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麽?”厲天鐸問她。

梁朵拉點了點頭。

可是莫名其妙的,在厲天鐸的懷裏,那種疲憊竟然很快地消失了,好像他身上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讓梁朵拉覺得那麽安心,那麽安心。

安心到她此生都不想起來。

“天鐸,你身上真有一種很神奇的力量!”梁朵拉說著。

“什麽神奇的力量?”

“我在你身上一靠,竟然覺得不累了!”梁朵拉說。

厲天鐸哈哈大笑起來,“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種磁場,大概我和你的磁場配./對!”

梁朵拉拍打起他來,“你真是會占便宜啊!”

“你有多便宜,要讓我占?”厲天鐸的嘴跟的很快。

梁朵拉這下無法反駁了!

隻是看著他,愣愣地笑起來,撓他的癢癢,“你才便宜,你才便宜!”

她怎麽是厲天鐸對手,不過幾下,就被厲天鐸撲到在沙發上。

梁朵拉哈哈大笑,“別鬧了,別鬧了!我有正事要和你說。”

從沙發上起來,身體還有些本能地往後退著,“你別惹我了啊!”

“不惹!有什麽話?”

“我問問你,”梁朵拉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大概剛才厲天鐸撓得她癢還讓她覺得身上有些難受,真是奇怪了,明明這麽沉重又嚴肅的話題,怎麽一來到厲天鐸這裏,就變了這麽不像話,好像兩個人在過家家。

“問什麽?”厲天鐸在她的身邊坐著。

“你有沒有給過你父親錢啊?”

“簡直笑話!我工作這麽多年,當然給過!”厲天鐸毫不在意的神態。

“給了多少?”梁朵拉繼續問道,看著他的模樣,他神色俊朗不羈,有著很濃的跋扈的氣息,可是因為梁朵拉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所以,他身上的溫暖一直抵達了梁朵拉的心靈深處,現在這會兒,要談高深的話題,似乎也高深不起來了。

“這幾年,斷斷續續的,給了幾千萬吧!”厲天鐸這才恢複了剛才的樣子,有些莫名其妙梁朵拉問這些問題幹什麽,“你要幹什麽?”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我有了答案,我再和你說,現在我好累啊!”梁朵拉又伏在他的肩膀上,“我多麽希望,這個案子盡快結束啊!”

“我也希望!”厲天鐸說道。

“我希望結束,因為這個案子太讓我費腦子了!我感覺前半輩子的智商,都用在這個案子上了,以前的時候我接的一般都是民事案子,案情很簡單,這次我感覺自己有些被趕鴨子上架,自己的能力有些不足!”梁朵拉撩了撩額前的頭發,說道。

厲天鐸就這麽定定地看著她,“梁朵拉!”

“嗯!”梁朵拉答應。

“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不擔心我父親的案子麽?尋常時刻,若是我父親出了事情,我會很緊張。”他問道。

梁朵拉搖了搖頭。

“因為有你在,有你在,所以我不擔心!”厲天鐸說著,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梁朵拉也笑笑,“那我的壓力好大!”

“不要有那麽的大壓力,雖然我父親和你說過不讓你和我交往了,這一點我很反感,可是,對他在政界的人品,我是很相信的!”厲天鐸的眼神堅定,很自信的樣子。

“嗯,我也相信,我本來還不信的,不過今天,他說了你家的曆史之後,我相信了,厲天鐸,你也從來沒有說過你是紅軍之後啊!”梁朵拉有些抱怨的態度。

“紅軍之後和現在的我有關係麽?我不一直都是厲天鐸麽?不可能因為我是紅軍之後你就更愛我了吧?”他和梁朵拉說笑著。

梁朵拉也笑笑。

他說得也對。

“我今天晚上不想回家了,我想去看看我爸爸!”梁朵拉說著。

“為什麽?”厲天鐸皺著眉頭說道,“梁朵拉,我們先訂婚吧?訂婚在法律上沒有任何的關係,你的代理人身份不受影響,所以,我們先訂婚吧!”

顯然,他的這個主意讓梁朵拉有些驚訝,她不懂厲天鐸為什麽要先訂婚,她的意思是,直接結婚不就行了麽?幹嘛還要訂婚呢?

“我們到時候直接結婚不就行了?”

“我害怕!”

“害怕什麽?”

