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用心學習那是最好不過。”卓斯年不著痕跡的說了句不冷不熱的話。

黃連噗得笑了聲,瞥了眼卓斯文,看到他臉色難堪,心情稍微愉悅。

要論綿裏藏針、笑裏藏刀,還是卓斯年厲害,一句話聽上去不慍不火,實則在嘲諷卓斯文不務正業,終於下定決心要學習如何管理公司了。

聽到有心人卓斯文的耳朵裏,一定刺耳非常吧!

強壓住心底的怒火,卓斯文謙虛笑道:“二哥說得是。”

卓誌山輕哼了聲,除夕夜這麽大喜的日子不想討論卓斯文的事情,他便慈祥睇向卓一航,“聽說一航最近在公司表現不錯,努力上進,值得表揚。”

“謝謝爺爺。”卓一航遞了一杯酒給卓誌山,“我先敬爺爺一杯,祝爺爺新年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雖然祝福語沒有什麽新意,卓誌山笑得很開懷,“好好好,孫子敬的酒我必須要喝!”

“爸,一航不懂事您也不懂事嗎,意思意思就行了,酒精傷身,注意您的血壓呀。”冷瑩皺起了眉,擔心地勸道,“一航,你也是的。”

“是啊,老爺,注意你的身體!”一說到卓誌山的身體狀況,蘇淑婉比對卓斯文的事情還要關心,看著卓誌山抿了一口便奪過了酒杯不讓卓誌山再喝下去了。

“哈哈哈。”卓誌山心情大好,擺手道:“今天除夕,大家都放開了,偶爾喝點沒問題。”隨即又看向黃連,“小連你多吃點,等身體養好了,再給我這個老人家生個大胖孫子。”

黃連紅了臉,“是,爸爸。”

言落,難為情地看了一眼卓斯年,他挑眉對她彎唇一笑,溫暖又曖昧。

卓誌山動了筷子,其他人才紛紛拿起筷子吃飯。

冷瑩給黃連端了滿滿一盤餃子,“多吃些,聽斯年說你喜歡吃餃子,我便讓人做了餃子,這些餃子很有營養,好幾種餡料,都是補身體的。”

“嗯!”黃連食指大動,正要拿起筷子。

卓斯年搶先一步拿起了黃連的筷子,夾了一個餃子吹了吹,送進黃連的嘴旁。

黃連一抬頭,發現一桌子的人包括卓斯文和蘇淑婉,甚至連卓誌山,都看著這裏。

大家一副神色曖昧的表情。

黃連臉皮一燙,扯了扯卓斯年的衣角,“斯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讓我自己吃吧。”

卓斯年挺秀眉峰略微一抬,餃子還是一動不動放在黃連嘴邊。

黃連真是進退維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後無奈隻得張嘴吃了那顆餃子。

“味道如何?”

“很,很好吃。”黃連真想挖個坑把頭埋下去,在家裏寵她也就算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秀恩愛,是不是不太好。

斯年真的太寵她過頭了,連筷子也不讓她拿一下。

黃連真懷疑,再這麽下去,自己將來有一天一定會喪失基本的生存能力。

黃連又張嘴吃了個餃子,厚著臉皮問:“斯年,將來有一天我被你寵得連筷子都不會拿了怎麽辦呢。”

卓斯年不假思索道:“那我就隻能委屈一下自己,隨便喂你一輩子了。”

黃連咧嘴一笑,嘴裏的餃子忽然間變得美味至極,“好呀,要是你不養我了,我就跟你急!”

“你也可以選擇直接撲倒我。”卓斯年側眸,微微一笑。

頭頂水晶吊燈的旖旎光線打在他的臉龐上,臉部的線條真如刀裁一般,回眸一笑,美得驚心動魄,絕世無雙。

黃連眼眶一熱,舔了下小虎牙,小聲道,“然後吃了你!”

卓斯年笑如春風:“熱烈歡迎。”

黃連輕哼,“這還差不多,餃子!”

