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三言兩語說不清的女人

時微涼沒有多想,她將白紙卡放到了許慕青的枕邊,“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等等。”時微涼還沒有邁開步子,許慕青又跟著出聲,“你從來都不曾欠我,還有一半的苦難是我造成的。”

“我心裏有數。”時微涼走出病房,輕輕的將門關上。

走廊裏沒有暖氣,一股寒意襲上時微涼的身體,時微涼往窗外望了望,冬天都已經過了一半,天卻還是這麽冷。

“滴滴答,滴滴答。”時微涼的手機響起,是薛慕楓打來的電話。

“喂——”時微涼將電話接起,心也在一瞬間暖了起來。

“那邊怎麽樣?”薛慕楓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時微涼看了眼許慕青的病房,“沒有生命危險,就是需要靜養。”

“……”薛慕楓沒有說話。

時微涼一下緊張起來,“你要是不想我照顧他……”

“許景衡的葬禮就在後天,你和小寶要不要出席?”薛慕楓將話題轉到了別處。

時微涼頓了一下,“小寶去我沒有意見,就是我……”時微涼咬住下唇,自己該以什麽身份出席?畢竟她和薛慕楓結過婚,也和許慕青訂過婚。

“我是這麽想的,你和小寶和我一起去,順便把我們的關係一起公開。”

“慕楓。”時微涼有些緊張。

“怎麽了?”薛慕楓擰起了雙眉。

時微涼猶豫了一下,“我還是不去了,我怕……,怕我的身份影響到你。”

“滴。”時微涼話還沒有說完,薛慕楓便將電話掛了。

完了,他肯定生氣了。

時微涼握了握手指,她從來都不想和薛慕楓劃清關係,她隻是害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你們這一對狗男女終於得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何枚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時微涼回過身,隻見何枚滿臉的忿恨,“那個野種成了許氏的當家人,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也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何枚迎著時微涼一步兩步的往前逼。

時微涼被逼到了牆角。

“你們不會如願的,許氏集團的繼承人隻會姓許。”

“你大概忘了吧?”時微涼實在聽不下去,“許氏集團創辦的時候,可有慕楓媽媽的一半。”

“你還敢和我提那個女人?”何枚臉色一白,伸手就掐時微涼的脖子,“如果不是她,我和景恒怎麽會分手,我又怎麽會從正牌女友淪落成小三上位。”

這是何枚一輩子的疼,就算後來她成了名正言順的許夫人,也依然擺脫不了曾經的陰影。是的,就算大家顧慮著不說,她也依然能感覺到別人從骨子裏滲透出來的厭惡。

何枚的話信息量有些大,時微涼隻顧思索,反而忘了反抗。

原來何枚和許景衡從一開始就在一起?那麽許景衡為什麽又要娶慕楓的媽媽?

“額——”時微涼開始覺得喘不過氣來時,有人將何枚一把拎走。

何枚的手腳依然在亂舞,“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許氏集團是我和我兒子的。”

“阿姨,你先去照顧一下慕青。”易逸臣將何枚推進病房裏,又順手關上了門。

“你沒事吧?”做完這一切他才回過頭來看向了時微涼,“你也太弱了吧?竟然讓一個老太太掐著自己的脖子?”

時微涼衝他揚了下打著石膏的手,“我是騰不出手來。”

“騰手幹什麽?直接用石膏砸頭就行。”易逸臣一邊說話,一邊拽起時微涼的手,“你隻是脫臼,不需要打很長時間石膏。”

“哦!”時微涼的腦袋裏還是何枚剛才的話。

“喂。”易逸臣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聽沒聽我說話?”

時微涼這才回過神來,“聽著呢。”

“我剛才說啥了?”

時微涼張了張嘴,她沒有說出來。

易逸臣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嶽季謠今天可沒來上班,你替我問問還幹不幹?”

“行,你是來看慕青的嗎?”時微涼這才想起問他的來意。

提到這個易逸臣的臉色有些沉,“我已經在易普森醫院打點好了,等他過了危險期就走,隻是……”易逸臣有些猶豫。

“隻是什麽,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易逸臣笑了一下,“沒什麽,轉院的時候你來幫我。”

“好。”時微涼答應。

“那我先走了。”易逸臣轉身要走時,又停下了步子,“微涼,薛慕楓真打算將許氏據為己有嗎?”

