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皮裙女

皮裙女家的整個院落都是一片黑色,三間正房更是燒的不成樣子,牆麵的紅磚直接烤糊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問皮裙女。

“我也不知道!”皮裙女哭哭唧唧說道,“昨天晚上,我和我娘都在睡覺,房子一下子就著火了,大火著的很快,我和我娘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可是她老人家身子骨若,根本就禁不起折騰——”皮裙女說這話的時候,擼起了衣服袖子,果然,上麵好幾處燒傷。

“你別著急,慢點說,怎麽,還有你娘,你娘呢?你娘在哪裏?”我趕緊問道。

“在廂房裏麵,我娘歲數大了,身子骨不行,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暈著,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走,咱們過去看看!”孫爺爺對我說道,看來他是想多管閑事兒了。

我和孫爺爺跟著皮裙女,邁過了那些燃燒後的灰燼,走到了皮裙女家的廂房,說是廂房,其實就是一個簡陋的木頭搭成的小屋子,裏麵有些幹苞米杆,一個老太太躺在苞米葉子上麵,長長的喘著粗氣。

看來這個躺著的老太太就是皮裙女的娘了。

老人的狀況明顯要比皮裙女嚴重,頭發燒焦了半麵,一半臉已經快烤糊了,時不時地往外麵冒弄,慘不忍睹!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把臉背了過去,倒是孫爺爺,不緊不慢地從寶貝兜裏掏出了一盒青紫色的藥膏,和聲細語地對老太太說道,“您忍著點兒,這藥膏治療燙傷最好使,隻是剛抹的時候,會有一些疼!”

老太太沒說話,肯定是因為燙傷的緣故,喉嚨已經無法發聲,就在孫爺爺給老太太抹藥膏的時候,她的臉微微地**了幾下,可能是因為疼得緣故。

皮裙女眼見著孫爺爺給她娘上完了藥,趕緊問了一句,“我娘怎麽樣了?”

“沒什麽生病危險,不過這身上的燒傷確實很嚴重,你拿著這盒藥,每天給你娘早中晚塗上三次,半月之後,燙傷便可痊愈,隻是因為傷的太嚴重了,身上可能會留些疤痕!”

皮裙女接過了藥膏,趕緊點頭致謝。

孫爺爺把我拉倒了一邊,“這場火來的蹊蹺,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

“嗯?”我不明白孫爺爺話裏的意思。

“你看這家的正房燒糊了,院子裏麵靠近正房地方的柴火也都燒得一塌糊塗,但就是這個廂房沒被燒!”

我明白孫爺爺說得蹊蹺是什麽意思了,廂房是用木頭做的,按理說是最容易著火的,為啥單就廂房沒事兒!

孫爺爺拖著腮幫子說道,“我懷疑,這院子是被人下了火彈?”

“火彈?什麽意思?”

“就是有人專門針對這家做了手腳,想殺人滅口!”

“啊?這麽嚴重?”

“如果咱們不把這件事情破了的話,估計這家還得遭殃!”孫爺爺一臉凝重。

我看孫爺爺這個樣子,多半是要管定這皮裙女家的閑事兒了,不過我現在心思不在這裏,滿腦子都是女屍的事情,總覺得犯不上在這裏耽誤時間。

“孫爺爺,真管啊!”我有些不情願。

孫爺爺白了我一眼,“這才是我的本行!”

也是,孫爺爺本來就是道上的人,施術做法就是他的老本行,現在之所以不從事這方麵的營生了,還不是因為被我的事情絆住了腳。

院子裏麵一群圍觀的吃瓜群眾,這幫人心裏都琢磨著能不能在我們身上探出點兒什麽,然後在肆意傳播一番,隻不過孫爺爺隻是給老太太摸了藥膏,有點兒讓他們失望。

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群,有撇嘴的,唧唧咋咋地議論紛紛,麵部表情也不太友善。

這些人也真是夠嗆,皮裙女母女遭了這麽大的難,居然都沒有人伸手幫忙。

大家看打聽不出什麽消息,漸漸地有人散去了,孫爺爺讓皮裙女散退的人群,對著皮裙女說了一句,“你們晚上得挪窩!”