這一幕被飯桌上所有人看在眼裏,雖然沒聽到他們悄悄話說的什麽,但知道一定都是溫暖的話。氣氛因此變得溫馨了起來,冷瑩偷笑看著這對恩愛的小夫婦,為他們的愛情感到欣慰和高興。

卓斯文暗暗咬牙,麻木吃著菜,每一口都味如嚼蠟。

看著卓斯年和黃連這麽幸福,卓斯年擁有權力地位,還擁有這麽幸福的家庭,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

眼下就看萬佳怡靠不靠譜了,要是萬佳怡不行,他就隻剩下利用李悅然這一條路,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再也不遲。

反正他卓斯文一定會從卓斯年手中奪過董事長的職位,卓斯年,今天給你笑一會,以後你就給我等著哭吧!

吃飯吃到一半,餐廳落地窗外的漆黑夜幕,驟然亮起了絢爛的煙火,點亮了整個黑暗的夜幕,那火樹銀花,一簇簇一團團,五彩斑斕,似雲霞爛漫,又似星辰璀璨。

“好美!”黃連看著那些煙花,眼睛裏麵亮晶晶的。

她從小就喜歡煙花,小時候家裏麵買不起很大的煙花,隻能在樓頂看別人家放的煙花,一家三個在陽台看著煙火,幸福溫馨。

“正陽集團附近有除夕煙火大會,在頂樓可以看到很漂亮的煙花。”卓一航知道黃連喜歡煙花,這句話是說給卓斯年聽的。

卓斯年微微笑道:“吃了飯我們去正陽集團頂樓看煙火如何?”

“好啊!”黃連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開心得手舞足蹈,“那我們快點吃吧,晚了煙花沒了怎麽辦。”

“不急慢慢吃,整個除夕夜都會有。”就算沒了,他也會安排人去放,她要看多久就放多久,隻要黃連高興,他做什麽都願意。

吃過飯,黃連還不等卓斯年和卓誌山說完話,就自己跑了出去,站在門口,仰頭踮腳,直勾勾地盯著那些驟然點亮夜空,驚豔視覺,又悄然隕落的煙花。

一個男人站到他身側。

黃連喃喃地說道:“除夕夜的煙火是一年之中最好看的。”

側眸一看,身邊的男人竟然是卓一航,黑色的西裝,簡潔幹淨,一絲不苟,眉目之間愈發的深沉和成熟了。

“二叔他對你很好。”卓一航目光裏充滿了柔情似水。

“嗯!”黃連頗為驕傲,畢竟能遇到一個真心對待的男人,真的是要花光一生的運氣。

就算再讓她選擇一次,黃連還是會選擇花光一聲的雲起來遇見卓斯年。

總有一天,卓一航也會遇到那個他愛的人,愛他的人,他是個很好的男孩子。

“這裏冷,你大病初愈,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上車等二叔吧,估計二叔和爺爺要說上好一陣子的話。”一陣冷風吹來,卓一航側身,幫黃連擋住了那陣風,溫聲地道。

“嗯。”黃連點點頭,很聽話的上了車。

卓一航幫黃連打開車門,然後關上。

黃連搖下車窗,叫住了轉身離開的卓一航,“一航。”

“嗯?”卓一航轉身,麵如冠玉,唇紅齒白。

“新年快樂。”黃連莞爾,笑容在黑夜裏明豔。

“嗯。”卓一航愣了一下,眼神變得更加溫柔了,“新年快樂!”

站在書房的窗前,看著樓下的一幕,卓斯年的眼神深沉了幾分,“父親,小連等久了,我先下去,回來再和你細聊正陽集團的事情。”

卓誌山說話的聲音一下子打住,看著卓斯年著急的樣子,搖頭笑道:“好好好,爸爸不打擾你陪妻子了,快去吧,別讓小連久等了,好好放鬆放鬆,好好對小連。”

小連生性單純,是個好女孩。

卓斯年能娶到這樣的女孩子,不貪圖他的錢財,不是因為他的身份和外表,隻是單純因為愛這個人才和他在一起,攜手終身。

現在這個虛榮浮躁的社會,想要找到這種不愛慕虛榮不拜金,單純如一捧清水的女孩子,已經是萬裏挑一,難如登天了。

“嗯。”卓斯年應著的時候腳已經跨出了書房的門。走下樓梯的時候,卓斯年剛好碰到上來的卓一航。

卓一航腳步一滯,站定,“二叔。”

“好好幹,你年輕有為,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會比我更厲害,時間會證明一切。”卓斯年拍了拍卓一航的肩膀,留下一句話便走了。

卓一航愣在原地,“二叔?”

