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冰湖幻境

畫像上一身大紅衣服,上麵是緞秀金紋,寬袖口,窄腰身,下麵穿著寬筒長褲,而是一雙飽滿的小腳,腳上穿著的古時候女子結婚的時候穿的“坤”鞋,臉上還蓋著喜帕。

當時我們在大伯墳塋地裏,給楠木棺材中的女屍開棺的時候,我們都看見了這句女屍,眼前的畫像分明就是那具女屍躺在棺材裏麵的樣子。

像,簡直的太像了!

我愣了神兒,呆呆的看著畫像,腦子有些恍惚,難道說何寡婦就是那女屍。

想來想去,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何寡婦到底長啥樣,雖說是我沒有他見過,但是他們村裏的人都見過啊,不管人家現在有沒有醒來,但是總歸是個活生生的存在。

楠木棺材中的女屍長啥樣,我們村很多人在墳塋地見過,這女人確實是死了,而且女屍在我們村的時候,何寡婦也沒有出來上水村,怎麽想,這兩個也不可能是一個人。

不僅不是一個人,而且還不可能是一個年代。

我又盯著畫像使勁兒地看了看,就算是身材很像,可是不同年代的人,衣服咋還能一樣。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刮起了一陣龍卷風,就像風卷殘雲一般,把墳塋地周圍的土都卷了起來。

沙土迷了我的眼睛,我不敢睜看眼睛看,隻能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這些沙石和土粒刮著我的身體,就像是一把把小尖刀一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停了,我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睛,卻看不到這張畫像了,眼前已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土堆,就像是新起的墳塚一樣。

緊接著是一陣詭異的叫聲,就像周圍有無數隻呼狐狸在咆哮一樣,聲音陰森的刺骨。

不行,我不讓畫像就這樣長眠於地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用手使勁兒朝著土堆猛挖起來。

我的指甲縫兒裏麵已經滲出了血,但是沒有停,慢慢地,眼前的黃土便了顏色,逐漸變得冰冷和透明,一點一點地擴散來開,就像凍住了湖麵的一樣,清澈透底。

我依舊猛力的挖著,但是卻徒勞無功,我朝著冰麵望過去,湖底下麵,是那口棺材,而那個女人,就像是畫像一般,靜靜地躺在楠木棺材裏麵。

畫麵之中出現了一個人,雖然衣著有些不一樣,但是我卻看得很清楚,那個人居然就是我自己,我趴在了楠木棺材上麵,抽出了一把尖刀,刺向了我自己的胸膛。

這種場景太詭異了,我居然看到我親手殺了自己,我趕緊晃了晃腦袋,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我胸口的鮮血一直流淌著,浸濕了周圍的冰麵,胸口的血玉一陣劇痛,我倒了下去。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女人,那個女人!”

“什麽女人?”一個熟悉的聲音想起,“醒了,你都昏迷了快一天了?”

說話的人是三奶奶,瞄了一下周圍,我並不在大伯的墳塋地,而是在三奶奶的炕頭上。

我趕緊抓住了三奶奶的手,對她說道,“女人,那個女人,楠木棺材裏麵的那個女人,在大伯的墳塋地,周圍,周圍都是冰!”

“你是不是燒迷糊了,我們一早在你大伯的墳塋地那裏,哪裏有什麽冰?”三奶奶對我的話一頭霧水。

“我真的看見那個女人了,還有棺材,還有周圍都是冰!”我有些語無倫次,隨即掀起了身上的被子,“不行,我得去救她!”

三奶奶一把按住了我,“天都快黑了,你去那裏幹啥?再說了,我們就是從那裏回來的,哪裏有冰?”

“真沒有?”我問三奶奶。

“真沒有!”三奶奶說得很肯定。

我一屁股坐在了炕上,難道說,剛才所有發生的一切,居然都是幻覺?可是如果是幻境的話,這也太清晰了點。

“三奶奶,我看到了,那女人真得就在一個冰凍的湖底!”

