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埋葬羅花

羅木家的後院,立起了一個小小的墳頭。

羅木堅持不讓羅家進官門的墳塋地,他說,這樣可以離自己的妹妹更近一些。

沒有人在這件事情上反駁,因為本來就沒有人關心羅花。

一個被官門下門收養的女兒,在這水深火熱的官門之中,命如草芥一般,又有幾人能真的在乎。

墳頭的前麵,立了一個墓碑,上麵刻了幾個字,“愛妻羅花之墓!”

生前既然沒有給她一個名分,在她死後,我一定要實現她的這個願望,盡管我的承諾已經蒼白的沒有任何價值。

連續三天,我都是以酒為伴兒,現在的我,哪裏都不想去,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這裏陪著羅花。

每天晚上的時候,我會拿著一瓶二鍋頭,踉踉蹌蹌地走到羅花的墳前,我想在這裏陪她。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就在我靠著墓碑醉酒的功夫,一盆冷水潑了過來,我沒有在意,繼續往嘴裏送酒。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一個女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冷水刺激到了我的眼睛,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是羅琴。

我沒有說話,繼續喝酒。

“說是挖我姐的墓去了,你可倒好,挖出來就把棺材四仰八叉的放在那裏了,我娘那邊一直在等著交待呢!”羅琴點燃了一支煙,抽了一口。

“嗬嗬!”我苦笑了一聲,嘴裏不由自主地念叨著,“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羅琴一下子把我拎了起來,胳膊都被她拽酸了,這女人力氣還真是大!

“死都死了,還有什麽可傷心的?”

這人居然在這裏說風涼話。

羅琴彎下了身,敞領低胸內衣就在我眼前晃動,“你不是還有我嗎?怕啥?”

靠,這都什麽時候,她居然還在這裏開玩笑。

她把嘴裏吸了一半的煙,塞進了我的嘴裏,“本來就是嗎,那個女孩本來就不適合你!”

我沒理會她,靠著墓碑,眼淚吧嗒吧嗒地流著,就算是她再魅力,再魅惑,再風情萬種,也絲毫引起不了我的興趣,我的心裏都是對羅花的愧疚,這三天,我不禁一萬次地在想著,如果我那天沒有遞給羅花銅鏡,亦或那天上午,我沒有因為羅琴的到訪而激怒羅花,那羅花就不會死!

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你來的正好!

想到這裏,我一把掐住了羅琴的脖子,憤怒地喊道,“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羅花就不會生氣,她就不會走,就不會——”

我說不下去了。

羅琴沒有反抗,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我,仿佛就在說,“你掐吧,掐死我得了!”

也許是我太使勁兒了,她的脖子上麵已經蹦出了青筋兒,眼瞅著就要斷氣兒了,羅木跑過來使勁兒地拽住了我的胳膊,“你幹嘛?你瘋了嗎?”

“對,我是瘋了,要不是這個女人!羅花就不會死。”我衝著羅木喊道,難以壓住心中的怒火。

“你要是在掐她,她就斷氣兒了!”

聽羅木這麽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其實我也沒想真的弄死羅琴,隻是自己太憤怒了。

我鬆開了手,羅琴一下子攤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一定是憋壞了。

我瞪著眼睛看著她,還是一副怨恨的樣子。

幾分鍾時候,羅琴似乎緩了過來,對著羅木說道,“兄弟,你給我一支煙!”

羅琴接過了羅木遞過來的煙,放在嘴裏猛吸了幾口,就好像在水裏憋了很久了一下子見到了空氣一樣。

我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行為太過分了,如果不是羅木攔著,我幾乎會把眼前的這個女人掐死。

“對不起!”我很不情願地對這個女人道歉。

羅琴站起身來,沒有理會我,而是走到了羅木旁邊,“把香給我!”她對羅木說道。

隻見她點燃了香,走到了墓碑前麵,默默地向著墳頭鞠了三個躬,然後把香插在了羅花的墳頭上。

“謝謝!”我有些哽咽,沒有想到眼前的女人也會過來祭奠。

羅琴居然哭了!

我和羅木都有點傻眼,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麽會哭,羅花死了,她怎麽也會跟著傷心,按剛才的架勢,我甚至覺得她對羅花死的這件事情會心災樂禍。

“一個大男人,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羅琴緩過神來,擦了擦眼淚,對我說道。

“嗬嗬,什麽叫有意思,什麽叫沒意思,反正已經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

“一個大男人,你就不想去知道羅花怎麽死的?”羅琴反問了我一句。

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明白還有什麽事情是我能知道的!我就是個傻X!”

“你要是不去調查?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羅琴冷笑了一聲。

等等,她到底什麽意思?

羅木比我反應快,已經上前一步抓住了羅琴,“你說清楚點兒,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羅琴甩開了了羅木的手,把煙頭扔在了地上,使勁兒地用腳撚了撚,“我還是那句話,你們開棺有沒有什麽結果?得給我娘一個交代!”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羅木很激動,衝著羅琴喊著。

羅琴沒有理會我們,轉身走了,我和羅木都有些無奈,我們兩個大男人,總不能硬把這個女人拽進屋啊。

羅琴走了之後,我愣在了羅花的墳前,腦子裏麵一片空白。

“她說得對,你不想知道羅花怎麽死的?”羅木看了我一眼。

我喝了一口酒,“想知道,怎麽不想知道,可是——”

我心裏想著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從村裏出來之後,就沒有破解過什麽謎題,自己渺小的就像螻蟻一樣,不能解決任何事情。

羅木拖著腮幫子,“我總覺得羅琴話裏有話!”

“啊?”我有些懵逼。

“羅琴為什麽無緣無故地會給羅花上香?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嗯,是有些奇怪!”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那你想想,羅花的死,會不會跟羅琴有關係?”羅木問我。

“不能吧!”

“因為你的關係,她對羅花不可能有什麽好感,她為什麽無端的會給羅花上香,難道是心存愧疚?”

“啊?你的意思是——是羅琴害了羅花!”我長大了嘴巴,再次被羅木的腦洞打敗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隻是覺得羅琴會知道一些內幕!”羅木說道,表情很淡定。

我最佩服羅木這一點了,他的心裏素質實在讓我悍然,他是個麵對任何危難險種都會保持清醒大腦的人,官門八陣是這樣,昨天在墳塋地是這樣,今天明明懷疑上了羅琴,他也會淡定地分析事情的利弊,而不是像一般人一樣,發現了端倪就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

我把酒瓶子扔在了一邊,對羅木說道,“看來不管怎樣,咱們都應該去羅琴家裏會一會了。”

“是,怎麽著都得去一趟!不過——”羅木停頓了一下,“你有沒有想好,去老太太那裏咋說?”

“實話實說唄!”

“對了,當時情況緊急,光把你送到棺材裏麵去了,除了羅花,這棺材裏麵還有其他東西沒有?我的意思是指——骸骨之類的?”

我使勁兒回憶了一下,棺材的空間狹小,而且我還是從羅花的後背下麵把她托起來的,如果棺材裏麵還有其他東西,我應該會感覺到,況且當時羅花是平躺著的,她那麽瘦,如果身子底下有東西的話,她的身體一定不會平。

“應該沒有!”我對羅木說道。

“成,那就實話實說!”羅木攥緊的拳頭,“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她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