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托夢

現在我似乎明白了柳青雲留給我的那張紙上麵所要表達的真正意思,他說自己是有目的的,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的目的跟我沒關係。

我想一個人臨死前留下的遺言,應該是大實話,他不會騙我,不過他到底有什麽目的?我無從得知,因為他已經死了。

也許,老頭子知道,因為柳青雲說自己和老頭子是在博弈,我想他們應該彼此都知道彼此的目的。

下午我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去精神病院看望了林子欣,沒想到很湊巧的,我竟然碰上了法醫,他也來看望林子欣。

趁這機會我就問了一下法醫關於柳青雲屍體的事情,提到這個問題法醫又開始糾結,看到他揉眉頭,我就知道事情不簡單,最起碼比我想象的複雜。

沉默了一會之後,法醫才扶了扶眼鏡說,“那具屍體我檢驗過了,照片也進行了精細的掃描和對比,你猜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什麽?”

“是什麽?”我迫不及待的問他。

法醫搖了搖頭,“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什麽意思?”我不明所以的問法醫。

法醫又是搖頭歎息,然後他直接把眼鏡摘了下來,轉頭直視著我說,“那個人根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他的任何記錄,就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你明白了嗎?”

“那不就是黑人嘛?”我攤了攤雙手說,“黑人黑戶,這樣的人中國大有人在,你至於搞那麽複雜麽?”

“希望你是對的。”法醫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不過有一點,他的身體內部構造和機能跟正常人都有很大的區別,我研究了半天也沒搞明白這是什麽情況,也許他是外星人。”

“你別扯那麽遠了,搞的各種鬧鬼已經非常離奇詭異了,你再整一個外星人出來,豈不是更扯淡了?”我說著擺了擺手。

“你別不信。”法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是幹這一行的,我檢驗過太多的死人,不管怎麽變,人的內部構造和身體機能都是一樣的,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況,他這種身體我十幾年來都從來沒有見過。”

看法一說的煞有其事,我也懶得跟他扯淡了,擺了擺手說,“也許你沒見過的還很很多。”

法醫看我完全不相信,他也沒轍,隻好自己一個人沒趣的離開了。

我則是繼續陪著林子欣聊了一會天,其實我都不知道在跟她聊什麽,反正看她挺開心的,我也心情好了很多。

最後我要走的時候,林子欣一個勁的跟我說兩個字,“假的。”

我不知道她說假的是什麽意思?或者指的什麽是假的?我就去問她,可惜她精神畢竟不正常,就一直重複這兩個字,也不回答我的問題。

最後無奈,我隻好離開了,一個人回了那棟樓裏麵。

晚上我破天荒的自己做了頓飯,主要是實在閑的沒事做,做飯也可以打發時間,而且還能省錢。

我現在沒工作,花錢什麽的,都要從長記憶了。

自己做的飯那自然沒的說,我好歹大當了好幾年的廚師,雖然這兩年不幹了,但廚藝畢竟還在。

很難得我這吃飯就是為了活著的人也吃撐了,我收拾了碗筷,打掃了衛生,一切搞定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其實這個時間對於我來說還是相當早的,我根本沒有睡意,加上現在這棟樓裏麵,就我一個人,我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

說不害怕那肯定是騙人的,不過可能最近我有些習慣了吧,也不是多麽恐懼,就是有點心裏發毛。

我把門從裏麵反鎖了個結實,這是潛意識,然後我就窩在沙發上開始無聊的換電視頻道。

後來換著換著,不知道怎麽的,我竟然睡著了。

然後噩夢如期而至,我在夢裏見到了柳青雲,他渾身是血的站在我麵前,說讓我看好他的屍體,他說他還沒有死,他會活過來。

夢驚到了這裏之後,我忽然驚醒了過來,翻身起來我才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電視裏麵還在在播放著一個抗日戰爭片。

我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開始回想剛才的那個夢,夢裏的一切給人的感覺都非常清晰,即使現在醒過來了,我也都記得清清楚楚,就連劉青雲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清楚的記得。

這應該是我做過的最真實的一個夢了,之前我雖然也經常做噩夢,但夢裏的情況都比較模糊,像夢的這麽真實,而且我醒來都清清楚楚的記得的,這是第一次。

本來夢就是夢,我不會和現實掛鉤,但有了之前夢到六樓走廊那樣的經曆,我感覺這個夢應該很不一般,有可能是柳青雲想告訴我什麽?也許他真的能活過來。

如果換了以前,我絕對不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但最近經曆的一切,都讓我的思維有了很大的轉折,我開始習慣了用和往常不一樣,甚至違背常理的方式去思考問題。

假如說之前是劉青雲在給我托夢,那麽他想讓我怎麽做?看著他的屍體不要被人損壞?

