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冰川石流

心裏麵一激靈,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兩個月前,去上水村跟何寡婦圓房,回來的時候,我帶著何寡婦的那副畫像,當時狂風怒吼,天地之間一片哀嚎,畫像不知不覺中墜落到曾經埋著女屍的墳地裏麵,然後就被黃土蓋上了。

當時的墳塋地,就變成了一座冰湖幻境,當時的我用手猛力的挖著厚厚的冰麵,但是卻徒勞無功,我朝著冰麵望過去,湖底下麵,是那口棺材,而那個女人,就像是畫像一般,靜靜地躺在楠木棺材裏麵。

當時幻境的畫麵之中出現了一個人,雖然衣著有些不一樣,但是我卻看得很清楚,那個人居然就是我自己,我趴在了楠木棺材上麵,抽出了一把尖刀,刺向了我自己的胸膛。

當時的我還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現在我明白了,眼前的場景跟當時一模一樣,隻是不再是幻境,而是現實。

我一下子明白了,當時的幻境對我來講,本身就是一種預言,預言我要經曆的這一切。

我一下子攤坐在了地上,絕望地看了孫爺爺一眼,“爺爺,我,我要是想帶走她,是不是我得死!”

孫爺爺也搖了搖頭,他的神情告訴我,這種搖頭並不是否定,而是一種絕望。

我看著眼前的女人,夜裏那些溫存的畫麵在我的腦海裏一幕幕地閃過,隻是,我的上輩子到底跟你有什麽關係,你一定要讓我死!

我看著冰棺,聽孫爺爺講過,要是從身體裏拿出血玉,必須得是我心甘情願作出的決定,這也是翟濤和官門對我身上的血玉一直沒有辦法的原因,可是現在——

我看著孫爺爺,“爺爺,我會不會死!”

孫爺爺歎了一口氣,這聲歎氣意味著他也不知道答案。

我的淚水不爭氣地從臉上滑落了下來,也許,這就是我宿命。

“爺爺,答應我一件事情好嗎?”

孫爺爺點了點頭,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彌留之際的孩子。

“要是我真的遭遇的不測,您,幫我,幫我把她帶回半命村,然後在厚葬她,不要讓她在丟了,好嗎?”

孫爺爺的眼睛裏麵也溢出了淚水,“一男,你真的決定了嗎?”

我從孫爺爺的腰間抽出了他的短刀,猛地刺向的我的胸口,天地之間一陣暗黃,然後又變成的血腥的顏色。

血液緩緩地從我的胸口流淌下來,我居然掏出了這塊血玉。

沒錯,就跟我幻境中的一模一樣。

我把血玉放在了冰棺的凹槽裏麵,冰棺的棺蓋慢慢抬起,一陣冷風過來,吹走了她臉上的麵紗,鮮眉亮眼,玉軟花柔,雪骨冰肌。

她的臉,居然跟何寡婦的臉很像!

當然,我從來沒見過何寡婦的臉長什麽樣子,不論是當年誤闖進王一水的花轎,還是在上水村和何寡婦圓房,她都是蒙著蓋頭,我知道她很美,但是卻從未看清。

我觸碰著她的臉,雖然很冰冷,但撫摸起來卻異常柔軟,那種感覺熟悉極了。

沒錯,這就是我夢裏的那個女人!

胸前的傷口一直流淌著血液,我的氣息也漸漸微弱起來。

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我們腦頂上的冰棚居然塌方了,一個巨大的冰塊直接落在的我們的麵前。

“不好!這冰洞要塌!”族長大喊了一聲。

上麵的冰塊就像是碎石一樣,瘋狂地掉落下來,顧不上身上的流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氣力,我一把抱起了女人,對著孫爺爺說道,“爺爺,你快帶他走!”

“一男,你!”

“不行,我撐不住了!你不是答應我要帶著她離開嗎!”

“不行,她是死人,你是活人,不能把你留下!”孫爺爺衝著我喊道。

族長和管家也驚住了,大家都抱著頭向外衝去,我的胸口也在一直流血,管不了那麽多了,我抱著女屍向甬道衝去,背後的冰塊大把大把地向我們砸過來,就像是被洪水衝下山頂的泥石流。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躺在一張陌生的**,輕紗幔帳,這是哪裏?難道我真的到了閻王殿了嗎?不對啊,要是到了閻王殿的話,周圍肯定有牛鬼蛇神啊!

“醒了?”孫爺爺看著我。

“我,我這是死了嗎?”我支支吾吾地問了孫爺爺一句。

“你小子沒事!”

我下意識地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沒錯!經曆的一切告訴自己,這根本就不是幻境。

“我們怎麽出來的?她呢?”

孫爺爺知道我問的是女屍,回了一句,“壓在冰川底下了!”

“啊?”

“你不問我們怎麽跑出來的,居然還惦記她!”

我抓著孫爺爺的肩膀,“什麽?壓在了冰川地下了!”

“確實是!”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爺爺你別賣關子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把血玉放到冰棺裏麵的時候,冰洞的棚頂直接塌陷了,當時我們都嚇壞了,拚命的往外跑,眼見著要被擋住去路的時候,一股活水從冰洞頂上麵傾瀉下來,直接將我們衝出了洞口!”

“啊?這麽蹊蹺!”我完全沒有想到,在我昏迷的時候,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原來是水把我們衝出來的。

“對,不但是我,族長的管家都以為跑不出去了,誰知道是這攤活水把我們救了。”

“所以,那冰洞塌了,她也沒有出來!是嗎?”

孫爺爺點了點頭,我們被水衝出來的時候,旁邊還有這件東西。

孫爺爺拿出了一塊綢布,裏麵包著一樣東西。

是那塊血玉,上麵還纏著幾縷青絲,我知道,是她的頭發!

曆經了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我找到了她,但是終究沒有帶她出來,而且,她把血玉留給了我。

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我知道她壓在冰川底下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身上沒有了血玉,胸口的傷疤並不像以前那樣容易康複,比起胸前的痛感,最痛的,是我的內心!

門口進來一個人,是族長!

“您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族長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關切地問道,“你恢複的怎麽樣了?”

我試著起身,對族長說了一句,“還好!”

“能不能走路!”

我試著下了炕,勉強地直了起了身子,還能夠走路!

我剛剛下炕,族長居然向我跪了下來,對我說道,“主公,終於找到你了!”

這是什麽意思,族長居然叫我主公,還對我行此大禮!

我還在那裏一臉懵逼,族長對我說道,“請主公跟我過來!”

族長和管家帶著我和孫爺爺穿過了葉氏莊園的幾條巷子,我們在一個石頭屋子前麵促足,房子依山而建,厚厚的鐵鏈子上麵布滿了灰塵,仿佛是被歲月塵封的印記。

管家拿出了一串銅鑰匙開了鎖,鐵鏈子啪嗒一下掉了出來,推開了沉沉的鐵門,裏麵是兩排高高的書架,族長轉動了書架旁邊的瓷瓶,兩排書架緩緩地打開了。

這場景就像是在電視劇裏麵見過一樣,大戶人家的莊園總是有些機關,現在也是如此。

山洞裏麵是一條長長的甬道,不過族長為什麽不提女屍和血玉的事情,為什麽帶我們來這裏。

這甬道並不像一般的山洞裏麵一樣潮濕,還修葺得很規整,我們沿著甬道前行,直到進了一間密室。

這族長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我的心裏泛著核計。

族長搬動了一塊地磚,裏麵有一個扳手,挪動的扳手之後,密室後麵的一麵牆整個移動起來,翻轉到了我們這一側。

這古老的牆麵上,展示的是六副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