看著卓斯年打開門,風灌了進來,吹得卓斯年的外套獵獵作響,卓一航這才反應了過來。

剛才二叔是在誇他?

卓一航心頭一喜,大喊:“二叔!我會好好努力的,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超過你!”

卓斯年

打開車門的手一頓,微微一笑,“好,我等著你。”

“真有幹勁呢!一航真的成熟了呢。”黃連心情很好,聽到那個聲音,噗嗤笑了。

“冷不冷?”卓斯年走進來,手上拿了一塊毯子裹住黃連。

黃連搖搖頭,“車上有暖氣,一點都不冷,我還嫌熱呢。”

卓斯年給她蓋了毯子,都快悶出汗來了。

卓斯年搖下一點點車窗,“這樣好點了?鄭東把暖氣調低一些。”

“是的先生。”鄭東調低了暖氣,車內的溫度降到適宜的狀態。

黃連舒了口氣,笑嘻嘻地道:“舒服多了,走吧,親愛的斯年先森!”

“好好說話,卓少奶奶。”

“老公我們去看煙花吧。”

“嗯。”

賓利披著夜色離開了卓家老宅,朝正陽集團的方向駛去。

十五分鍾後,車子在正陽集團門口停下。

“哇塞。”卓一航說得沒錯,這裏有煙花看,遠遠看已經很美了,近看更美了,黃連興奮的降下了所有的車窗,著迷地看著那些花火。

因為是除夕了,所有職員都回家過年了,連保安大叔都放假了。

鄭東走過來打開門。

卓斯年和黃連走下車,大廈空無一人,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腳步聲的回響,如果不是外麵煙花爆竹的聲音十分響亮,還真有點瘮人。

不過有斯年在,黃連一點都不怕。

上車的時候,卓斯年已經吩咐了鄭東先在頂樓安排布置好,等到卓斯年和黃連上去的時候,電梯門一打開,黃連便看到頂層上點滿了蠟燭,蠟燭排成一個愛心型,蠟燭裏麵放著一個柔軟的雙人大沙發,玫瑰花瓣鋪了一地,畫麵浪漫到了極點。

鄭東帶著黑衣人默默退下去。

黃連眼眶一熱,手足無措的望向卓斯年,指尖涼涼的,“斯年,這……”

“喜歡嗎?”卓斯年柔柔的凝目回望她。

黃連的頭點的像小雞啄米,“喜歡喜歡,我很喜歡!”

“來。”卓斯年牽著黃連跨過拉住,坐到沙發上,微微抬了下線條剛毅的下巴,“這裏是最佳的觀看點。”

黃連眼眶濕潤了,頭埋進卓斯年的胸膛裏,感動得一塌糊塗,哪裏還能靜下心看煙花。

“怎麽了,小傻瓜。”卓斯年啞然失笑,摸了摸黃連的臉頰,手掌心寬厚且溫熱。

“我太感動了,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黃連不肯抬起頭來,忍不住眼睛裏的淚意。

“不是很喜歡嗎,抬頭看看吧。”卓斯年捏起黃連的下巴。

黃連緩緩抬頭,掀開眼簾之時,卓斯年的臉近在咫尺,近到黃連可以數清楚卓斯年的睫毛,很長,卷翹,根根分明。

卓斯年身後亮起了一朵煙花,橘色的,照得卓斯年的臉頰暖融溫柔,看著她的眼神,好像是融化的棉花糖。

黃連情不自禁地就主動吻住了卓斯年那雙殷紅的薄唇。

卓斯年怔鬆了下,對於黃連的主動感到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又笑了。

卓斯年扣住黃連的手腕,另一隻手伏在黃連腰際,迫使她和他的胸膛緊密無間的貼在一起,男人的胸膛仿佛爐火一般,堅硬,且炙熱。

卓斯年反守為攻,不緊不慢地回應黃連的吻,舌尖掃過她瑩潔雪白的貝齒,輕輕撬開她的牙關,抽走她肺裏麵的空氣,又迫使她不能離開他。

黃連懊惱,明明是她先主動的,怎麽這樣一下來,反倒是她變成了被動的那一方?

