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真的沒有背叛過大哥大嫂，我是冤枉的。”張凡哽咽出聲，我看過去的時候他的眼淚水已經流了出來。
我想給他求情，可九風朝我微微搖了下頭。我隻好收起我的不忍，咬緊牙關不吭聲。
“說！你要是沒有背叛，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你，但你必須告訴我們你的身份！接近大哥又有什麽目的！”青麟粗獷的嗓音驀地在張凡身邊響起，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把就將縮在牆角的張凡給提得站了起來。
張凡會畫很多奇怪的符，他說都是在古籍上看到的，當時我壓根沒疑惑他哪裏有那麽多古籍可看的。還有婷婷投胎的事情，他說找了關係幫忙插隊，當時我們也沒有任何人懷疑。
直到上次他隨靈魂鳥進古宅，我才發覺他有古怪。那個古宅外的陣法據說相當複雜厲害，九風都沒進去過，他居然跟著那隻鳥進去了！
不過到底是青麟的話管用，他那麽一吼，張凡就噙著眼淚小聲說道：“青麟哥，我沒有想過要接近大哥，隻是想……想離你近一點。”
“別哭哭啼啼的，男子漢大丈夫，成天跟個娘們似的抹眼淚做什麽，看了就心煩！”青麟沒好氣地朝他揮了下手，老大不高興地飄回九風身邊，臉上的表情就跟吃了蒼蠅似的發綠。
看來，青麟是個直男鬼，他似乎很不喜歡被張凡喜歡。
張凡被這一嗬斥嚇得愣住，立馬撩起袖子把眼淚給擦幹淨了：“青麟哥，我不哭了。你還記得一百多年前你在忘川河邊救過一個人嗎？”
“不記得！有事說事，別跟我套交情，你到底是閻王的什麽人？”我們其他人鬼都很有默契地沒吭聲，靜靜地看著青麟對張凡不耐煩。
張凡到底是對青麟種了深情，看到他的臉色不大好看後，猶豫著看了九風一眼，然後突然低下頭去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話。我沒聽清楚，便納悶地看向九風。
隻見九風的臉上帶了絲震驚，朱唇輕啟：“你說什麽？你是閻王的小兒子？”
“什麽？”我們所有人聽了這個答案都驚呆了，張凡這個小白臉是閻王的兒子？他怎麽看都是一隻小受，一點霸氣都沒有，他爸居然是閻王？
“張凡，你腦子糊塗了吧？扯這麽大的謊？快別鬧了，說實話！”唐美麗頭一個質疑，畢竟張凡是因為她才得以跟我們相熟的，不管出什麽事，她都脫不了幹係，所以她現在緊張得很。
張凡的眼圈紅紅的，怯怯的眼神像初生的小獸，無辜又純良：“唐姐，我沒騙人，不信你問小乖乖。”
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北邊角落的衣帽架上安安靜靜地立著一隻黑黢黢的靈魂鳥！它正高高在上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們看，就像一尊雕像。
“這是真的靈魂鳥，我居然不知道它什麽時候來的。”九風沉吟，抬手朝靈魂鳥彈了下手指。那靈魂鳥忽地張開一隻翅膀扇了下，而後收起闊大的羽翼繼續安靜地站著。
我極少看到有活物在九風麵前會如此淡定，我感覺它的冷靜是對我們的一種諷刺。
我看了一眼九風，但看他麵色如常，也隻好收起了自己的不舒服。他好像發覺到我起了小情緒，看了我一眼後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別怕。”
“喂，破鳥，張凡真是閻王的小兒子嗎？”唐美麗老大不客氣地衝靈魂鳥嚷了一聲。
靈魂鳥幽幽地盯著唐美麗看了一會兒，然後睨了張凡一眼後居然輕輕點了下頭。
這下所有人都安靜了，我看得出來，九風相信了這件事情。