“挪窩?什麽意思?”皮裙女不解。

孫爺爺點燃了一支煙,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家裏的被埋了火彈了,這股火明顯是衝著人來的,昨天晚上,火彈燒了磚砌的正房,木頭做的廂房卻絲毫未損,今天你和你娘要是睡到這木頭房子裏麵,估計更沒跑了!”

皮裙女聽完這話,“哇”地一下子哭了出來,“怎麽會這樣,我和我娘相依為命,誰這麽可惡,一定要害死我們。”

“你別著急,想想你們得罪過什麽人沒有?”我問皮裙女。

這一問不要緊,似乎更加刺痛了皮裙女,她哭得更傷心了,我心裏一陣發毛,趕緊勸道,“哎哎,你別哭啊!”

皮裙女哽咽著說道,“我從小沒了爹,我和我娘相依為命,孤苦伶仃的,從來就不敢得罪什麽人,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我也不至於做這樣的皮肉生意,在村子裏麵也是老實本分,誰家我們都得罪不起,一步都不敢錯邁,可是,沒想到,怎麽能攤上這檔子事情——”

確實,很多女孩都這樣,要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了,也不至於從事這樣的行當,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想到這裏,我有些氣不公,“你口口聲聲地說什麽做人謹小慎微的,可是敖海呢,你和大龍紋身合起夥來,草菅人命,綁架的羅木不說,還跑到葉家去大鬧一場,把殺害敖海的屎盆子扣到我腦袋上,這事兒你怎麽說?”

我承認自己有些激動,當時在葉家百口莫辯的,還好當時族長深明大義,並未聽信小人讒言,這股氣兒一直憋在我肚子裏,既然皮裙女在我麵前,我自然得把這股怨氣發泄一下。

“什麽?你害了人?”我的話音剛落,一個沙啞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是皮裙女的娘。

孫爺爺趕緊對我說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幹啥在老人家麵前說這個!”

我吐了吐舌頭,人家娘還在這裏病著,我剛才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頓吵吵,確實有些過分了。

皮裙女再次跪在地上,“之前的事情確實是我不對,當時我受了他的蠱惑,被利益蒙住眼,試試證明,人確實不能起什麽歪心眼子,現在我連累我娘這個樣子,這個報應我認了,可是不管怎樣,錯的是我,我娘並沒有錯啊,二位要是大人大量,不計我之前的那些蠢事,就算是來世當牛做馬,也不忘報答兩位的恩情。”

這皮裙女說得十分動容,又當著人家娘的麵,我本來就是心軟的人,也隻能這樣了。

孫爺爺扶起了皮裙女,“什麽做牛做馬的,你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後別再做壞事兒就行了!”然後思考了一下,繼續對她說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你要把你娘撤走,這西西廂房是實在呆不得了!”

皮裙女趕緊點著頭,“那我和我娘去哪裏?”

“這院子裏不行,不如就去別人家避避。”孫爺爺然後轉身對我說道,“一男,你跟我出去,找到幹草之類的東西!”

“找那些東西幹嘛?”

“紮成兩個稻草人的形狀,晚上放在西廂房裏,頂替這對母女!”

我趕緊跟著孫爺爺出去了,收集了一些幹草,捆成了兩個人性,然後從兜裏掏出了一把短刀,對皮裙女的娘說了一句,得罪了。

然後又在皮裙女的身上做了同樣的舉動。

孫爺爺把收集到的血液滴在了兩個草人身上,還把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寫在了一張符紙上,兩個草人並排放在了廂房的地麵上,四周還灑滿了白灰。

撒完白灰之後,孫爺爺拍拍手,對我說道,“差不多就這樣了!”

“接下來呢?”我問孫爺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天晚上會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