怕時微涼不好回答,他又道:“我知道我一個外人不應該多管閑事,可是你們也應該知道,在這個節骨眼兒接手,特別容易引人非議。”

時微涼想了一下,“我相信慕楓自有主見。”

“你個老公奴。”易逸臣嘟囔了一句真的走了。

“你不進去看他了?”時微涼在他身後追問。

“先不看了,免的他又生氣。”

易逸臣的聲音還在飄,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是不敢嗎?”時微涼對著空氣說話。許慕青禁錮自己的時候,易逸臣曾想幫助自己。她不知道他們兩個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再也回不到從前。

“哎——”時微涼一聲輕歎,這人和人的關係一向都是如此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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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衡葬禮那天,金都城的名門顯貴幾乎全部出動。許家老宅裏人山人海,擠滿了前來吊唁的人。

隻是讓大家奇怪的是這個葬禮的主辦人並不是許景衡的獨子許慕青,而是昔日裏景華娛樂的掌舵人薛慕楓,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這個薛慕楓竟然帶著許慕青的未婚妻,曾經紅極一時的演藝明星時微涼。

哦,不對,這個時微涼和薛慕楓也結過婚,隻是不久之後就和許慕青好了。對了,她曾經還是個把前夫拉下馬的女壯士……,總之這是一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的女人。

麵對大家的猜測,許家的管家許字山開始解釋:“薛慕楓先生是老爺遺失在外的長子,也是許氏集團的執行董事,老爺認回兒子這件事,是許氏集團人人都知道的事。”

薛慕楓揮了下手,許字山便點了下頭退到了後麵。

薛慕楓向大家鞠了個躬,“感謝大家來參加家父的葬禮,葬禮本該是慕青來操辦的,隻是他受不了父親離世的打擊進了醫院,我才不得不挑起這個擔子。無論是誰站在這裏,我們一起送一送父親就好。”

薛慕楓的聲譽在商界裏人人皆知,不多時就有人上前讓他節哀順變。

薛慕楓一一鞠躬答謝,葬禮也進行的十分順利。

隻是在吊唁快要結束時,穿著一身喪服的何枚忽然闖了進來,她一頭紮在靈堂裏,眸子裏都是淚水,“景恒,你怎麽不等一等我?”

何枚的出現讓會場裏有了短暫的**,本以為何枚是悲傷過度不能出場,卻不想葬禮進行了一半的時候,她卻自己出現了。看來這許景衡的病逝並不簡單啊!

何枚不是來搗亂的吧?時微涼有些擔心去看薛慕楓。

薛慕楓不僅一臉淡然,還俯身去扶何枚。

何枚張了張嘴,最終說出的話是,“慕楓,慕青現在在生病,許氏也還要靠你。”沒有人看見她衣袖裏的手,長長的指甲早已經欠進了肉裏。並非是她怕了薛慕楓,而是許慕青現在狀況,容不得一點意外發生。

她是放不下許氏,可是更放不下的是自己的兒子。

“……”薛慕楓沒有說話,隻是微微的點了下頭。

葬禮快要結束時,忍了半響的何枚對薛慕楓輕聲說話,“不要以為我怕了你,等慕青好了,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讓你滾出許氏。”

薛慕楓笑了笑,“你就不怕你的慕青永遠都好不了?”

“你……”何枚的臉色一變,她暗自埋怨自己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

“你放心,我對你們的許氏從來都不感興趣。”薛慕楓說完話,便往前走了幾步。

何枚暗自咬著牙,“我信你才怪?”

“不信的話,就當著大家的麵把話說清,乘著葬禮沒有結束,大家也都沒走。”薛慕楓一點都不在乎,也沒有刻意收斂聲音。

近處的人紛紛駐足,這許家的大戲是終於要開始了嗎?

“弟妹,有什麽難言之隱你就說出來。”許景衡生前的好友鄭愚穀往前一步,公開替何玫出頭。

鄭愚穀是金都四大財務之一鄭友集團的掌門人,他和許景衡是莫逆之交,也是競爭對手。

“是啊!弟妹,有什麽話你就說。景衡到底是怎麽死的?還有慕青,年紀輕輕的怎麽連這麽點打擊都受不了?”見鄭愚穀出頭,許景衡的另外幾個好友也跟著跳了出來。

“既然大家願意聽我說。”何玫吞了吞口水往前走了一步。

“是啊!你說清楚了,我們才知道怎麽幫你。”大家你一眼我一語的開勸,何玫來之前打好的主意也跟著一點點動搖。

隻要今天她可以把薛慕楓揭穿,許氏集團就會重新回到他們母子兩人的手中。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實在應該好好把握。

何玫抬起頭來正想說話,入眼的卻是滿屋子的花圈和許景衡那張笑意盈盈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