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必定是被誣蔑下毒毒害熹貴妃。

雲拂站在屋子中間,冷冷的看著年邁的張太醫微駝著後背說著這紅粉的要害,還有眼前年秋月那得瑟的麵孔,雲拂此刻便恨不得上前狠狠的甩上一巴掌。

宣讀完畢,年秋月朝著桌上“啪”的一聲,“雲拂,你可知罪?”

“還不下跪!”

真真覺得這辛嬪是扶不起牆的爛泥,不是在太後跟旁伺候著吹捧著,就是在年秋月身後狐假虎威,犀利的太後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連瞥那辛嬪一眼都沒有,雲拂直勾勾的看著張太醫,“張太醫,那照你行醫多年且一直深受皇上重視來看,如今熹貴妃都昏睡了好幾個時辰了,為何還不見醒來?”

“這,依老臣所見,熹貴妃是中毒太深才導致的昏迷不醒。”張太醫拱著手低著頭,戰戰兢兢的回複著。

雲拂莞爾一笑,“本宮可記得,這荷葉煮湯夏日飲用能祛暑止渴還是當年在雍王府時,張太醫講的,本宮可一直都記在心裏。”

左一句皇上重視有一句雍王府,正是想提醒張太醫,皇上若是不把她這個妃放在眼裏的話,當初便不會召他進雍王府看病,如今皇上登基了她這個妃雖不是很得寵,但是皇上多少還是會惦記著的人。

張太醫也聽出了話中話,抹了抹額角,低著頭繼續回話,“當年,是老臣說的沒錯。可,可老臣並沒有說過在荷葉湯中放紅粉啊。”

紅粉?

“你是說,荷葉湯裏麵有紅粉?”

雲拂蹙著眉頭問著太醫。

“沒錯!就是紅粉!你把紅粉摻合在湯汁裏麵讓熹貴妃喝下。你用意何在?”年秋月怒氣相對,為著熹貴妃討著公道。

“平日裏不是瞧著雲妃與熹貴妃情同姐妹嗎?沒想到啊。”

在雲拂的身邊已經開始有人議論紛紛了。

年秋月倒還真的眼明手快,能迅速且不讓人發現的在湯汁裏下毒,又不一會兒便把圓明園的人都一齊叫了過來,如今便想是來個主持公道了吧。

雲拂瞟了一眼那些人雲亦雲的人們,著實有些頭疼。

“這紅粉有毒,枉你同熹貴妃形影不離著相處,私底下卻是這般的失德善妒,見不得她好下毒欲加害她。”年秋月倒是說得頭頭是道,聽得那些旁人是一愣一愣的配合著拚命點頭。

“若真如貴妃娘娘說的那般,那本宮又何必親自來送湯,還悠閑的坐著與熹貴妃聊天,再看著她病發喊來太醫,接著讓你們來個人證物證俱在?”雲拂無懼的直接看進年秋月的眼裏,她倒想看看,就這樣她還想就直接代替皇上或者皇後把她們兩個處理了不成。

屋子裏恢複平靜,眾人像是在思考著雲拂說的話,覺得有道理但卻不敢出聲便隻好沉默以對。

年秋月倏地板著臉,眯著眼睛盯著雲拂,“你不用再狡辯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認罪?”

“一切,待熹貴妃

醒來便可知道。”雲拂佯裝鎮定。

“等她醒來再次被你毒害嗎?”年秋月義憤填膺著。

看著圍上來的宮人,雲拂心裏其實根本沒有底,熹貴妃如今昏迷不醒,而端柔又不知是不是真的如年秋月所說的已被她囚禁起來。她孤身一人奮戰,何時才能見光明,“我要見皇上!”

“笑話!你欲毒害熹貴妃,如今她倒是救回來了一條命,可連張太醫都說了,何時醒來沒個盡頭,這就是你的拖延戰術?接著等皇上回來發揮你的狐媚妖術讓皇上赦免了你的罪行?”年秋月咄咄逼人,絲毫不給雲拂喘氣的空擋,接著便朝著一旁的太監使了眼色。

“放我們出去,快放我們出來,來人啊!貴妃娘娘醒了,貴妃娘娘醒了。”

哐,哐,哐的敲門聲,是冬菊的聲音。

自從雲拂被囚禁,她們也形同被軟禁似的囚在屋裏,哪兒都不許去。此番她大聲的拍著門喊著,莫非熹貴妃真的醒來了。雲拂轉身就欲往房間裏衝去,被兩名小廝很快的就攔住了。

“熹貴妃醒了,醒了就能把事情說清楚了。”

屋裏已經開始有人說話了,可就是這樣的話語更加讓年秋月謹慎行事。

“太醫,還不快去看看熹貴妃。”那樣的眼神,想必張太醫必定知道是什麽意思,她眼中那抹驚慌還有閃著狡黠的目光,一點都沒有逃過雲拂的眼睛。

“荒唐!貴妃的寢室豈能這麽一大班人進去,還關了房門,顯然是預謀著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雲拂被攔在門外,太醫及幾名隨從一並進了屋,轉身便把門關掉了。不顧一切直接怒吼,她即便救不了熹貴妃也無法自保眼下也隻能如此了,能吼得年秋月心慌也成。

