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看到自己身體血流如注,李菲再也控製不住,驚恐瞪大了雙眼,放聲尖叫了起來,“血,是血!救命啊救命——!”

隻是,叫破了嗓子也沒人理她。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會流血過多而死在這裏的!

不,她不能死,她死了爸爸媽媽怎麽辦?

她死了譚喬森豈不是和萬佳怡那個惡毒的女人逍遙快活去了,她絕不能讓他們得逞,她還有好多事情沒做,不能死……

李菲恢複了一點冷靜,靠著僅存的意識咬牙撐起半個身體,環顧狹小陰暗的房間,找到了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包包,“手機……手機,譚喬森……”

強忍著小腹裏傳來的悶痛,李菲從包包裏麵摸出來自己的手機,打開通訊錄翻找譚喬森的號碼,視線經過黃連的號碼的時候,她遲疑了一下卻還是沒有打給黃連。

她現在唯一能找的人隻有譚喬森了,她才不想被黃連看到她這麽狼狽的樣子,她做了這麽多對不起黃連的事情,還有什麽臉打給黃連?

李菲一邊肝腸寸斷的哭著,一邊打電話給譚喬森,心裏不停地祈禱,“譚喬森,喬森,求求你快接電話啊,我就要死在這裏了嗚嗚嗚嗚……”

李菲無助的哭泣著焦急等待著。

電話撥過去後,快要結束等待,譚喬森才接起了電話,“喂?誰啊,剛他媽睡著就騷擾老子!”

被萬佳怡拒絕,心情不爽,非常不爽,譚喬森回來喝了一瓶酒,剛倒頭睡下,就接到這個電話更是煩躁,語氣裏充滿了不耐煩。

“喬森,是我啊,我是李菲,我在旅館裏麵,我流血了,我全身都是血,我好冷啊,我好像快要死了,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啊,求求你過來救救我,看在我們這麽長時間的情分上,求求你了……”

李菲慌亂地祈求,語無倫次,讓人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譚喬森本就煩躁鬱悶,李菲的聲音簡直就像是一隻蒼蠅似的在他的腦袋裏麵嗡嗡亂響。

譚喬森暴躁地罵道:“李菲!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我警告你要是再打電話騷擾我我就一輩子都不和你見麵了!聽到了沒有!”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瘋了,為了見她居然找這麽多理由,還編織出來這種謊言,什麽流血什麽快要死了!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這麽晚讓他去,無非又是陪她睡覺!

瘋子!

譚喬森啪地掛了李菲的電話。

“喬森,譚喬森!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真的……譚喬森!你這個混蛋!混蛋!我要是死了,做鬼一定不會放過你!媽的!”

電話那頭傳過來嘟嘟嘟的聲音,再打過去已經關機沒有人接了。

李菲氣得嚎啕大哭,哭了幾聲,情緒失控導致身下的血流得更加凶猛,一股一股湧出來,身體也逐漸趨於虛弱,甚至連拿手機的力氣幾乎都快沒有了。

李菲絕望地捂住嘴巴。

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不能死。

她要活著去揭發譚喬森和萬佳怡這對奸夫**婦!

可是,除了譚喬森她找不到任何求助的人。

找黃連?

不行!她還有什麽臉去找黃連呢,她做了這麽多過分的事情。

但是如果不找黃連,她李菲還認識誰呢?

李菲突然發現,她隻有黃連這麽一個好朋友,而她居然傷害了她最好的朋友,背叛好朋友而去幫那對奸夫**婦。

果然是患難見人心啊,嗬嗬……

李菲淚流滿麵,哆哆嗦嗦地撥通了黃連的電話,不停地道歉著:親愛的,我錯了,我不該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求求你接電話……

城西別苑。

外麵下著大雪,零下幾攝氏度的溫度冷得嚇人,室內開著地暖,壁爐裏燒著柴火,窗戶的透明玻璃上結了一層雪白的霧氣。

烤箱叮的一聲,黃連眼睛一亮,從卓斯年懷裏爬出來,“斯年,我烤的曲奇好了!”

