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墳頭風水

我們兩個在排泄之後都舒坦了許多,躺在草柯子望著天,“你為啥來我們村子?”

“有人請我來的?”

“誰?”

“我三姐!”

“你三姐是誰?”

“村長?”

我“噗嗤”一下子笑出了聲,“三奶奶是你三姐,別逗了!”

“嗯,我們是一輩兒的!”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起來了什麽,“看來,論輩分,你得叫我爺爺了!”

切!我怕他執意要我叫“爺爺”,趕緊轉移了話題,“村長請你幹啥?”

“治水!”

“你有這麽大本事?”眼前的小夥子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我真不信他又這麽大的威力!

“對!我來這之後,看到這山上陰氣重,知道肯定有作怪的,便上來了,就碰到了你。”

“幸虧你來了,不然我還不得被那家夥掐死!謝謝啊!”我指了指地上的錢大牛。

看來三奶奶在治水的問題上,還是多方麵權衡了,一方麵讓我去求那女屍,另一方麵請了治水的高人,不過,眼前這高人,貌似也太稚嫩了點吧!

這小子見我謝他,也沒跟我客氣客氣,在我家墳塋地的周圍巡視起來,反反複複看了看我家那幾個墳頭,歎了一口氣說道,“草頭向東是男墳,草頭向西是女墳,墳後草散墳前茂,兄弟離散定分曉。”

看著小子的一本正經的,好像把什麽都看穿了的樣子,嘴裏還念叨著那些神叨叨的小話兒,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什麽意思,你看我家這墳塋地還不好怎的!”

因為從他剛才的表情和話語中,我感覺不是那麽對味兒,起碼他對我家的墳塋地沒有讚許的意思。

“嗯,不好!”沒想到他說德很肯定。

“為啥?我聽我三奶奶說,我們劉家的墳塋地,可是壓著村子的命門的!”

“壓著命門就是好事?隻能說你們責任大!”這小子不屑地說道。

他這話確實把我懟住了,是啊,誰說壓著命門就是好事,到目前為止,我們劉家除了我考上了大學,還沒有發生任何一件好事,打光棍的打光棍,早死的早死,以前總以為這墳塋地是風水寶地,都是聽了我爹的一麵之詞,現在看來,確實不怎麽樣!

他看我陷入了思考,繼續說道,“風水這東西,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這陣子好,下一陣子不一定好,此一時彼一時,我們常常會聽到這樣的話,誰誰家的墳塋地好,什麽三代以內能出狀元啥的,但是第四代呢,第五代呢,如果第三代出了狀元,第四代、第五代的人敗光了家業,最後食不果腹、孤獨慘死啥的,你能說這墳塋地就是好的?”

“嗯,有道理!”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小子這麽有見地。

他見我聽得認真,又說道,“還有,古往今來,那些帝王將相,達官顯貴的,哪些沒在墳塋地上下過功夫,就連武則天都因為袁天罡和李淳風的銅錢和繡花針選定了墳塚,可是呢,她又能管了多少輩兒,就連他孫子李隆基,還不是躲不過安史之亂的劫。”

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博古通今的家夥,武則天選墓地的事情我還是聽過的,當時乾陵選位置的時候,派袁天罡和李淳風分頭去找,兩位風水大師都選好了位置,結果一看,李淳風的那根針正好插在了袁天罡的那枚銅錢裏。

“所以說,好多人家遷墳,是因為過了幾輩之後,墳塋地的風水不好了,就想選擇風水好的地方?”

“那這樣會有效果嗎?”

“還是那句話,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嗯,確實是這樣!”

“你家的墳塋地在於——”他看了我一眼,我豎直了耳朵趕緊繼續聽下去,“咳咳,說了這麽多,渴死了,有沒有水喝!”

“這個沒有,隻有——”我遞上了他剛才給我的陶罐子,帶上山的唯一一瓶礦泉水,被我澆了欲火了。

“算了!”他擺了擺手,“記得下山給我買可樂啊!”

然後繼續說道,“你家的問題就是,你們的墳塋地是被選中了壓住村子命門的,這讓你們挪也挪不出去,動也動不了,這就好比癌症患者到了晚期,很痛苦,他想要尋找一種新的死法,就是安樂死,可是呢,法律又不允許,你說這樣痛苦不痛苦!”

“那按你的意思,我們劉家就隻能等死唄!”

“何止你們劉家,整個村子都是一樣!”他又指了指我家的墳塋地,“還是我剛才那句話,‘草頭向東是男墳,草頭向西是女墳,墳後草散墳前茂,兄弟離散定分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長著雜草而草尖向東的這幾個,應該是男人的墳墓,這邊這個小的草尖兒向西,應該女人的墳墓。”

他說的草尖兒向西的那座墳頭兒,裏麵正是那口楠木棺材。

我拚命地點著頭。

他繼續分析到,“墳後草散墳前茂,兄弟離散定分曉,這個新墳前草茂盛,後草稀疏,這墳裏的人,生前定是與自己的兄弟不和的!”

他說的新墳,可不就是我大伯的嗎,而兄弟不和,顯然是指我爹和我大伯發生在我娘身上的事情啊!

聽完這話之後,我吞吞吐吐的說道,“你咋知道的,我家的這些事情,你是真猜到了,還是本來就知道?”

“嗬嗬!”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感覺是在刻意賣關子,“行啦,別多想了,那女屍看上了你,你就好好給她做事兒,別讓人家死後也不得超生!”

我看了一眼女屍的墳頭,心裏五味雜陳的,到底跟她有什麽淵源,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我現在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我不怕她,不僅不怕她,還感覺很熟悉。

他說完之後,往山腳下看了一眼,忽然叫了一句,“不好!”

“咋了!”我也朝著他看得方向望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也嚇了我一跳,清河水再次上漲了幾米,又淹了幾乎人家,而且水浪比以前更洶湧了。

“趕快回村兒!”小夥子從我喊了一句。

“哦。行!”說罷剛要跟他離開,又看見了躺在地上昏迷的錢大牛,“哎!等等,這人咋辦?”

“背上他!”他回答的簡單快捷。

“誰背?”

“當然是你了!”

“為啥是我?”我有些排斥,眼見著清河的水勢迅猛,我爹娘都在村裏,快點跑還來不及呢,這要是再背著大活人,而這大活人還是錢大牛這身板子,估計我還沒到村子就累死了。

“不願意是吧!”這小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成,我在這裏守著他,你去治水!”

小夥子這話把我懟住了,我一下子沒電了,他又問了一句,“時間不多了,別傻愣著了,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背不背?”

“背!”

這小夥子在前麵一路小跑,我在後麵累得氣喘籲籲,這錢大牛二百來斤,壓在身上就跟死豬似的,死沉死沉的。

“能不能慢點!”我實在累得不行了,感覺自己就要坐在地上了。

“慢點怎麽行?你看那水勢!耽誤得起嗎?”

“那我們能不能把錢大牛放下,咱倆先過去,這背著他,肯定是不行啊!”

“要不我先過去,你背著錢大牛再後麵跟著!”

我本來覺得這樣也行,可是轉念一想,爹娘都在村裏,我早點過去也算有個照應。

想到這裏,我對小夥子說道,“不行,我還是得過去!”

“那好!”小夥子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了錢大牛一眼,“估計也快醒了!”隨即又拿出一樣透明的**,在錢大牛的腦門上麵拍了一下,嘴裏喊著,“惡鬼邪魔去,生人不鎖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