一想到這裏我頓時急了,連忙扯了件外套套在身上,然後就急匆匆的出了門。

我現在必須去法醫的解剖室看看柳青雲的屍體,我怕那家夥不聽我的話,真給柳青雲的屍體解剖了,那就什麽都晚了。

這時候已經半夜十二點多了,出門之後我在馬路邊等了老半天,竟然一輛出租車都等不到車,我差點就被急死了。

正在這時候,前麵衝過來一輛出租車,我招手他竟然不停,情急之下我就直接當在了路中間。

那出租車一個急刹車在我麵前半米不到的距離停了下來,司機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他直接就破口大罵了起來,“你丫的神經病是吧?沒看到我載著乘客呢?你想死也不用害我吧?”

我知道自己理虧,也沒跟他較勁,而是過去好言好語的說,“小哥,我真得有急事,人命關天,麻煩您先送我一程吧?我給您加錢?”

“加你大爺吧,趕快滾犢子,誰他麽載你這樣的神經病?草。”司機小夥說著還對我揮了揮手,讓我走開。

我一看來軟的不行,就直接繞過去拉開車門上了車,然後老神在在的坐在了副駕駛坐上。

那小夥一看就跟我發飆了,拍了一下方向盤,然後指著我說,“你他麽給我下去。”

我二話沒說,掏出水果刀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後我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那個乘客,是一個打扮嫵媚的女人,已經被我嚇得花容失色了。

我對那女的使了個眼色,她立刻就會意了,連忙打開車門連滾帶爬的下去了。

做完這一切,我轉過頭來看著小夥說,“是你送我去目的地?還是我弄死你之後自己開車去?”

“大大哥,您去哪裏?我我送您去。”小夥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說話都結巴了。

“警察局。”我收回刀子淡淡的說。

“好好。”那小夥屁都不敢放一個了,麻溜的發動車子就向著警察局開去。

我心說真尼瑪犯賤啊,說好話不聽,非要逼我動刀子。

沒一會車子停在了警察局門口,我直接扔了十塊錢就下車了,其實我也想扔一百塊來裝裝逼,可惜我是個窮鬼,就不花那冤枉錢了。

這警察局我也來過很多次了,跟陳玄清和林子欣他們進進出出的,門衛也認識我,問了我幾句就讓我進去了。

進去之後我直接奔去了法醫的解剖室,這時候已經淩晨一點了,沒想到解剖室的燈還亮著,我估摸著法醫應該還在解剖室裏麵。

門沒有鎖,所以我直接就進去了,法醫果然還在,似乎正在擺弄一具屍體,我心想這家夥也是夠拚的,半夜都還在研究屍體。

法醫聽到響動連忙回頭看了過來,當他看到我的時候,整個人忽然顯得有些慌亂。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法醫露出這種神色,他平常都是比較沉穩和淡定的,但現在,看起來卻像是一個幹壞事的人被抓了現行一樣。

“你在幹什麽?”我盡量裝作很隨意的問他。

“沒什麽,在檢驗一具屍體。”法醫很快又淡定了下來,然後他問我,“大半夜的你怎麽跑這來了?是不是你又分身了?”

我感覺法醫有點不對勁,就順著他的話說,“是啊,又出現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死人。”

“那你應該先報警,讓警察去收屍,你自己跑這裏來幹嘛?”法醫說著扶了下眼鏡。

“都是老熟人了,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來是想看看柳青雲的屍體。”我直接挑明了說。

“人都已經死了,屍體有什麽好看的?”法醫說著撇了撇嘴。

“是沒什麽好看的,不過他的屍體要保存完整,不能解剖,你答應過我的。”我說著用下巴指點了一下解剖台上那具柳青雲的屍體,剛才法醫就在擺弄這具屍體。

“人都死了你還講究那些,一副皮囊而已,最後還不是要一把火燒成灰麽?再說解剖屍體也是我該做的事,你就別折騰了,我也不能因為你壞了規矩不是?”法醫說著露出為難的神色。

“規矩應該沒有規定每一具屍體都要解剖吧?”我說著摸了摸撓門,其實這個我也不太懂,不過我知道一定不能讓法醫解剖柳青雲的屍體。

“你就別問這些了,快回去睡覺吧,我還忙著呢。”法醫說完就拿起手術刀準備解刨柳青雲的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