吸了吸鼻子,聞到空氣中飄散的曲奇香味,黃連興奮地道:“你聞到了,聞到了嗎,聞起來好香!”

烤了一晚上,都快等睡著了,終於出爐啦!

“嗯。”卓斯年淡淡頷首笑道:“香。”

“你等我,我去拿烤好的曲奇!”

“嗯,小心,別燙到了手。”

“知道啦,我用手套,怎麽可能會燙到自己,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黃連汲著棉拖鞋小跑到廚房,戴上手套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於是黃連就邊拿出手機邊打開烤箱去拿烤箱盤,發現是李菲打過來的,清澈的眸中滑過一抹猶疑,連忙接了起來:“菲菲?”

菲菲這麽晚打電話給她,是不是有什麽急事啊?

明天把親手烤好的曲奇包裝好送給菲菲一些,她應該會喜歡的吧?

黃連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把烤盤從烤箱裏麵拿出來。

李菲痛苦絕望的哭聲便通過電話傳了過來,真實而清晰,“黃連,黃連,我對不起你,我現在快要死了,我在一家旅館,求求你過來救救我……”

“嘭——”黃連手裏的烤盤掉到了地上。

聽到廚房傳出來嗙啷一聲,卓斯年臉色一變,飛一般衝進廚房,“寶貝!!”

卓斯年看到,黃連臉色煞白地捧著電話,烤盤掉在地上,曲奇散落一地。

“菲菲,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啊,你說清楚,你到底怎麽了,你現在人在哪裏……”黃連聽著電話裏李菲虛弱又焦急的聲音,快要急哭了。

菲菲的聲音怎麽會這兒麽痛苦,到底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卓斯年擔憂地走上去,溫和詢問,摟住黃連顫抖不已的肩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菲菲說她快要死了……”黃連打開免提,眼眶通紅,“菲菲,你究竟在哪裏,你說清楚,好好說清楚,我這就去救你……”

“我,我在……”李菲還沒說完,就因為體力不支而徹底陷入了昏迷。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黃連快要崩潰了,瘋了般就往外衝。

“寶貝!你要去哪裏?”卓斯年及時拽住了黃連的手臂。

“斯年,你快放開我,菲菲快要死了,我要去救菲菲!”黃連的大腦一片空白,腦袋裏麵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去找李菲,去救李菲。

菲菲是她最好的朋友,不管菲菲怎麽傷害過她,在李菲有難的時候,她都做不到對李菲坐視不理,所以她要去救菲菲,救她的好朋友!

而且,電話裏的菲菲,明顯很痛苦很無助,又很焦急求助的樣子。

她必須去找她!

“寶貝,你先冷靜一點。”卓斯年擰著眉放低了聲音,低聲安慰,“聽聲音,李菲應該是昏迷過去了,你連地址都不知道,你要去哪裏找她?”

李菲還有手機打電話,說明不是綁票,如果是被綁架的話現在打電話給他們的應該是綁匪而不是李菲。

“李菲在電話裏說了什麽?”卓斯年耐著心詢問,大掌輕輕拍著黃連背部,好讓她冷靜下來。

對對對!

斯年說的沒錯,她現在連李菲在哪裏都不知道,外麵冰天雪地,要去哪裏找李菲的下落?

何況她現在肚子裏還懷有寶寶,如果凍著了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黃連深吸口氣,慢慢冷靜了下來,“菲菲說她全身是血,快死了,還說她在一家旅館,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旅館……斯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卓斯年眉心微鎖,略一沉吟。

旅館,全身是血,莫非真的出了意外?

卓斯年的神情微凝。

黃連心情一緊,著急地拽著卓斯年衣服問:“斯年,你怎麽這副表情,是不是菲菲真的發生什麽是來?你告訴我好不好,菲菲到底出了什麽事……”

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眼看眼淚就要落下。

卓斯年抱住黃連,輕聲勸慰:“你先別著急。我們出去找也是徒勞,先讓鄭東安排人手去找到李菲再說吧!”

