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之後,沒想到對上一人。

張毅,他怎麽會在這裏?

剛才那隻黑貓,被他抱在懷裏,綠油油的眸子,貪婪的看著我。

張毅比我想象之中還要高一些,站起來比我高了半個頭。

他俯視的看著我,張口說話,確實尖銳的貓叫聲。

喵……咯咯!

喵……

我腰間放著的小葫蘆不停的顫抖,小寶看起來非常害怕。

他朝著我伸手而來,被我迅速彎腰躲過。

內心一陣異樣閃過,我總感覺那裏有些不對勁,可是一下子我又說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一下子沒抓到我,張毅也不著急,咧嘴一笑。露出他嘴裏非人類的兩顆尖牙,該不會真的是貓妖附體吧?

他朝著我走過來,看似緩慢的步伐卻詭異的如同快閃一般,上一秒還在十米開外,這一秒便在我跟前。

一股腥臭味直衝著我的鼻腔撲來,他的嘴巴在我麵前不斷放大,大到超出常人想象的程度。

他想一口吞掉我的腦袋,我看準時機抬起噬羅衝著他腦袋捅去。

詭異了……

我的噬羅居然直接穿過他的腦袋,沒有對他造成半點傷害。

劉清風說過這噬羅是破鬼怪的神器,怎麽在張毅這就失靈了,難道張毅既非鬼怪也非人?

瞬間,我明白了什麽……

我割破自己的手,將血糊在張毅的身上,他慢慢開始對我有些畏懼。

這隻是一時之際,定不了多久。

我沒辦法功夫仔細去推敲了,憑著記憶的仿照著《道家法典》上記錄的陣法走著八卦。

我嘴裏念念叨著八卦的口訣:“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快速的用腳走出陰爻和陽爻,再配合《道家法典》上的路數飛快行走。

隨著我的步伐越來越快,我被放在卦陣中央的張毅也叫的越來越大聲。耳邊冷風簌簌,我閉上眼睛不受幹擾,走著我自己的步伐。

“娘子,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耳邊飄來慕暄澈的聲音,低沉而性感,讓我的腦海裏麵浮現出他那張俊美的臉。

我忍不住想睜開去看他……

突然,腰間的葫蘆顫動了一下,我原本即將要睜開的眼睛又閉了起來。

這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書上說過,若是開始畫陣絕對不能睜開眼睛,否則靈魂會被勾走。

這個八卦陣,是讓走陣之人遊走在陰陽兩界之間,逃脫束縛用的。

我緊閉著眼睛繼續走著,內心默念著《玄珠錄》這本道家人專門用來清心的道家書籍。

黑暗之中,有一隻手輕輕的拂過我的臉,溫柔至極。

“娘子,你怎麽不睜開眼看我呀?”

又是慕暄澈的聲調,讓我氣極。怎麽這麽喜歡用慕暄澈來**我,這次絕對不能睜開眼睛。

慢慢的這招對我沒用了額,慕暄澈的聲音也跟著漸漸消失。

**沒了。

接下來該是什麽?

沒過多時我便見識到了,萬鬼哭泣。

我耳邊不斷有悲慘的哭泣聲傳入,那聲聲撕心裂肺的哭泣聲,都在一一訴說著每個人悲慘的經曆。

我的眼角越來越酸楚,眼淚不自覺的留下來,內心卻是害怕到了極點。

“言惜,你為何不看看媽媽,媽媽在這裏過得好苦。”

耳邊飄過我媽媽的聲音,淒慘悲涼,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之後才有的悲涼之音。

“言惜,你走了。那些惡鬼就來找媽媽,他們折磨著我,我的臉上全是刀疤,你摸摸……”

一股憤怒之意莫名的從我的內心升起,那些害了我媽媽我的惡鬼,我全部要將他們消滅。

“言惜,你為何不看看媽媽……”

與媽媽朝夕相處的畫麵不斷在我腦袋裏穿梭過而,內心絞痛的難受,我現在就隻有一個念頭。睜開眼看一眼我的媽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好。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一股綠光飛入。

“啊……”

我慘叫一聲,幾萬隻的手朝著我襲來,要撕碎我的衣服。把我當做一道佳肴,搶著扒開我的肉,吃掉我。

銀光閃逝,一隻強壯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我將我抽了出來。

我隨著這股強力波被甩出了這個黑暗,然後砸到牆上摔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與背上收到的巨大傷痛,心口一股腥味上衝。

“噗!”

一口鮮血從我嘴裏噴灑而出,這下終於好受了點。

我也恢複了正常,睜開眼,我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張家的中庭之中。

那口棺材就在我的正前方,靜靜的放著,帶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上官明月不知從何處跑來,蹲在我的麵前,關懷道:“言惜,你沒事吧?”

