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布陣
我一路小跑,回到下榻的旅館,我們住的那個三人間裏麵沒有人,看來孫爺爺和羅木已經去做法了,我又去了小蠻的房間外,把耳朵貼在門縫兒的位置聽了聽,勻稱地呼吸聲從門縫兒裏麵過來,我這才放了心。
我不能打擾小蠻,她現在是特殊時期,更不能讓她受到驚嚇,為了預防萬一,我把那串五帝錢從小蠻房間的門縫兒裏麵塞了過去,還在門口撒了一些紅小豆。
翟濤不是鬼,雖然知道這些東西用來對付翟濤,肯定沒什麽作用,不過我不在她身邊,希望這些東西能幫助小蠻抵擋些陰物。
想到這裏心裏一陣失落,就算是有特殊原因,小蠻也沒有邀請我在她身邊躺著的意思,我真想摟著她好好地睡一覺,即使是什麽都不做都無所謂。
算了,不去想這些了,孫爺爺要是做法,一定會選擇一個寬敞的空間,我來到了後院,果然,孫爺爺已經盤坐在了那裏。
院子裏的空氣清冷了許多,孫爺爺的周圍形成了一股股湧動的氣流,像是龍卷風一樣把孫爺爺圍在了中間。
地上遍布著黃布符,我數了數,足足七七四十九個,羅木站在一邊,一隻手裏拿著一張紙,另一隻手裏握著蘸了朱砂的毛筆。
我大致瞄了一眼,羅木的紙上密密麻麻地畫著一些點位,地上的黃布符已經有三十來張上麵有了血跡。
出於好奇,我又看了一眼羅木手上的紙,與帶血的黃布符一致位置上的點位都被朱砂畫上了紅圈!
難道說,羅木是在標記位置,每個黃布符上麵的血跡,表示在一個點位上襲擊成功了翟濤,那這樣的話,還有十幾個點位,就可以收工了。
黃布符的東南西北四個位置,各放了四麵銅鏡,這些銅鏡都反射出來了皎潔的月光,四麵銅鏡掠向中心位置傾斜,它們的角度一致,剛才把反射月亮的光匯集到了一處。
匯集的光線忽然一閃,偏離了中央位置。
“西北!”羅木喊了一句。
孫爺爺抬起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順著羅木的方向,點起了地麵的黃布符,他的臉上青筋蹦出,額頭上也蹦出了汗珠,似乎用上了身上的全部氣力。
那個黃布符漸漸地飄了起來,升到了四麵銅鏡光線聚攏的位置,黃布符順著孫爺爺指尖兒發力的方向,猛烈地抖動了幾下!
孫爺爺卯足了勁兒,又指了幾下黃布符,一股青煙從孫爺爺的指尖兒湧出,青煙匯成了強大的氣流,直擊飄起的那張黃布符。
孫爺爺嘴唇緊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下來,胳膊上的青筋凸起,一直在運功發力。
大約過了三五分鍾的樣子,那個黃布符不再抖動,就像是受控製的人不再掙紮一般,慢慢地飄落了下來,落在了之前擺放的位置。
就在黃布符落在地上的一刹那,符布上麵忽然多了一片鮮血。
羅木立即操起了朱砂毛筆,在點位上麵花了一個圈。
看來我推算的沒錯,每成功襲擊翟濤一次,羅木就會在他的位置上麵畫一個圈兒。
白天孫爺爺在布置任務的時候,孫爺爺說羅木自有他的用處,現在看來,羅木不僅是有用,而且用處很大,以前在官門八陣的時候,就領悟到過羅木辨別方位的能力,所以在這一點上,羅木是幫助孫爺爺操控方位的不二人選。
西麵銅鏡的聚攏的微光轉瞬即逝,也隻有羅木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辨別出來方向。
羅木控製方向,孫爺爺做法,我腦子不如羅木,本事不如孫爺爺,便交給了我去翟濤那裏站崗放哨的任務。
就這麽點兒任務,我還差點兒沒完成,要不是血玉的提醒,我肯定還在蠶女幻境裏麵醉生夢死呢,要不是遇到這個弱智的姑娘,我估計自己還在那個大水缸裏麵待著呢。
忽然有些失落,抬頭看了一眼小蠻房間的窗戶,幸好小蠻在裏麵熟睡著,要是她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會不會對比起來,顯得我,我特別的無能。
“東!”——“西南!——“東南!”——“北!”