卓斯年攬著黃連的肩膀,讓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拿出手

機,打電話給鄭東。

剛剛離開城西別苑,正在開車的鄭東瞧見是卓斯年打來的電話,連忙接起,“先生。”

“李菲出事了。”卓斯年言簡意賅地道:“多派幾個人立刻去找,務必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找到。”

鄭東驚訝,但聽到卓斯年語氣染了一抹焦急,不敢多問,應道,“是,先生!”

掛了電話,鄭東把車子停在路邊,開了雙閃,立刻打電話部署。

客廳裏,黃連躺在卓斯年的懷裏,心急如焚。

“斯年,菲菲的手機沒人接了,我打到她的公寓去了,她不在家裏。”黃連握著手機的手不停地顫抖。

盡管對李菲,她非常失望非常失望,但最近她發現李菲到了和鳴之後,對她並沒有什麽別的心思,工作還是努力。

她雖然對李菲也仍有淡淡的懷疑,但一想到菲菲若是因為吃了藥真的忘記過一段時間的記憶,那也是跟她有關的。

無論如何,李菲的本性並不壞,她不可以出事!

“沒事!也有可能隻是喝醉了。”卓斯年輕聲安慰黃連。

對於前段時間調查到的李菲和譚喬森之間的事,以及李菲盜取和鳴資料的事,他一直沒有告訴黃連。

這個時候的她,需要靜養,心情不能太過起伏。

但是,即便是他,也不知道隱瞞了李菲的一些陰謀,沒有讓黃連看到李菲的真麵目,到底正確不正確。

但,這事歸根結底,是譚喬森和萬佳怡的局,終歸是要把主謀先解決了再說。

況且,李菲能變得如今這樣,從源頭看,他卓斯年也是有責任的。

......

鄭東順著兄弟們找到的地址,帶著手下來到了李菲所在的小旅館,老板看到幾個黑衣人,嚇得傻眼了。

“說,這個女人在那裏!”鄭東掏出李菲的照片給老板看,用槍口頂著老板的腦袋。

老板被嚇尿了,哪裏還敢隱瞞,說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饒命啊,小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您的人,那些混混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啊!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啊!”

那些混混?

鄭東給手下人一個眼色,讓他們調取旅館的監控錄像,“帶我們去找這個女人!”

“是是是。”老板帶著鄭東他們來到李菲的房間,哆哆嗦嗦掏出鑰匙開門。

鄭東嘭地一腳踢開了門,赫然入目,一片狼藉,一個女人渾身**著躺在**,被單已經被血浸濕了,濃厚的血腥味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我的天。”鄭東捂住了鼻子,震驚地瞪大雙眼仿佛大白天見鬼了,不可置信。

**躺著的女人竟然是李菲?

......

客廳裏,卓斯年安慰黃連的話音剛落,鄭東的電話打了過來,他即刻接了起來,“恩......大出血......立刻報案,把李菲送去醫院,讓警察務必查出作案凶手。”

黃連臉色刷的變得蒼白如紙,“斯年,你在說什麽呢,什麽報案,什麽作案凶手……”

“放心,鄭東已經去救李菲了,李菲暫時昏迷休克,在半個鍾內搶救不會有生命危險。”卓斯年抬腕看了眼時間,大掌握住了黃連冰冷的小手,將黃連抱回沙發上,拿過毯子。

黃連抓住卓斯年給她蓋毯子的手,點漆般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卓斯年的眼睛,十分堅定而堅決地問:“斯年,發生了什麽事,告訴我,我要知道菲菲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我個人的猜測。”卓斯年在黃連旁邊坐下,微抿薄唇,“李菲被歹徒傷害了,現在很可能有生命危險,不過還有生命跡象,搶救及時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黃連睜大眼睛,愣了很久,才開口,“傷害?菲菲被人捅刀子了嗎?還是被歹徒做了什麽,菲菲會不會……”

“不會。不要想這麽多。”卓斯年微微歎了口氣,揉揉黃連頭發,然後捧住黃連的臉頰,拇指摩挲著黃連的眼眶,“別哭,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一切結果還要等鄭東回來匯報,你別著急,有我在,不會讓你不想她出事的人出事。”