過了十幾秒後，張凡怯怯地撇了下嘴：“我真的沒有撒謊，青麟哥，你真不記得一百年前你救的那個……”
“青麟，你們都出去，我想跟他單獨談談。”九風突然打斷了張凡的話。
青麟正因為張凡如此直白的愛慕而煩得眉頭直皺，聽到九風的吩咐，二話不說就沒了蹤影。唐美麗猶豫地看了九風一眼，朝張凡跺了下腳後也走了。
我看小麥要出去，立馬想跟他一起出去走走，被九風拉住：“溫馨，你就留在這兒吧。”
“說實話吧，據我所知，閻王沒有小兒子。”
我愣了，感情張凡剛才說的都是謊話？我跟他相處過一段時間，他平時不撒謊呀，剛才說話的表情明明也很真誠。
“大哥……”張凡淚汪汪地看向九風，小嘴癟得沒了形。
“閻王向來注重隱私，跟他相識這麽久，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妻子是誰，有幾個兒女，可我十分確定他沒有小兒子，倒是有一個小女兒……”九風說著狐疑地抬起手來，張凡整個身子突然筆挺挺地站好，還慢慢朝我們移來。
嗖地一聲，有陰風襲來。九風立馬鬆手，一個轉身將我護在懷裏，改由用他自己的半個肩背麵對那隻靈魂鳥。他每次都這麽護著我，我心裏感動至極。
我隻看到靈魂鳥不動聲色地飛回衣帽架上，正在緩緩收羽翼。
“大哥，我也不想騙你，我爸不讓我到處瞎跑，再說唐姐她、她之前看我是女孩，也不肯搭理我。我就讓我爸給我弄成了這樣，結果唐姐看我是個男的，就搭理我了……”
簡直天打五雷轟，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感情張凡用男兒身示人是為了接近唐美麗，再借機接近青麟？
我突然想起她之前跟我探討護膚豐胸的話題，當時還果斷地以為她是個小受娘炮，原來她根本就是女孩子！這閻王到底用了什麽法子，竟然活脫脫把自己的女兒弄成了兒子？
九風微微搖頭，表示他也不知。
九風盯著張凡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他淡淡地看了那隻靈魂鳥一眼，抬手摸了摸我的肚子：“你大嫂再有五個多月就要生了，你希望這個孩子平安誕下嗎？”
他這話題轉得忒快，我卻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上次安俞峰借著九風想借刀殺人的事情窺探了我體內檮杌心的力量，所以閻王對我的身份肯定有了懷疑。之前九風告訴他的換心理由顯然已經站不住腳了，隻怕閻王已經決定要索我小命了。
但張凡是他小女兒，所以九風想利用張凡的這個身份保護我？
張凡向來單純善良，看到我已經隆起的小腹，立馬欣喜地笑了：“當然希望了，大哥大嫂的孩子肯定很好看！我還想看著大哥的孩子長大呢！我出生到現在隻見過一個健康長大的鬼胎，也不知道大哥的孩子……嘶，大哥我沒有咒你的孩子，你別生氣。”
可能是九風身上的肅殺之氣消失了，張凡很快變成了之前的心無城府。不過我卻因為她這番話而心裏咯噔了下，她起碼活了一百多年了吧，隻見過一個健康長大的鬼胎？
我不安地摸上自己的肚子，突然想起“珠胎暗結聚之成形”這八個字。還有五個多月就要生產了，九風還沒找到救孩子的辦法，我們的孩子真的能平安長大嗎？
“你沒有詛咒，可你爹卻不肯放過溫馨。”九風看向那隻靈魂鳥，“你回去告訴閻王，溫馨是我妻子，她懷著我九風的孩子，隻要我在一天，就不會把妻兒交到他手裏。我還有賬沒找他算，他要是執意跟我為難，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小乖乖，大哥說的是真的嗎？老家夥為什麽要為難我大嫂啊？”張凡急了，突然張開雙臂擋在我們和靈魂鳥之間，氣呼呼地嘟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