羅木每念到一個位置,孫爺爺都會按照剛才的法事程序操作一遍,他越來越吃力,我能夠感覺到,孫爺爺的神識消耗越來越嚴重。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
知道自己不能打擾他們,羅木每標記一個點位,我都在心裏默默地數著,不免有些小興奮,知道成功離我們原來越近了。
“東北!”羅木說出了最後一個方位。
孫爺爺操起了食指,指著地麵上唯一一個沒有血跡的黃布符,慢慢地集中了功力,連續發力三次,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黃布符居然沒有飄起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說孫爺爺的功力已經消耗嚴重,製服不了翟濤了嗎?
孫爺爺急得青筋暴起,又連續發力數次,那黃布符依舊穩穩地停在地上,紋絲不動。
我跑到了羅木的身邊,對他說道,“什麽情況?是不是方向控製錯了!”
羅木皺著眉頭,看了看手中的紙,也是一臉疑惑,我也盯著紙張看了起來,忽然發現好像是有什麽不對勁兒。
這點位上麵桑樹排列了位置,跟我之間看到的有些不一樣。
我之前自己在桑樹地的時候,特意注意了桑樹的位置,這些桑樹曾四圈排列,由外至內,分別是十四、十三、十二和十,雖說是間距未必一樣,但能看的出來是某種陣法,可是在羅木的所話的位置上,中間一圈變成了九棵桑樹,而緊挨著中間的圓圈,居然變成了十三。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在我從桑樹地回來之後,羅木和孫爺爺再去桑樹地的時候,桑樹的位置明顯發生了變化。
距離羅木和孫爺爺從桑樹地回來已經有了一段時間,莫非在他們回來到做法的這斷時間裏,桑樹再次發生了位移?
如果桑樹發生位置了話,那羅木的圖紙就不準確了,雖說是銅鏡的光線還有一定的指示作用,但是畢竟隻是方向的指引,具體位置肯定不清楚啊。
想到這裏,我趕緊指著羅木手上的圖紙,對著他喊了起來,“桑樹,桑樹有位移!”
羅木聽完我說這話,趕緊看了一眼,“你是說桑樹的位置有變化!”
“對!你這張圖紙,跟我第一次見到桑樹的位置不一樣!”
羅木聽完,趕緊拿出了圖紙,“幾棵有位移?位置在哪裏?”
我盯著羅木手中的圖紙看了起來,使勁兒地回想著,從外到內,第一圈、第二圈的位置沒有任何變化,唯獨第三圈和第四圈,裏麵的數目發生了變化,之前是十二和十,現在變成了十三和九,如果根據數目推斷的話,是不是中間位置的一棵桑樹移動了。
想到這裏,我趕緊指了指圖紙上了一棵桑樹,“是它,它移動了,你圖紙上的和我之前看到的位置不一樣。”
“你確定是一棵?”羅木問我。
“是一棵!”
“那就對了,這最後一棵桑樹是對應最後一個點位的!現在在我們畫好圖紙回來之後,這棵桑樹的位置又發生了變化!”羅木思考了一下對我說道。
“你是說?這棵桑樹一直在位移?”
羅木點了點頭,“對,一直在位移,我們無法確定他的位置!”
孫爺爺依舊在那裏運功做法,他一直在集中精力地做這件事情,並沒有聽到我和羅木的對話。
“不行,絕不能再讓孫爺爺消耗神識了!”羅木叨咕了一句,趕緊對著孫爺爺喊道,“孫爺爺趕快收手,黃布符的位置不對了!”
羅木的話音剛落,一股黑煙從孫爺爺的腦袋頂上飄落下來,直接罩住了孫爺爺。
“不好!”羅木大喊了著,“最後一個點位,就在咱們的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