“害怕我再也抓不住你,害怕你會從我的手上溜走,自從上次,你一聲不響地從家裏離開,那種孤獨,那種害怕,我害怕再次經曆那樣的感覺,所以,我們先訂婚吧!”他對著梁朵拉說道。

梁朵拉的腦子中快速地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訂婚的話,那麽雙方的父母必須要見麵的,厲父現在被羈押著,是不可能參加的,隻剩下鬱曼了,鬱曼和羅啟成就要見麵了,不知道他們見麵會是一種什麽狀況-----

厲父說,當時,羅啟成為了鬱曼,跪在了厲父的麵前。

曾經尷尬的昔日,又要湧上心頭麽?梁朵拉以為他們已經把這件事慢慢地淡忘了,流進了時間的河裏。

“我再考慮一下!”梁朵拉的聲音淡淡的,今天晚上,她要去找爸爸說說這件事情,看看爸爸的態度。

“梁朵拉,我希望這不是你推辭的理由!”厲天鐸的雙眼就那麽看著她,讓她無處躲藏,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臉有些微微的發紅。

“我知道!”好不容易吐出來這句話。

“那我今天先走了,我要和我爸爸商量一下這件事情!”梁朵拉急忙出了門。

看著她的背影遠走,厲天鐸有一些悵然。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上次她一聲不吭地離開,他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再也沒有那麽自信了。

原本以為,她的心也和他一樣。

心如磐石的!

可是,她竟然為了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就離開他。

雖然是為了他好,可是為什麽什麽都不和他說?以為厲天鐸真的連傾家**產也輸不起麽?還是她拿了顧言手裏的照片,對他有所顧慮?這些,她到現在也沒有清楚地告訴他。

所以,他對她,現在很不自信。

不過,隨即低頭笑笑。

厲天鐸,你什麽時候開始,也變成了一個這麽患得患失的人了?

梁朵拉開車去了爸爸家裏,考慮著厲天鐸的話,她不是反對訂婚的,隻是有一個念頭,這麽多年一個人的生涯,一下子就要結束了?她再也不是一個人了?而且,她更顧慮鬱曼和羅啟成,不知道爸爸是什麽態度。

到了爸爸的家裏。

喬江正在學習插畫,果然是悠閑的家庭主婦啊。

喬江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很飄逸,她很適合穿白色,她的皮膚本就白皙,再加上身上有一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所以,白色在她的身上,有增色之感。

“我好羨慕你!”梁朵拉由衷地說道。

“羨慕我什麽?”喬江邊把一朵花插到花朵上,邊不經意地說道,那種認真的樣子,真是美極了。

她真的是跌落人間的仙子呢,梁朵拉忍不住感歎。

“羨慕你整天不用出去工作,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不用動腦子,多好!”

喬江的嘴角溢出一絲很恬淡的笑容,“我還羨慕你呢,有著自己的專業,自己賺錢,買車買房,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多好,朵拉,你不知道我多眼饞!”

梁朵拉來了興趣,“那你也出去工作啊!”

喬江沉默了半晌,說道,“你爸爸不讓,非讓我待在家裏,我可是學英語專業的啊!讓我一天三頓給他做飯吃,他養著我,你說說,多煩!”

梁朵拉哈哈大笑起來,“我怎麽感覺你是在賣弄爸爸對你的好呢。”

喬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笑起來。

那一刻,梁朵拉的心裏嫉妒極了,爸爸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媽媽,他和媽媽的態度基本上是誰也見不到誰比較好,像這種讓老婆安心在家煮飯的時刻,真是少之又少。

喬江,真的是一個很幸運的女子,而且,羅啟成除了年紀比她大二十歲以外,長相也算的上俊朗,應該沒有什麽對不起她的地方。

不過,現在,梁朵拉想知道喬江知不知道父親和鬱曼之間的事情,如果她知道的話,那麽晚上,梁朵拉和羅啟成談,就不會那麽困難了,畢竟,這件事情,兩家的大人都要見麵,遲早都要開誠布公的。

“我爸爸先前的事情,你知道嗎?”

“他的什麽事情?和誰?他和你媽媽沒有什麽好說的,和鬱曼?厲天鐸的母親!”

梁朵拉已經大吃一驚,“你知道這件事情?”

“知道,他向我檢討過!”

“我爸爸向你檢討?”梁朵拉更加忍不住了,“我爸爸五十多歲的人了,向你檢討?”

喬江這才插完了一朵花,回到和她說話的梁朵拉身上,“我讓他睡了一個星期的沙發,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梁朵拉現在更是吃驚得不得了,看起來,以前,她真的小看喬江了,她竟然讓爸爸這麽心甘情願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和鬱曼的事情,和我說得清清楚楚,包括厲父的態度!”喬江要進廚房,她的腰肢很細,從梁朵拉的角度看,非常婀娜,有著很性/感的味道,這是梁朵拉第一次在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身上發現了性/感這種特質。

爸爸被她這麽一個兼具知性和感性的女子吸引,應該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吧,她基本上把女人的極致都活出來了,雖然她不工作。

“現在厲天鐸要和我訂婚,他的父親已經被羈押,還剩下兩家大人,我想問問爸爸要不要去!畢竟要是去的話,和鬱曼見麵是免不了的。”梁朵拉低下了頭。

喬江走過梁朵拉的身邊,笑著看了她一眼,“那你想不想讓他去啊?”