“有我在”,簡單的三個字,那麽篤定有力,直戳心靈。

黃連一下子就安心了,頭埋進卓斯年的懷中,“嗯,我信你。”

“嗯,有你這麽善良的朋友擔心她,李菲一定不會出事的。”卓斯年微微歎了口氣,腦海裏回想著鄭東剛才在電話裏匯報時,用的那幾個詞。

遭遇輪.奸,慘不忍睹,大出血。

這隻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卓斯年比較困惑的是李菲怎麽會無緣無故出血,就算那些人再不憐香惜玉,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隻希望李菲能撿回一條命,否則他的小丫頭會很難過。

黃連這幾天好不容易心情好了,消瘦蒼白的臉也有了點血色,居然李菲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卓斯年看在眼裏,疼在心底。

“斯年,你知道嗎,菲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大學宿舍四個人,莫筱竹,林菀,雖然都很好,但我和菲菲搬出來住的時間長,我們最熟悉,菲菲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手撕過那麽多綠茶婊白蓮花,她隻是一時被人利用迷惑了心智,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都怪我沒有及時阻止她,要是我能及時阻止她,就不會發生今天的這一切了,菲菲也不會出事現在生死未卜……都怪我。要是菲菲出了什麽事情,我一定不會饒了自己。”

黃連撲進卓斯年懷裏,聲音一抽一抽,肩膀一顫一顫,壓抑著哭聲和難過。

卓斯年心疼得快要裂開了,眼底滿是心痛,“傻瓜,李菲被歹徒傷害,和你沒有關係,要是唾棄也應該唾棄那些傷害菲菲的惡徒,而不是你,你對李菲已經是仁至義盡。”

這可能就是女人間的感情。

以為固有的友誼永遠不會變,即便變了,那也是有人在中間迫害,第一個責怪的永遠是那第三方,而非對方。

隻是,李菲自己選擇的路,越走越深才走到了今天的局麵,怪得了誰。

卓斯年微微歎了口氣,將黃連摟在懷中,像安慰丟了糖果兒嚎啕大哭的難過的小孩子。

……

120很快來了,醫護人員將李菲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立刻進行止血輸血等治療。

鄭東安排人跟去了醫院,目送救護車開遠,歎了口氣收回目光。

唉,真是天道輪回,果真靈驗了那句老話,敢問上蒼饒過誰?

當初李菲這麽對先生和少奶奶,現在終於自食惡果了,受到了懲罰,老天爺終於開了一回眼。

鄭東轉身走回旅館。

救護車開走後警察也隨之趕來了,將旅店的老板帶走協助調查,並且調出了監控錄像,監控錄像裏清晰記錄了,那些混混扛著李菲進旅館,並在半個多小時前接二連三離開的畫麵。

警察調取了證據後,和鄭東握手道別:“鄭先生,我們一定會盡力破案。”

“希望你們能找打凶手,這個女人是我們家少奶奶的朋友,希望你們認真對待這個案件。”

“好的,鄭先生。”

看著旅館被拉上了警戒線,辦完了這裏的事情,鄭東這才上車駛去醫院。

按理說李菲被這些混混輪.奸,應該不會這麽慘吧,怎麽會流這麽多血?

那些流.氓,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真他娘的殘暴啊!

“唉!李菲啊李菲,我們還沒給你教訓,老天爺先教訓你了!”

鄭東趕到醫院,李菲還在手術搶救當中。

“醫生,情況怎麽了?她有沒有事?”鄭東著急詢問,要是李菲出事了,少奶奶該有多傷心,要不是看在少奶奶的份上,誰有空管這種女人。

從手術室走出來的小護士搖頭道:“情況不樂觀,這位女士大出血,目前還沒完全止住,現在醫生正在極力搶救她,請問您是這位女士的家屬嗎,這位女士可能需要切除子宮。”

“切除子宮?為什麽?”鄭東驚愕。

“您不知道嗎?”護士驚訝地道:“這

位女士真是可憐,她已經懷孕了又被多人性.侵,導致子宮內膜脫落受損,胎兒直接流產,造成了大出血,孩子是已經沒了,而且感染嚴重,必須進行切除子宮的手術,否則她自己的命都會保不住。”

“先把人救活,命都沒了還要子宮有什麽用。”鄭東頓了一下,又說,“當然,在保命的前提下,能留下子宮最好!”

