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搞錯生辰

我和三奶奶都瞪大著眼睛看著我娘,三奶奶差了那麽多人去打聽,已經確定了沒有在七月十五出生的小夥子,我娘怎麽會知道。

看見我和三奶奶這個樣子,我娘定了定心神,又說了一句,“我知道誰是七月十五出生的!”

“真的?”三奶奶看著我娘,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娘鄭重其事地看了我一眼,對著三奶奶說道,“七月十五出生的人,就是一男。”

啊?我和三奶奶都長大了嘴巴,我更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對啊,怎麽可能是我,村裏的人都知道我和一水是腳前腳後出生的,都是在零點前後,按照當時接生婆的說法,我是在七月十四的十一點五十九分,一水是在七月十五的零點一分。

“娘,你會不會記錯了?我不是七月十四的嗎?”我問我娘。

“當時的情況,我和一水娘找得都是一個接生婆,不過一男爹給了接生婆一筐雞蛋,當時接生婆一直在忙活我這邊,一男生出來之後,一水娘那邊又大出血,接生婆也沒顧得上馬上看掛鍾,她當時忙活得緊,過一會兒才想起來看鍾,所以,接生婆說一男是七月十四出生,隻是接生婆的推算。我當時倒是記得很真切,確實一水是在一男之前哭的,而一男出生的那會兒,我模模糊糊地看了牆上的掛鍾,是十二點過一會兒了。”

“啥?娘,你說的意思,是當時接生婆搞錯了時辰?”

“對,一男出生有一陣子了,接生婆才想起來看掛鍾,因為她當時的注意力也沒有在一水娘的身上,所以她根本就沒注意一水已經生出來了。”

“那你的意思是,一男其實是在一水出生之後出生的?”

“嗯!兩個孩子,應該都在零點之後,都是七月十五。”娘點了點頭。

三奶奶看我娘的表情,不像是在說瞎話,“生辰這麽大的事情,你咋才說?”

娘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地說道,“您也知道,那七月十五是什麽日子,我就把一男的生辰給瞞了下來,就連,就連一男爹我都沒跟他說過。”

七月十五是中元節,是地府放出全部鬼魂,民間進行祭祀鬼魂的日子,在我們這地方有一種說法,就是這天出生的人天生招鬼,所以人們都會刻意的避諱這個生辰。

一水之所以在村裏們不受待見,不僅僅是因為沒有爹的關係,還跟他的生辰有關,本身他長得又帶著那麽幾股仙氣兒,又招女人喜歡,村裏麵的人自然對他多有非議。

可是,這也太離譜了吧,按照我娘的說法,我也是七月十五出生的。

可是我娘,為什麽在這時候提出了這件事情,難不成,難不成是讓我娶何寡婦?

三奶奶沒有馬上說話,眉頭緊蹙著,末了對我娘說了一句,“一男娘,這是關係到村裏的大事,一男還小,又是在外麵讀過大學的,還沒有娶親,如果真的是讓一男辦這件事情,他太吃虧了。”

我在一旁聽著娘和三奶奶的對話,心裏麵七上八下的,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我悴不及防,長這麽大了,居然改變了生辰。

我娘在一旁也不吱聲了,三奶奶繼續說道,“你要是不想讓一男辦這事兒,就把一男的生辰瞞下來,這事兒就咱們三個知道,我也就當你沒說過!不管怎樣,這事兒要是讓一男去辦,別說一男心裏過不去這個勁兒,就這樣讓這孩子去了,我心裏也不得勁兒。”

“可是,可是村裏——”娘接了一句,她知道這關係到村裏吃水的大事兒,可是又舍不得自己的兒子。

我愣愣地坐在了炕上,心裏麵就像翻倒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全都融在了一起,一下子明白了當時一水的感覺,要是這麽娶一個不認不識的女人,還是個昏迷的寡婦,我心裏一百個不樂意。

況且一水當時還有小霞,他可真是做了巨大的犧牲。

“一男娘,這事兒你不用著急給我回信兒,要是一男不樂意,這生辰的事情咱們就提就完事兒了,孩子都大了,將來還有自己的生活,咱不能強人所難,一水那孩子就是個例子,就算是已經入贅了,要是心裏麵過不去那個坎兒,不還是沒有用!”

