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回羅門鎮

第二天一早,三奶奶親自送我去了汽車站,本來沒打算折騰她老人家的,可是三奶奶說,我帶著昏迷的人,怕車站那邊不讓上車。

我背著孫爺爺,果然收到了車站工作人員的阻攔,他們的理由是抬著這樣一個人,要是出什麽事情的話,他們可付不起這個責任,萬一在車上掛了可咋辦!

我再三保證這人肯定死不了,好說歹說地進了車站,還給攔我的工作人員塞了五百塊錢,這才讓我們上車,白白花了五百塊錢,讓我心疼的不行。

從半命村出來的時候,娘把整個家底兒都給我了,加上管大元借的花剩下的,加起來也沒有兩千塊了,這五百塊錢,還是三奶奶掏的!

汽車開走的時候,我搖下車窗跟三奶奶告別,她的眼淚閃著淚花,看得我心裏怪不好受的,作為一個村長,她的心裏已經承受了太多。

汽車緩緩地在盤山路上行駛著,山裏的景色一覽無餘,除了鬆樹還綠著,楊樹葉子都掉的差不多了,眼看著就要進入冬天了。

我的鼻子一陣子發酸,大清早的,娘淚眼婆娑地送到我村口,還囑咐著我不用記掛她,她說水的事情我解決了,我現在是村裏的英雄,別人不敢拿她這樣。

說歸說,我想起了老錢家那夥人衝到我家裏找茬兒的時候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因為這件事情,錢家的人也搭上了人命,錢大壯究竟是不是王一水弄死的,到現在都是個迷,雖然錢家那幫人信誓旦旦的,但我總覺得一水柔柔弱弱的,要是沒有幫手的話,不太可能把錢大壯弄死在費勁巴力地把錢大壯吊在歪脖樹上。

和錢家的愁算是結下了,不知道我娘在村裏還能不能挨欺負,我走的時候,娘囑咐了我八個字,“保護自己,善待旁人!”

回村子也就呆了十來天的樣子,種種經曆就像是一個鏡頭在我的腦海中劃過,想想自己這一趟又造了很多孽,小霞被糟蹋了,王一水離家出走,錢大壯死了,連以前八竿子都打不著邊的何小蠻都為了投了河,我真是那個該天殺的人。

鬼使神差的,居然還睡了兩個女人,有一個女人還給了我第一次。

想到這裏,我苦笑了一下,這個該天殺的人居然還頗有豔福。

上水村的事情解決了,可是我的心裏卻一陣陣地發緊,不知道怎地,我離開村子之後,最惦記的人居然不是我娘,而是何寡婦。

我就是想她,這種想是發至骨髓裏麵的思念,在我跟她肌膚相親的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活過,隻有在她的身上,我才有重生的感覺。

那種感覺超乎了情愛,甚至比想小薇還要多百倍千倍,即使那個女人孤零零地在上水村躺著,她也是我的,就是我的女人。

到底跟這個女人什麽關係,我渴望再次見到她,卻永遠無法有的名正言順的理由,我甚至幻想著,如果我真的答應了何小蠻的婚事,會不會還有機會擁有她。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即使你再想,你也知道不應該去做,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所有關於錯的理由,都隻是借口。

坐上兩天的長途汽車,而且走的都是盤山路,這一路上七拐八拐,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昏昏欲睡的,馬上就要見到羅木了,我心裏很興奮。

我現在有一種奢望,要是孫爺爺能醒,羅木還在我身邊一直陪著我的話,我們三個會不會成為鐵三角,一個腦袋好用的,一個本事大的,解著別人無法解決的疑團,幹著驅怪打鬼的行當。

對了,既然有好多話要想羅木匯報,我得趕緊縷清一下自己的思路,羅木的理解能力我是相信的,但事情太複雜了,我怕自己說得語無倫次。

這些事情就像是一個個數學題一樣,有我會做的,也有我不會做的,簡單的事情我能想明白,複雜的就摸不著頭緒了,總之,想明白的想不明白的事情通通交織在了一起,讓人頭大的不行。

南方神秘組織應該就是三奶奶嘴裏所說的苗疆蠱術組織,他們把野心瞄向的東北,想控製東北諸仙;可是,他們到底通過什麽來達到控製東北諸仙的目的?