三奶奶見我的表情很認真,知道我沒在撒謊,也跟著分析起來,“難道說那女人在給你托夢?”

我晃了晃腦袋,“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三奶奶,是不是你們已經把孫爺爺從大伯的墳塋地裏帶回來了,他怎麽樣?”

三奶奶歎了一口氣,“還是沒醒,沒人敢動他,這不,還在那口棺材裏麵躺著呢!”

“還是沒有醒啊!”我失望極了,“不過,為啥把他放您院子裏來了,您畢竟是女人,放著口棺材——”

“咱們村那些老爺們兒你還不知道,仗著自己壽命短,忌諱把棺材抬到自己家院子裏麵,我說那就放我這裏來吧!”

“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去帶他見那個摸骨的老太太啊!”孫爺爺沒有醒,我確實沒了主意。

“我琢磨著找個高人給看看,看看能把他喚醒不!已經讓人去請了!”三奶奶對我說道。

她說得有道理,要是就這麽無端地把棺材打開了,再壞了孫爺爺的神識,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不過我對高人這個問題不報什麽幻想,還有哪個高人能高得過孫爺爺。

“對了,三奶奶,你咋知道我在我大伯的墳塋地裏?”我問三奶奶。

“你去上水村,三天沒有回來,孫侯三天的期限就要到了,我就派人去你家墳塋地把孫侯接了回來,我不知道上水村那邊的事情,你到底有沒有成?我還是惦記,上午我就差人去上水村問了問,人家說你已經回來了,我們以為你會回家裏,又讓人去你家那邊問了,結果他們也沒見你。”

“於是,你就去了大伯的墳塋地找我?”

“嗯,我就想著你既然不在家的話,能去哪裏,一水家的老院子去了,你大伯家的老院子也去了,都沒見你,我就尋思著既然孫侯在墳塋地,你會不會去哪裏找他,結果你真就趴在墳頭上?”

“墳頭上真沒冰?”我還是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什麽冰啊?真沒有,你是不是腦袋磕迷糊了,我們找到你的時候,指甲上麵全是血,腦門還磕了一個大口子!”、

我這才注意到了我的腦袋上麵裹了一塊紗布,一使勁兒把它撕了下來,對三奶奶說道,“沒事,不用帶著破東西,我又血玉,一會就好!”

按照三奶奶的說話,我確實去了墳塋地,也確實用手指摳了圖,至於那些冰,很可能是我的幻覺。

可是,這個幻境到底想要告我什麽,是以前發生的事情,還是以後會發生的事情,這個楠木棺材裏麵的女人是不是現在就在一個冰冷的湖底,我真的不知道。

三奶奶見我愣了神兒,打斷了我的思緒,激動地說道,“泉眼好了,真好了,一男,你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

她說道這裏,我才想起來,我光顧著想幻境的事情了,居然忘記跟三奶奶匯報正事兒。

“嗯,是好了!”

“我差去上水村的人回來告訴我,他去泉眼看了,那水流很汪,現在村裏一些有力氣的,都去上水村運水了,家家戶戶的水缸都見底兒,你這也算是給大夥解了燃眉之急了。”

三奶奶的恭維讓我有些不好意思,“這些都是我該做的,畢竟是村子吃水的大事兒!”

“是大事兒,看來你這個房是真圓了,估計當時一水心裏還是過不去那個坎兒!也是委屈你了!”

我心裏真不委屈,說白了,還有那麽一絲享受,“嗯,其實,我覺得何寡婦找的七月十五出生的男人,不是一水,好像是我!”

三奶奶看了我一眼,“真的?為啥這麽說?”

我一下子不知道咋說了,那種熟悉的感覺,還有那畫像,就算是跟三奶奶一一道來,她也未必會體會到位。

三奶奶見我不吱聲了,也就不再追問,卻歎了一口氣,“好端端的姑娘,咋就跳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