將嘴角的鮮血抹去,笑道:“放心吧,沒事。”

“明月,你剛才去哪裏了?”

“剛才我不是跟你一起走著嘛,然後遇到了鬼打牆,我好不容易才走出來。”

聽完上官明月的話,讓我微微的有些皺眉。為何她遇到的是鬼打牆,而我遇到的則是惡鬼殺人。還有就是黑暗中的那隻手,是誰,怎麽可以救得了我?

“言惜,你遇到什麽啦?”

上官明月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考,我抬頭說道:“明月,你不覺得這裏不像是鬧鬼,反倒更像是被人布了什麽陣法嗎?”

讓我看出破綻的是張毅在受到我噬羅的攻擊之後居然沒有受傷,加上之前的種種,我便猜測這其中必定有所蹊蹺。

“應該是這樣,隻是張家看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人物,怎麽可能得罪了有這麽強大布陣能力的人。”上官明月分析著。

我笑了,“我們去棺材裏看看那張毅就知道了。”

拉著上官明月湊近棺材,張毅依舊靜靜的躺在其中,跟下午看到的沒有區別。

不過我注意到了一個點,在棺材的四個角,都有一枚黑黑得大釘子。

這四枚大鐵釘應該是用來封棺用的,誰也沒見過大鐵盯放在棺材裏麵盯著的。

我讓上官明月搭把手,將裏麵躺著的張毅抬起來。

搬出裏麵的張毅,我和上官明月都笑了。

果然,被我猜對了。

這棺內有棺,想必下午的時候張毅突然站起身嚇我,也是為了不讓我發現這個秘密吧。

抄起一旁的順手的家夥,我要開棺驗屍。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翹起棺材下的小棺材。

一股惡臭撲來,我忍著巨臭,打著手電筒去探查裏麵的情況。

下麵一副棺材的內室特別小,埋葬的也不是人,而是一隻已經開始腐爛的動物。

我現在終於知道張毅身上的那股惡臭從何而來,誰沒事天天睡在死屍上麵,也會臭的好嘛。

不過這棺材是張家人準備的,棺中有棺的事情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將張毅擺好,我和上官明月決定去找張家夫婦談一談。

坐在張家上座上的我,擺出一副冷酷的模樣,手上拿著張家人泡的茶輕輕一聞便放下,冷聲道:“說吧,怎麽回事?”

那聲音冷的,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這音調,反倒有種慕暄澈上身的味道,連上官明月都悄悄的給我豎起了大拇指。

張遠立馬嚇得大汗直流,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緊張的看著我:“大仙,您在說什麽,我沒聽懂。”

我扯著嘴角冷笑:“沒聽懂,你兒子棺材下的那口棺材你懂嗎?不懂沒事,你兒子的命你懂嗎?”

瞬間張遠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衝到我麵前,直接就要跪下來,被我扔出的茶碗給嚇了一跳,才停住。

他的妻子也跟著他過來,雙眼通紅,憋著不敢說話。

見他們還有猶豫,我便再下一劑猛藥:“既然你們不想說,我就走就是。”

我起身走出,這下可真把張遠夫婦嚇壞了,張家夫人直接衝過來抱住我的腿:“大仙,你可能不能走呀。你走,我兒子就沒命了,求你一定要救我兒子呀。”

拉起張家夫人,我盯著她,問道:“能救你兒子的隻有你們自己,若是不告訴我實情,你兒子必死無疑。”

一下子,張家夫人軟了下去,張遠也仿佛老了幾歲的模樣。

在我的逼問下,張遠終於道出了一段往事。

原來張毅從小體弱多病,今年年初的時候張毅不知從哪裏抱來一隻貓,從小不愛跟別人交流的張毅對這隻貓極其上心。張遠夫婦就這麽一個獨苗,對他自然寵愛有加,所以也隨他而去。

突然有天,貓死了,死的極其怪異。是腦袋卡在一個樹叉中間,像是吊在樹上死掉一樣。

起初,張遠夫婦還沒有多大在意,隻是為張毅的傷心而感到心痛。

後來他們越發覺得不對勁,因為張毅開始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斷學著貓叫。

那叫聲,跟之前那隻黑貓一模一樣。

他們開始擔心是不是兒子被貓魂給找上門了,所以請了一個道士來幫忙。

那道士告訴他們貓死的太慘了,要拿走張毅的命。

為了救張毅他們才決定讓道士在家裏做了這個陣法,讓張毅能擺脫黑貓的糾纏。

果不其然,三天之後,張毅變好了。

他們便給了道士豐厚的酬謝送走了道士,結果張毅再次發作比之前嚴重的多。他自己爬起棺材裏躺著,要不斷的咬人。

腦海裏閃過了些信息,我連忙打斷張遠。

“你兒子的生辰八字給我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