“先生,不可能的,想要保命,必須摘掉子宮。”護士著急地說,“你趕緊做決定吧,再晚的話命都不保了!”

鄭東猶豫了下,咬咬牙,“按照你們的方案來吧!救人要緊!”

李菲的家人都在這麽遠的地方,電話都沒有,無法取得聯係,也不能幹等著,先救人再說。

“行,那您同意切除子宮的手術,我們就可以進行救治了。”

護士走進急診室。

鄭東在急診室的門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鬆了口氣。

想不到李菲居然懷孕了,看樣子應該是譚喬森的孩子?

手機震動。

鄭東拿出手機,是卓斯年的電話,“先生?”

“怎麽樣。”

“事情已經辦妥了,李菲送進了醫院,現在還在手術......”

鄭東還沒說完,卓斯年的話傳來,“安排人在那等著,你先回來。”

“是,先生。”

掛了電話,鄭東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城西別苑。

心情沉重倒不是因為李菲的遭遇,而是無法開口對黃連說出這些殘忍的事實,不想看著少奶奶傷心,少奶奶難過,先生也會心疼。

“鄭東,菲菲怎麽樣了,她是不是沒事了!”黃連一聽到門有聲響,立馬從卓斯年的懷裏抬起了頭,從卓斯年懷裏爬出來,眼睛裏充滿希冀,亮晶晶的,一瞬不眨地望著鄭東。

鄭東於心不忍,點了點頭,“嗯,少奶奶,李菲已經沒事了,現在醫院被醫生搶救,醫生也說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

黃連心情一緊,“隻不過什麽?鄭東,你告訴我,菲菲到底怎麽了!”

“先生?”鄭東詢問。

卓斯年默默朝著鄭東頷首,黃連遲早要知道李菲發生了什麽事情,到了這個時候了,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鄭東這才說出了真相,“少奶奶,李菲被醫生摘除了子宮。”

“摘除子宮?菲菲不是被歹徒害了嗎,為什麽……”

似是想到了什麽,黃連臉色一變,刷地一下變得煞白。

“沒錯,少奶奶您可能已經猜到了,李菲懷孕了,隻不過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她喝醉酒被一群混混綁架到旅館裏麵遭遇強暴,造成胎兒小產,子宮大出血,送到醫院的時候身體裏麵的血幾乎快流去三分之一了,醫院給她輸血,還是不停流,醫生隻能給李菲摘除子宮,保全李菲的性命。”

菲菲懷孕了?被人強暴?

沒了子宮,也就是說,李菲以後都不能有孩子了?

黃連隻覺得如遭雷劈,腦袋裏咣當一聲,她踉蹌了幾步,身體搖搖欲墜……

“黃連!”卓斯年扶住虛弱的黃連,將她攬住坐在了沙發上。

果真如他所料,隻是沒想到李菲居然懷孕了,這個孩子除了是譚喬森還有誰?

“李菲還活著一切就沒有這麽糟糕。”

卓斯年不安慰還好,這麽一安慰,黃連壓抑的委屈和難過瞬間通通爆發了,眼淚瀑布一樣嘩嘩地流出來,打濕了卓斯年的衣襟。

黃連緊緊攥著卓斯年的衣服,手指甲硬生生摳破了衣服的布料,她淚流滿麵,泣不成聲:“斯年!菲菲怎麽可以這麽可憐……”

說不下去了,黃連趴在卓斯年肩頭失聲痛哭,肩膀顫抖得猶如秋風中瑟瑟的秋葉,沒有哭聲,詭異,沉重。

那群禽,獸,怎麽能對菲菲做這種事情!這群敗類!人渣!他們怎麽不下地獄!怎麽能做出這麽殘忍惡心的事情來!

