的草藥,“我馬上給你上藥,所以要解開你的衣服。”

話說完,躺在枯草堆上的男人雙眼緊閉,沒有一絲反應。

鄔席舔了舔嘴唇,心裏想,反正他已經說過了,等宋宴醒了,也不能隨便說他。

一顆一顆解開男人襯衫的扣子,露出鮮血淋漓的傷口,鄔席才發現,這個傷口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對傷口的衝擊散盡,他注意到傷口附近的皮膚上細細密密布著可怖疤痕,都是一些陳年舊傷。

鄔席感到驚訝,要知道,宋宴從小到大都是萬千寵愛於一身,居然會有人在他身上留下這麽多可怖的傷口。

算了,這些和他沒有關係,這兩個月結束,他就會離開這裏。

鄔席湊近,放慢動作給宋宴敷草藥,草藥碰到傷口時,宋宴眉頭緊皺,發出一聲悶哼。

鄔席手顫了一下,咬住下唇,加快速度敷好草藥,用撕成條的布包紮好。

終於忙好了,鄔席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準備給宋宴扣上扣子,扣到最後一顆,突然手腕被抓住,宋宴睜開了眼睛。

鄔席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心髒有一瞬間停止跳動,回過神,他開口準備解釋,宋宴又閉上了眼睛,又濃又黑的睫毛垂在眼瞼下。

莫名的,心髒像被一片羽毛掃過,癢癢的,鄔席想推開宋宴的手停止了動作。

男人看起來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宋宴又鬆開了手,鄔席快速縮回手,迫使自己移開視線,準備爬起來,忽然一股細小的力氣扯住了他的衣袖。

“不要走……”男人的聲音低啞,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脆弱,“不要丟下我……”

鄔席愣住,視線緩緩落在攥著自己衣袖的手上,身材高大的男人憋屈的蜷縮起兩條長腿,整個人湊在他的身旁,而一隻手抓著他的衣袖。

猶豫了一下,鄔席鼓起勇氣,伸出手摸上男人的額頭,那裏果然滾燙一片。

難怪那會兒他會問自己那些奇怪的問題,原來是發燒了。

鄔席掙紮了一下,扯開宋宴的手,剛扯開,宋宴就抱住了他的腰,像個怕冷的嬰兒,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

“宋宴你,你醒醒……”鄔席僵著身子,無措的伸手去推宋宴的肩膀。

“不要走……”宋宴說,把臉埋在他的肚子上,聲音隱隱約約傳來,好像還在說什麽,但聽不太清楚。

鄔席頓了一下,俯身湊了過去,男人的聲音漸漸變得清晰。

“不要丟下我,媽媽……媽媽……”到後麵,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無意識都重複著媽媽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