空氣都被抽走,鼻子呼吸不過來,黃連隻好主動加深這個吻。

小羊羔落入了大灰狼的圈套。

卓斯年眸中一深,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嘴角挑起了淺笑的壞笑。

在黃連努力汲取空氣的時候,卓斯年忽然間按住黃連的後腦勺,凶猛展開進攻,霸道繾綣。

卓斯年的吻技一向高超,黃連一度懷疑卓斯年是從哪裏學來的,幾個回合之間便能將她吻得意亂情迷,這次也毫不例外。

忘乎所以地吻到了深處之際,黃連輕輕嚶嚀了聲,身體微微動了下。

突然,黃連感到一股暖流從身體裏湧了出來,水龍頭被開了閘一樣,她的眉心輕輕一蹙,嚇得一下子呆住了,一動不動。

感受到黃連身體的異常,卓斯年停了下來,離開黃連芳甜的雙唇,“丫頭?”

赫然看到了黃連素白素白的小臉,她的青蔥十指緊緊攢著他手臂的外套布料,指節微微泛白。

感覺到不對勁,卓斯年低頭一看,黃連身下蓋得白色的毯子,竟然被血染紅了一大片!甚至有血順著黃連的腿直接流淌到了地板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泊……

事情發生的太快,黃連嚇得沒了反應,好像要被飛馳而來的車子撞到的過馬路的人,在那一刻,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術,根本無法動彈。

卓斯年瞳孔一震,臉色一變,慘白慘白,“小連!”

他們隻是接吻而已,什麽都沒有做,怎麽會變成這樣!

“斯,斯年……”黃連連頭也不用低,便能感覺到那些濃稠帶著腥味的**是什麽,“血,血……”

“別擔心,你絕對不會有事的,我絕對不允許你有事!”卓斯年將黃連抱在懷中,皮膚蹭到那些溫熱的血液,好像被硫酸潑到了一般,火辣辣的燒灼了起來。

卓斯年現在腦袋一片空白,恐懼油然而生,他抱著黃連,飛一般衝出去。

失血過多,黃連徹底昏迷了過去。

……

醫院,走廊。

白熾燈的燈光明亮如晝,照得卓斯年的臉色蒼白如紙。

已經接近淩晨一點了,他們已經在手術室門口等了三個鍾頭。

鄭東心情焦灼的站在卓斯年身側,他知道卓斯年此刻的心情一定會比他更焦急,恨不能衝進手術室看看夫人此刻的情況。

三個小時前,鄭東和手下在門外等,忽然間先生就抱著夫人衝了出來,從眼前飛過。

鄭東愣了一下子才意識到那個人是卓斯年,還沒追上去,眼睛便看到了地麵上流下的一串血滴。

鄭東差點被嚇得半死,先生受傷了?緊跟上去才知道,是少奶奶出事了,他也不敢多問,帶著先生和夫人上車,連闖了好幾個紅綠燈,趕到了醫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終於,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一個帶著白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衛生衣的袖子上沾了一點血跡。

那是黃連的血!

一想到這裏卓斯年便心如刀割,痛得不能呼吸。

“醫生!”卓斯年一個腳步衝上去,無法冷靜,“她怎麽樣?”

醫生吐出一口氣,“卓先生,請你放心,我們緊急搶救下,您的愛人血已經止住,平安無事了。”

卓斯年懸著的心這才落地,緊接著眉心又蹙了起來,“出了什麽事?她的身體為什麽會血流如注?”

醫生實話實說:“是子宮出血,才造成了大出血。”

“她之前做過人流,是不是因為人流的緣故?”卓斯年一顆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醫生顰眉搖了搖頭道:“目前我們可以肯定,和無痛人流沒有什麽確切的關係,您夫人身體上的傷,和人流的關係不大,也不是因為人流造成的子宮大出血。”

真的很奇怪,當醫生救助患者這麽多年了,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事情。

按理說,子宮大出血是和人流或生產息息相關,這種病例也是常見,可是黃連的身體檢查過了,無痛人流做的很好,是全中國最好的無痛人流,後期修養很好,也沒有留下什麽創傷。

可以非常確定,子宮大出血和人流沒有半毛錢關係,卻又找不到原因,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斯年!”傑克從走廊那一頭走過來,站定在卓斯年跟前,還有些喘,“專家會診已經安排好了,一定會找到小連的身體出血的原因。”