“我當然想啊,可是我怕我爸爸不同意,所以,先來和他說一說!”

“那好了,我替他答應了!”喬江說得很仗義。

“你?你能做的了爸爸的主?”梁朵拉說道。

“對啊,以後我們家的事情,我說了算,不管大事小事!”喬江信心十足地說道。

可是梁朵拉還是有些顧慮!

她想等著親自和爸爸說。

果然,吃晚飯的時候,梁朵拉一說起訂婚的事情,羅啟成的臉色就有些微微變了,因為知道要見到鬱曼,二十年不見的人了,以為她終究不過會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裏,如今,卻又重新回到他的耳朵裏,“鬱曼”這個名字,就這樣飄著。

羅啟成還在沉思,喬江卻在他耳邊說,“要不要去啊,羅啟成?”

“我還在考慮,你的意思呢?”羅啟成顯得有些為難,問道喬江。

“去啊,幹嘛不去,你不就是不想見鬱曼嗎。”喬江說的話頗有幾分俠女的姿勢,很仗義的樣子。

“你---你,這不是讓我為難麽?”羅啟成的臉色已經變了不好看。

“怎麽了,心裏沒鬼害怕什麽?我說讓你去你就去!”喬江已經在給羅啟成下命令,倒是梁朵拉不明白了,羅啟成向來對媽媽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怎麽麵對喬江,脾氣軟成這樣了。

所以,現在的梁朵拉抱了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想知道爸爸和喬江婚姻的秘訣所在,這對老夫少妻,好像生活得蠻自在。

“你說去就去吧!”羅啟成很無奈的樣子,對著喬江說道。

喬江對著梁朵拉遞了一個眼色,梁朵拉也禁不住笑笑。

“那你們答應去了?”

“當然,這是朵拉的終身大事,當然要去啊,你爸爸也隻是說說,其實他內心還是很想去的!畢竟,鬱曼那是他的老/情/人嗎?”喬江笑著對梁朵拉說道,說完了就哈哈大笑起來,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所以,鬱曼這件事情,在爸爸和喬江的心裏,真正已經過去了吧!

“今天晚上我在你們家裏住吧!”梁朵拉說道。

“好啊!歡迎,我們正好商量一下訂婚的日子!”

“訂婚的日子得厲天鐸說了算!”

喬江白了她一眼,“女人要當家作主,就得從開始說了算,要是以後都是他說了算,你就得樣樣都聽他的了!”

梁朵拉又笑笑,她說的也對!

梁朵拉住在喬江家裏,半夜卻隱約聽到傳出來的壓抑著的聲音,能夠聽得出來,喬江在極力地壓抑著自己,不過卻是壓不住的,猶如紅杏出牆來。

梁朵拉翻了個身,朝著牆壁的位置,看起來,爸爸是被喬江管住了。

第二天,梁朵拉先去了媽媽家,告訴了媽媽自己要訂婚的消息,媽媽的臉拉著,很不好看,“真的要跟厲天鐸走了?”

“媽媽你這是什麽話?我們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戀愛,什麽叫做跟他走了,我又不是不回來!”梁朵拉反駁著媽媽。

“幾號啊?在哪裏舉行啊?”

“都還沒有定,如果您同意的話,我們再定日子!”梁朵拉討好著媽媽。

媽媽的臉色緩和了一點,這個女兒總算把她放在心上了。

其實,梁朵拉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平時劍拔弩張地對她下命令的人總是媽媽,可是到了關鍵時刻,她想到的第一個人卻是爸爸,心裏還是有一些愧疚的。

“地點要是沒有定的話,就定在我們家裏吧,也真夠奇怪的!這一家人!”楊爽說道。

“謝謝媽媽!”梁朵拉抱住媽媽就親了起來。

“行了,行了,你這個孩子!”楊爽推著梁朵拉。

梁朵拉從小就是她的寶貝閨女啊,上次和秦廷卓結婚,竟然連婚也沒定,而且結婚的時候,她臉上還帶著要哭的表情。

這次應該是幸福的吧,畢竟厲天鐸是她自己選的,也是她愛著的人。

梁朵拉去了開淞地產,準備和厲天鐸商量訂婚的日期。

“你爸爸同意出席了?”厲天鐸問道。

“同意了,你媽媽呢?她同意了麽?”

“我媽媽那邊好說,她兒子訂婚,她怎麽會不同意!”厲天鐸誌在必得的口氣。

“那我們選日子吧!”梁朵拉那爸爸家裏拿來了一本很厚的萬年曆。

兩個人頭湊在一起,翻了好久,終於找到一個好日子——正月十六。

“正月十六會不會有點急啊,我覺得有些趕啊!”梁朵拉歪著頭說。

“不急了,本來今年夏天都該結婚了,你跑了!”厲天鐸麵無表情地說道。

現在才訂婚,就已經打破了他的計劃了,這個女人還想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