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水身世

我把木雕拿在了手中,仔細端詳起來,一下子明白了,當時法師給我這個東西的時候,我就覺得看著眼熟,可是那會子沒多想,現在我明白了看這個東西眼熟的原因。

我之所以看著這個木雕眼熟,是因為這個木雕跟一水的那張俊美的臉長得一模一樣。

“像,太像,太像王一水了!”我對三奶奶說道。

雖說像王一水,可是這木雕卻是個女人,難道說,這人跟一水有關係?

村裏的人老輩子的人,凡是見過一水娘的都知道,他長得很像他娘,他那張臉幾乎是從他娘那裏扒下來的,一水娘長得十分美麗,曾幾何時,村裏的男人都對她娘垂涎三尺,當時錢老大還去下了聘禮,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絕色尤物,卻莫名奇妙地大了肚子。

女人不結婚就懷孕,這在村裏的大忌,我聽我娘講過,一水娘因為懷孕的事情被村裏的人指指點點,那會兒差點被吐沫星子埋死,不過一水娘倒是不在乎這些,依然決然地剩下了這個孩子。

我娘和一水娘當時是一個穩婆接的生,我和一水都是半夜零點那會兒出生的,可是穩婆隻顧著我娘,一水他娘拚了自己的命生下了一水,就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難道說,這個木雕,雕刻的是一水的娘?”我問三奶奶。

三奶奶聽完我這話,又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東西,也是一樁一尺來高的木雕,不同的是,上麵雕的是一個男人。

“這又是什麽?”

“這是一水娘留給他的!”三奶奶對我說道。

這個男人輪廓清晰,兩道劍眉,高高的鼻子。

“你再看看,這樁木雕像誰?”三奶奶又問我。

我把木雕拿在了手裏,再次仔細觀察起來,奇怪,那眉毛和鼻子幾乎就跟一水一模一樣。

“一水,還是像一水!”我對三奶奶說道。

這個木雕和薩滿法師留給我的木雕同出一轍,一看就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裏。

“你那他除了像一水,還像誰不?”

我知道雖然像一水,但是木雕上的人卻不可能是一水,因為木雕上麵的人的裝扮應該是二三十年前人們的穿著。

像誰!像誰!對,薩滿法師!

我使勁兒回憶了一下薩滿法師的樣子,雖說我見到他那會兒已經老了,但是眉眼兒之間,卻和這個木雕上的男人有那麽幾分相似。

難道說,這兩個木雕本來就是一對兒,薩滿法師苦苦尋找的人,就是一水他娘?

這個推斷讓我一個激靈,趕緊對三奶奶說道,“三奶奶,那個薩滿法師,很可能就是一水的爹。”

三奶奶點了點頭,一水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明他已經知道了。

我曾經告我過一水,這個委托他尋找的信物,是薩滿法師給我的,比對這兩樁木雕,一水十有**會猜到,薩滿法師就是他爹。

如果一切是真的話,那就是說,一水不僅沒有見到他的娘,還失去了與自己爹相認的機會。

我有些感傷,如果薩滿法師彌留之際,見到他的是一水就好了,可是冥冥之中的事情,又有幾人能說得清。

薩滿法師是一水的父親,他親口跟我說他的去世,是跟劫數有關,我以前聽我爹講過,有些法師必須終身修煉,不能娶妻,可是他卻愛上了一水的娘,一水娘便成為了法師的劫數!也正因為這樣,薩滿法師才在半命村的事情上栽了跟頭,提早地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我手裏摸著兩隻木雕,心裏又許多感歎,到底是劫數,還是是緣分,世間又有幾人能說清!

任何人都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什麽地點,遇到什麽樣的人,更不會知道遇到這個人是對還是錯。

然而這兩樁木雕的堅毅的眼神,卻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讓薩滿法師再選擇一次,他仍然會走這條路,他寧願遭劫也會選擇認識一水的娘,也許認識一水娘,才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事情!

一水娘放棄了村裏所有傾慕她的男子,寧願一個人承受所有的痛苦,為了保護他作為法師的名譽,保守著秘密,獨自忍受著這一切,犧牲了自己,把愛情變成了一種守候。

王一水雖然走了,卻為了解密了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

第二天上午,三奶奶出麵,把小霞的爹和錢老六聚到了一塊,得出的結論就是,錢家給小霞爹一些錢,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說實在的,我真沒有想到,事情解決的方式會是如初簡單。

我是晚輩,他們調解的那天我沒有跟過去,後來聽三奶奶講,小霞爹拿了錢後,隻是輕輕地在炕沿兒上磕了幾下煙袋鍋子,說了句,“就當我沒生過這個女兒!”

女兒出了這麽大的事,離家出走了,這當爹的居然沒有留下一滴眼淚。

小霞被糟蹋的事情,村裏的人並沒有幾個知道,這是錢家的醜事,錢家的人自然不會宣揚,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村民的談資仍然就是王一水殺了人和小霞的不守婦道。

下午的時候,我吃完了晚飯,不知不覺中,溜達到了大伯家的院子裏,院子裏麵的楊樹在夏天的時候,葉子已經泛了黃色,當時我還驚詫的半天,現在楊樹上麵的葉子已經掉光了。

大伯家的節氣,仍然比周圍的地方要來得早。不過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一個多月過去了,大伯的屋子裏麵布滿的灰塵,來的時候,我跟我娘打了招呼,今天想在大伯家裏睡覺,他也是我的親爹,可是,我一句爹也沒對他叫過。

我躺在大伯家的炕頭上,腦子裏麵亂亂的,雖然經曆了這件事情以後,錢家的人已經不來我家找茬了,但我知道,村裏人的嘴是堵不住的,我偷走了血玉和楠木棺材的傳言還在,這個事情要是不解決了,我娘還是會受到鄉親們的排擠,無法過安生日子。

我想一水,也想羅木。

想一水,是因為惦念,想羅木,是因為需要。

我不知道一水現在在哪裏,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人們常說紅顏薄命,對於男人來講,又何嚐不是這樣,生下來沒見過娘,不知道自己爹是誰,好容易知道自己爹是誰,卻又再也見不到了,放棄了心愛的女人,去上水村做了入贅女婿,結果沒有解決問題,心愛的女人還被糟蹋了,是不是因為一水長得太好看了,就要承擔這麽多悲慘的事情,也許對他來講,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才是最好的解脫。

如果是羅木在這裏就好了,他肯定能幫我分析出來一些事情,可是現在我連手機都沒錢給人家買,也聯係不上他,我不知道羅木是不是已經安全抵達了羅門鎮。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喵嗚!”我聽見了一個動靜。

是貓!那隻曾經在出現在女屍詐屍現場的黑貓,那隻曾經在河邊抵擋著錢家棍棒保護我的黑貓,又回來了!

它乖順地依偎在我的旁邊,舔了舔我的胳膊,不知道怎地,我居然臉紅了,當時給大伯守靈的時候,落了個大小便失禁的毛病,話說還是這隻貓幫我治好的呢,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春夢,一早起來,這病就痊愈了!

“你怎會回來了?”我問它。

上次和黑貓走散的時候,是因為我和孫爺爺在山上遇到的鬼打牆。

“喵嗚!”它又叫了一聲,眼睛清亮清涼的。

唉!如果那個女屍,不是消失了,而是附到這個黑貓身上就好了!

想到這裏,我對著黑貓說了一句,“你知道她在哪裏嗎?”心裏想著那個女屍,其實,我心裏更想把她稱之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