剛才接到鄭東的電話,傑克都要擔心死了,大除夕的,這兩口子早上還好好的,明天就是春節了,出了這樣的幺蛾子。

傑克都要懷疑老天爺是不是嫉妒他們過得太幸福了,非得給他們折騰起一點小風浪。

就像他這麽完美帥氣的人,老天爺就是不讓他追到熊茜。

這種

燒心的感覺,傑克很能理解。

“好,立刻召開專家會診,我一定要知道小連到底因為什麽才變成這樣。”卓斯年眼神陰鷙,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夜已經深了,再熱鬧的煙火最終都歸於平靜,可是很多事情永遠就像浪花一樣,隻會一浪比一浪高,永遠不會歸於寧靜。

醫院頂層的會議室,院長召開了緊急會議,內科、婦產科等相關科室的專家全都到齊了,卓斯年坐在正中間,皺眉聽著醫生的討論,傑克扛不住困意,在一旁的沙發上眯了會眼睛。

經過激烈的討論,醫生們最終擬定了一個結果,遞給了卓斯年最終結論書:

“卓先生,我們從未見過這樣的病情,不是人流導致,子宮也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卻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在我們分析了夫人的身體狀況後,一致得出結論,您的夫人身體沒有任何大礙。”

卓斯年看到結論書上麵寫著:從未見過的罕見怪病,眉心狠狠一沉,“有什麽徹底根治的辦法?”

“目前血已經止住了,但是不知道後麵會怎麽樣。”醫生搖了搖頭道:“因為這個病我們從未見過,所以也無從下手,無法對症下藥,希望卓先生能理解。”

卓斯年抬起手指暗了暗眉心,“是什麽原因導致大出血?”

“如果從這次出血的情況分析,我們醫院的醫生暫時觀察到,很有可能是因為病人情緒稍微激動,或者是動情了,卵巢的雌性激素水平猛烈上漲,身體就會有所表現,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子宮大出血。”

也就是動情後雌性激素的水平爆發,所以才導致了子宮大出血?和人流手術一點關係都沒有。

卓斯年臉上布滿了陰霾,陰氣沉沉。

這是什麽鬼?動情還能導致出血?

醫生看了看卓斯年陰沉的表情,怕卓斯年沒有聽懂他的分析,開口說道:“卓先生,我打個比方,金庸先生的小說裏麵有一種毒叫做情花毒,人不動情身體一切正常,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身體也沒有什麽異常。但是,人一旦動真感情,就會引發這個毒爆炸,從而導致毒發。

“您夫人身體的情況和中了這個情花毒非常類似,但是情花毒本就是虛構出來的,現代科學無從考究,您夫人的身體會發生這種類似的情況,也是一個無解之謎。”

“難道就沒有什麽治療的方法?”卓斯年感覺身體裏有一顆炸藥就要爆炸了,眼睜睜看著黃連的身體出現怪病,他卻連救黃連的機會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黃連的身體變得奇怪,一點解藥也沒有,在未來的某一刻,或許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能動情,和一杯白開水有什麽區別?

小丫頭知道了這個消息該有多傷心啊!

醫生誠實地回答卓斯年的問題:“暫時沒有辦法解決,唯一的預防方法,就是讓您夫人不要動情,感情上麵不要有太大的起伏,但是切記,您夫人一旦感情上麵有什麽大的激烈的起伏,子宮可能還會出血。”

就會導致今天晚上的情況,悲劇再次重演,血這樣流下去,保不齊哪一天會因為搶救不及時而……

醫生一個停頓,進而說道:“目前我們隻看到子宮的問題,雖然做了全麵的身體檢查,但是有些檢查也隻是現在沒有問題,我們還不知道其他的身體部位會不會也因為這個牽連到。”

“簡直荒謬。”

卓斯年不敢相信,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小說是杜撰的!根本不可能有那種情況!她之前的身體好好的,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卓先生,我們也不想看到這個事情發生,其實說起來,您夫人的病情比小說杜撰的還讓人難以接受,我們醫院客流量成千上萬,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病例,全世界可能就隻有這個一個案例,這可是億萬分之一,比中彩票的中獎幾率還要高幾萬倍!”

“……”

卓斯年沉默了,眉心是縈繞不散的霧霾,比首都的霧霾還要濃厚。

“先生,少奶奶已經轉到ICU重症監護室了,有護士24小時照看,您是否要去看看夫人?”