“哭吧,哭出聲來,被憋壞了自己。但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要堅強。李菲的結果還沒出來,等醫院的消息吧!”看著她哭,卓斯年眉心緊鎖,心如刀割,肩膀上的淚水都像是硫酸一樣腐蝕他的身體。

如果可以,他寧願代替她承受這種痛苦。

“斯年,我不相信,菲菲怎麽會發生這種事,為什麽老天爺要這麽對菲菲……”菲菲被人利用已經很可憐了,老天爺還要讓菲菲被摘掉子宮,永遠不能生育。

一個女人被剝奪了擁有孩子的權利,和奪走她的生命有什麽區別啊?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沒辦法改變,你要注意身體,你現在是當媽媽的人了,知道嗎,小傻瓜。”卓斯年始終溫聲細語安慰著黃連,一貫冰冷的臉上難得出現憐惜和心疼,眼睛裏充滿著濃濃的愛意。

想到自己肚子裏的寶寶,黃連一怔,斯年說得對,現在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事情已經發生了,誰都沒有辦法改變它,如果她因為難過悲傷而影響到了肚子裏的寶寶,太過愚蠢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冷靜,然後處理好一切事情,比如先讓李菲的生命安全下來。

黃連連忙抹掉眼淚,重複地問,“斯年,菲菲會沒事的,對嗎?”

“她已經沒事了,我會讓鄭東去醫院隨時照顧李菲關注李菲的動向,有什麽事情鄭東會和我們匯報。放心。”

“嗯。”黃連相信卓斯年一定不會騙她,也一定會照顧好李菲。

黃連這才安心點了點頭,深呼吸平靜一下情緒,縮在卓斯年懷裏,始終不敢相信李菲居然被人**了,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一樣。

“斯年,我想親自去醫院看看菲菲。”

“不著急,現在夜深,李菲手術後也暫時醒不來,而且需要休息。等到她情緒穩定下來,我們再去見李菲也不遲。”

“嗯。”

卓斯年轉眸吩咐鄭東,“鄭東,務必安排人在醫院看好李菲,天一亮,你親自過去看著,有情況隨時給我匯報。”

“是,先生。”

“吃點東西嗎?做了一晚上的曲奇餅,不嚐一點?”卓斯年盡量語氣輕快地問黃連。

聲線沙啞軟膩,低沉悅耳得好像大提琴的低音區。

黃連搖了搖頭,“沒有胃口。”

一想到菲菲的遭遇和菲菲所經曆的痛苦,黃連就覺得難受,心底頭像塞了一塊石頭,堵得慌,根本不想吃東西。

“那就早點休息。”卓斯年攬著黃連站了起來,“傷心可以,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為我們的孩子想想,我們的寶寶餓了就不會長大了。”

他的口吻極輕,像在哄勸一個不吃飯的小孩子。

黃連想了想,伸手摸了摸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想著裏麵孕育著一個小生命,如果她不吃飯不休息,小生命也得不到營養……

念及此,黃連才妥協地點了點頭,“好,我們去休息,好好養著寶寶,菲菲已經失去了擁有孩子的機會,我要把孩子養好,以後我可以讓菲菲做孩子的幹媽……”

“乖,這麽想就對了。”卓斯年微微一笑,眸光瀲灩,握住黃連的手一起上了樓。

……

翌日,醫院。

天剛亮,鄭東就趕到了醫院。

醫生已經完成了手術,摘掉子宮後,給李菲輸入了九千毫升的血液,幾乎等於給全身換血了一次,才把半隻腳踏進棺材的李菲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手術過後的李菲被送進ICU重症病房,身上插滿了管子,仍在昏迷狀態,尚未蘇醒。

醫生拿著一部手機遞給鄭東,“這個手機是那位女士被送過來的時候手裏仍然死死攥著,做手術的時候那位女士也沒有鬆手,我們的人拿都拿不出來,想必裏麵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我們醫院不方便處理,把手機交給您了。”

“好的,謝謝。”鄭東接過醫生遞來的手機,發現李菲的手機有些碎屏,電是滿的,上麵的血跡已經被醫生清理幹淨了。

李菲怎麽一直攥著這部手機,是不是裏麵有什麽特別的東西?

鄭東想了想,還是打開李菲的手機,沒有設密碼,所以鄭東很輕易的就進入了主頁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