這屋裏頭站著滿滿的人,即便是平日裏與熹貴妃和雲拂有聯絡的現在也不敢站出來,隻能在一旁觀望著。她們這些人,別的不會,人雲亦雲善可,隻要能說出一個理她們便會認同你的說法。

“太醫若是不進去又如何給熹貴妃看病?難不成還得敞開著門讓你們觀賞不成?”年秋月慌了一下便立刻反駁,還惡狠狠的瞪著那一群被她通知來助威的觀眾妃嬪們,早知道她們如此不中用倒不如自己果斷做了決定了事。

辛嬪琢磨著該是沒見過這種場麵,在一旁驚嚇有餘,臉色煞青煞白的,看著年秋月與雲拂鷸蚌相爭,倒是一旁的樂貴人便顯得鎮定多了,除了靜靜的聽著看著,她幾乎便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多餘的話語。

年秋月與雲拂便這樣四目相瞪著,不一會兒門被打開,太醫及隨從就退了出來,可雲拂注意到,剛剛進去的隨從隻退出來了一半,也就是說,還有著兩名侍衛隨從在房間裏。

“張太醫,熹貴妃怎麽樣了?”年秋月焦急的問到。

“稟娘娘,熹貴妃還在昏迷中。”

“可冬菊剛剛明明喊著熹貴妃醒了!”雲拂才不信什麽張太醫的話,想想剛剛年秋月的表情還有一直低著頭回話的張太醫,眼

下還有兩名護衛在房間裏頭,看來即便是真的醒了也是未醒,“你們究竟對貴妃娘娘做了什麽?”

這一群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雲拂覺得平日裏自己必定是太謙和了,以至於如今腦袋裏有這種想法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那是剛剛伺候著貴妃的丫鬟不盡心,看走眼了。”

不盡心?“那倒也是,怎麽能與年貴妃比盡心,如此這般的勞力動才的,若是皇上知道了也必定會好好獎賞貴妃娘娘一番才是。”雲拂隻擔心著究竟有沒有對她身邊的人下毒手,若是熹貴妃已經醒過來了就好。

“好刁的嘴,皇上必定就被你這番胡言亂語給迷惑的吧?來人啊,還不把她給本宮抓起來!”年秋月顯然已經耐性被磨光了,她也知道再這麽鬥下去的話沒完沒了,隻要拖延時間而已。

“你們誰敢?”雲拂一聲吆喝,把那幾個朝著自己身邊走過來的人吼住了,“若我真犯了什麽罪不可恕的錯,那也等皇上回來查明真相再定奪,再者,就算皇上不過問,也還有個皇後娘娘在統治六宮。莫非貴妃娘娘是想奪了皇後的權不是?”

“給本宮掌嘴!”

年秋月被直接氣到不行,怒拍桌子命身邊的太監上前摑掌。

“雲妃娘娘,得罪了!”

不等雲拂再次開口,“啪”的一聲回**在這瞬間寂靜得可怕的屋子裏,隨即伴來的是眾多的倒抽聲。

雲拂睜著血絲的雙眼,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太監。很好!他居然敢動手!從眼裏迸射出來的是致人發寒的冷意。

“貴妃……娘娘……”辛嬪已經錯愕到不行,身子一個踉蹌若不是旁邊的樂貴人扶上一把,這會兒怕是跌坐在地上了。

“來人啊,把她給我押到貴竹庭院前,讓她跪著清醒了,就等皇上回來定奪!”

雲拂倒是鬆了一口氣,跪著便跪著,能護住小命便是。

“娘娘,這更深露重的,何況那貴竹……”

“你再多說一個字一並到貴竹院前反思。”

樂貴人終於開口,可剛還說完便被年秋月憤憤的截斷了話,露出凶狠的目光盯著樂貴人。她隻能識相的閉了嘴。

雲拂並沒有朝樂貴人投去任何眼光,她也不知道這樂貴人究竟是什麽人,她用意何在。雲拂如今心裏最掛念的便是端柔了,就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被狹持了,是否平安無恙。想到這,她被押走的時候,朝著樂貴人看了一眼。

這貴竹院是圓明園最清涼的地方。

說是最清涼,其實就是就陰涼,這裏麵樹大茂盛,卻陰森森的,甚少人往這裏麵去。聽聞之前還有人說那裏麵鬧過鬼,夜晚經過那的時候能隱隱約約的聽見從裏麵傳來女鬼的歌聲,甚是嚇人。

而如今,年秋月卻讓她到這兒來思過。命她就跪著,等萬歲爺回來定她的罪!

什麽都不比心寒可怕,雲拂如今根本不怕什麽鬼怪,倒還真希望這世界上真有鬼怪這一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