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燈透過密織的雨絲折射出絲絲淡然的光暈,寂寥又有些詭異。

梁朵拉站在蘭溪大酒店的門口,看著對麵的路燈和淅淅瀝瀝的雨絲,現在已是秋天,梁朵拉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腳下是一雙白球鞋,她的手裏拿著小提琴,小提琴裝在純牛皮的盒子裏,這個盒子看得出來有一些年歲了,上麵有許多斑駁的痕跡,有些地方已經脫皮,不過,能夠看得出來,這個盒子在許多年前應該是極其高檔的。

因為這裏沒有出租車經過,梁朵拉站在門口覺得很冷,重新又退回了蘭溪大酒店,她找了一個靠近電梯的角落,既能看到大酒店外麵,又不覺得冷。

蘭溪大酒店是B市唯一一座五星級大酒店,梁朵拉兼職在這裏拉琴,她是B大新聞係大三的學生,學了十三年的小提琴。

“梁小姐,人長得漂亮,琴拉得也這麽美!一晚上多少錢?”一個聲音傳來,梁朵拉歪頭一看,是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他的一隻胳膊已經撐在牆壁上,把梁朵拉圈在中間,梁朵拉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人,如果他敢動粗,那他就試試自己的小提琴,這可是純牛皮做成的,打在他身上,讓他痛到說不出來話!

“你---你什麽意思?”梁朵拉問道。

中年人笑了起來,“梁小姐裝什麽傻?你們這種在風月場所行走的人,連這句話都不明白?拉小提琴隻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麽-”他的手向著梁朵拉的臉蛋上摸去,“真滑啊,不知道吃一口是什麽味道?”眼睛中那種貪婪的,極其下流的光閃了出來。

居然被這個老男人占了便宜,梁朵拉的心裏膈應極了。剛要拿琴砸向他,便被一個聲音打斷。

“老李,這三更半夜的還不睡覺,原來是在幹這種偷香竊玉的事情!”聲音極有磁性,梁朵拉循著聲音望過去。

是一個極年輕的人,年輕隻是他的年齡,他眼中深沉的狀態以及他走路時候氣定神閑的樣子,卻顯得極其老成,他穿得是立領T恤,灰藍相間,應該相當名貴,不過梁朵拉對牌子的衣服向來不夠了解,何況還是男士的衣服。

他一隻手插在兜裏,眼睛看著梁朵拉麵前那個猥瑣的中年人,他慢慢地靠近,梁朵拉才看清了他的長相,二十八九歲的樣子,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麵色冷酷,卻是掩飾不住的冷峻,眼睛仿若寒潭之水,沒有一絲溫度,他走了過來,寒意馬上襲過梁朵拉的全身。

他的眼光,卻自始至終都未在梁朵拉臉上停留。

那位猥瑣的中年人趕緊把手從牆壁上拿下來,點頭哈腰地從衣服裏摸出名片,“厲總,鄙人是‘初雲’廣告公司的謝雲天,厲總可能是記錯了,我不姓李!”這位謝雲天絲毫沒有介意名字被人記錯的事情,他也知道厲總可能根本不記得他的名字,“老李”隻是一個代稱,在厲總的眼裏,他們這些小蝦米似的人物,名字隻是一個代號,他可以叫“張三”,也可以叫“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