“您這話在理兒,可是——”娘再次欲言又止。

“人家上水村的村長說了,這次不管找了誰,這次必須得圓房!”

我的腦袋像是被猛擊了一把,疼得厲害,要跟一個昏迷的寡婦圓房,我,我怎麽下得去手。

一水啊一水,你倒是一走了之了,怎麽給我留下了這麽大的一個難題。

三奶奶對我娘說道,“這事兒你不用著急給我回話,我還是那句話,啥事還得看一男的意思,強扭的瓜不甜!”然後又對我說,“就算你不應了這件事,三奶奶也不怪你。”

三奶奶說完這話,轉身出了院子。

我趴在了炕上,心裏麵委屈得很,本來以為回村裏,看看父母,治了治水就完事兒了,怎麽會攤上這麽一大堆事兒,如果我不回來的話,就不會跟錢大壯起了衝突,一水也不會幫我,小霞也不會被糟蹋,錢大壯也不會死,一水還是會在上水村穩穩當當地做著入贅女婿,可是我回來了,這些事情都發生了,而且還把整個村子問題扣在了我的腦袋上。

如果不回來,得不到我的血,水就不會治住,回來是錯,不回來也的錯,我到底該何去何從。

腦袋裏一直暈乎乎的,一下子躺在了炕上,渾身上下滾燙滾燙的,我以為是血玉的關係,知道娘把一條毛巾搭在了我的頭上,我才知道,我發燒了。

娘在一旁抹著眼淚,“你別怪娘,這事兒要是不說出去的話,娘的心裏過意不去。”

我閉著眼睛不想說話。

“一水這孩子入贅了,要是事情真的解決了,我就琢磨著把這事情瞞下去,可是你想想,一水現在走了,這是關係到村子裏的大事,要是真讓娘——”她說不下去了。

我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我知道,村裏吃水的大事兒,要是就這麽藏著掖著的話,我心裏過不起這個坎兒。

“一水那孩子命苦,你也不容易,好不容易上了趟大學,攤上了這麽事兒,你別怪娘,真的別怪!”

“娘,我不怪你,真的!娘,可是,我心裏憋屈,自打大伯去世之後,爹不是爹了,大伯變成了爹,現在又告訴我的生辰一直是一個謊言,還讓一水和小霞攤了這麽大的事,在外麵的時候,有關係的人,和沒關係的人,都為我送了性命,你說,我——”我的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

“啥?你說外麵的人,也有因為你送命的?”

“嗯!”我想起了羅花,想起了羅棋,還有老板娘,這官門上門的也好,官門中門的也罷,甚至的官門的媳婦,一個個都是因為我死掉的,不管是情債還是命債,我這輩子實在是搭得太多了。

“娘和你三奶奶一樣,都不強迫你,可是你大了,自己也該給自己的事情做主了!”娘起身子去給我換毛巾。

我心裏明白,如果娘一直把我生辰的這件事情瞞下去,那壓力就在她的身上,可是她說出了這件事情,壓力就轉移到了我的身上,現在的決定權在我,娘之所以把決定權放在我這裏,是因為我是男人,我該長大了。

可是,就算是男人,這也是個那題啊!

自從血玉上身以後,遇到黑熊也好,官門八陣也好,羅門鎮後山碰到怨鬼也好,我就沒有發燒過,這次發燒,可能是心裏真的上火了。

身上滾燙滾燙的,我燒得迷迷糊糊的,就這樣一陣昏一陣子睡的,就這樣過去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兒,娘走了過來,遞給我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