鄭東站在卓斯年身後輕聲道,仿佛卓斯年是一朵泡沫,輕輕一碰便會碎掉。

“嗯。”

卓斯年起身,身體,雙腿,被灌了鉛一樣沉重,每一寸都是像是赤腳踩在刀刃上,每走一步都心如刀割。

黃連明明沒有做傷害任何的事情,為什麽老天爺要讓她命運多舛,他隻不過是想和她好好的平淡的過一輩子,難道就這麽難麽,非要一次一次的考驗他們!

終於走到黃連的病房門前,卓斯年吱呀推開門,昏黃的燈光下,躺在病**的少女臉色素白如雪,臉上帶著呼吸麵罩,失血過多,尚未蘇醒,還在昏迷狀態。

病發內回響著滴滴滴的心電圖機器聲音。

卓斯年挪動著沉重的像是灌了鉛一樣的雙腿,站到了病床前麵,俯身看著黃連的臉。

白到了極點,微微泛著灰,一點血色也沒有,讓人心疼。

如果不是氧氣麵罩還在供氧,如果不是心電圖還有起伏的弧度,她就真的像永遠睡著了一般。

窗外煙花爆竹熱烈的想著,淡淡傳進來一點聲音,顯得病房更為靜謐。

心髒仿佛被插了一把刀,插進去還不止,甚至微微攪動著,血肉撕裂的聲音回響著,一點點的侵蝕他的神經。

卓斯年鼻尖一酸。

一滴水珠子滴在了黃連身上蓋著的被子上,很快被布料吸走了水分,在被單上留下淡淡的一個水印,幹涸後留下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淚印。

悲傷不是解決的辦法,眼淚不能解決問題。

冷靜下來,卓斯年深吸口氣,讓自己這一整晚不斷跌宕起伏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問題出在哪裏?

黃連的身體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還是那個藥的副作用?

卓斯年突然想到萬佳怡當時的那番話,說黃連的身體流產隻是剛開始,後麵她的身體會越來越差……

可惡!可惡!

怎麽會有如此可怕的副作用?這不可能的!

不管是當年的藥還是後來的解藥,配方都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任何會對人體造成不良或者有害的藥物,怎麽會讓黃連的身體產生這麽激烈的反應。

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

既然不是藥物的問題,不是結果,難道是過程?

莫非……是製藥流程出現了什麽問題?

不對,這個藥物是伊倩一手管理的,有伊倩在看著,管理著,應該不會出錯才對。

對於伊倩,卓斯年絕對放一百個心。

排除製藥期間的問題,卓斯年略一沉吟,腦海之中靈光一閃,既然兩者都不是,難不成是原材料出了什麽問題?

也不會的,原材料都是他們的基地裏種出來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到底……哪裏有問題?

卓斯年轉身,拉開病房門,還沒關上,正準備打電話給伊倩,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居然是伊倩。

卓斯年連忙接起,聲音低沉:“什麽事?”

伊倩被卓斯年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先生?”

其實這幾天,伊倩都按照卓斯年的吩咐,加派人手研究,甚至除夕夜漲五倍的工資,讓科研人員留在實驗室做實驗,這幾天幾乎都沒有合過眼,最多也隻是睡四個小時,就繼續起來做實驗。

功夫不負有心人,按照卓斯年的吩咐去做,給實驗室的小白鼠做了實驗,沒想到結果讓人大跌眼鏡,實在是恐怖。

“說,是不是實驗有結果了?”卓斯年敏銳地問。

“沒錯,先生,您吩咐我做的實驗已經有了結果。”伊倩如實報告:“小白鼠的基因和人類相似,我們給懷孕的母白鼠吃了忘情丹,不到一周的時間,實驗的母白鼠十隻全部流產了,大出血,場麵極其之血腥,十隻白鼠當場死亡,無一存活!”

現在想想那個畫麵,伊倩還覺得毛骨悚然,小白鼠吱吱痛苦的尖叫著,煎熬的死去,血流滿了籠子,實驗室現在還有血腥的味道彌漫著。

說到這裏,伊倩就猛地想到了黃連,當初黃連也吃了忘情丹,而且還懷孕了!

伊倩臉色一變,抓著手機驚慌地問:“先生,少奶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