錢大牛十有**是這個苗疆蠱術組織的奸細,在女屍身上發現血玉的事情,應該就是之前錢大牛給組織通的風報的信兒;可是,錢大牛到底怎麽跟苗疆組織扯上的聯係?

苗疆組織確信我的血很有威力,處心積慮地想要得到我的血;那他們是不是已經拿到了錢大牛偷走的裝著我的血的小瓶子,他們能不能根據血液分析出來我身上藏著血玉?

翟濤就應該是這個蠱術組織的一個上層,掌控著白玉這條線兒,可是,組織費心心思的想得到白玉和血玉的目的是什麽?

清河水發水跟河裏的怨鬼有關係,這些怨鬼是被魔煞控製著;可是我們不知道到底蠱術組織是操縱清河怨鬼的魔煞還是女屍是操縱怨鬼的魔煞?

上水村的何寡婦想要圓房的男人是我,而且她跟丟失的女屍一定有關係;可是她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麽,為什麽畫像被埋到了女屍的墳墓裏,還給我帶來了一場幻覺?

除此之外,錢大壯到底是不是王一水害死的,官門上門的羅雲為啥費勁兒心思的讓我幫助他找白玉,為什麽我和何寡婦、何小蠻圓房之後,她們沒有被我的血玉灼傷?

這一個個的問題,就像一個個亂麻一樣,在我的腦子當中裹成了一團,捋都捋不清。

一想到這些,我的腦子就嗡嗡之轉,算了,既然我想不清,還是把這些問題交給羅木吧,因為羅木曾經告訴過我,事情越複雜,是因為我們知道的越多,知道的越多,我們就會離真相越近。

我唯一的期望就是那具女屍真的能像幻境裏麵一樣,在冰湖的深處,安詳地躺著,因為我真的不忍心看著她腐爛。

帶著孫爺爺輾轉坐了兩天的汽車,第三天一早,我終於到了羅門鎮的鎮口,村口老板娘的小餐館裏麵有一些人影在晃動,看來這家店已經有人接管了,再次回到羅門鎮,居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羅門鎮人來人往,依舊在那裏經營者白事生意,我有些感慨,不管你的生活如何水深火熱,總有人按部就班地過著自己的日子。

不知道羅木怎樣了,他會不會帶著那個骷髏頭安全回家,要是再出現什麽差錯,我還真是承受不起了。

我搭上了一輛拉腳的三輪車,來到了羅木家門口,小院子依舊清貧,我推開了大門,背著孫爺爺進了院子。

院子裏沒有人,旁邊還擺著羅木泡著小豆的瓶瓶罐罐,我推門進了屋子,屋子裏依舊沒有人,羅木和他爹都不在家。

我把孫爺爺放在了炕頭上,讓他躺好,轉身來到了後院。

羅花的小墳在羅木家的後院靜靜地矗立著,上麵居然沒有一棵荒草,看來羅木一直在精心打理著自家妹子的墓。

摸著羅花的墓碑,上麵的“愛妻羅花之墓”幾個字依舊清晰,我的鼻頭忍不住一陣發酸。

我把剛才從花門那條街買來的紙錢鋪在了地上,點燃的它們,紙錢隨著清風,緩緩的燃燒起來。

心裏麵有些酸楚,我知道羅花不會怪我,雖說她已經去世了,但是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之於羅花,我總是有一種背信棄義的感覺,我知道自己對不起羅花,可是除了對不起,我還能說些什麽!

“羅花,我回來了,我來看你了!”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叨咕著,眼淚也止不住流下來了。

“回來就好!”我的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