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在電話裏說過,像呂秀蘭這樣能一下子養那麽多鬼的人,肯定是得了可以承載陰物的東西,不然憑她一介活胎,不可能同時接觸那麽多陰物還好端端地活著。

而且,呂秀蘭定然不會將那承載物離身,我隻要在呂秀蘭身上找尋就可。這是爺爺早上才告訴我的,但看沈昊天的反應,他好像也知道這些。看來我的直覺沒錯,他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沈昊天了。

“沒拿到,剛才情況太……”

“艸!居然失手了!好不容易才看到她……”我還沒說完,他居然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髒話,發青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了些。

看他這樣,我自然不高興。剛才情況混亂,呂秀蘭手上的鐲子又戴得十分緊,我壓根不可能搶得下來。我要不是看到他不對勁,也不會好心過來攙扶他。不過我大人有大量,不想跟他計較:“你剛才怎麽了,好像很不舒服。”

他可能察覺到自己失態了,臉色有所緩和:“溫馨,對不起,剛才我是氣糊塗了。那老太婆剛才也不知道使了什麽邪術,我一碰她就感覺渾身難受。”

他的眼神有些閃爍,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警察趕來的時候,附在小叔身上的女鬼已經走了,所有人都在關注小叔那邊的情況,也沒人多嘴跟警察說沈昊天與呂秀蘭的這件事。

小爺爺一家經此一難,嚇得失魂落魄,小爺爺更是直接在王科長他們麵前痛哭流涕。

我本想上前安慰,但沈昊天一直抓著我的手臂不撒手,我隻好先送他回酒店休息。哎,怎麽剛才九風沒出現呢,當時要是有他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把呂秀蘭的手鐲給搶下來。

我一路上都在惋惜沒能搶到那隻手鐲,事後想想我覺得這個念頭簡直不可理喻。我憑什麽去搶別人的東西?還潛意識就將這件事想得那麽理所當然!

其實我之所以開始心軟,主要還是因為我已經開始同情呂秀蘭。雖然我不認可她報複的方法,但我同情她的遭遇,我能理解她痛失親人的感受。

把沈昊天送到房間門口時,他還死死抓著我的手臂不肯放。我沒辦法,隻好扶著他進去,哪裏知道他一躺到**,就開始死死盯著我胸口看。

我本能地捂住了領口,臉上剛要發熱,卻突然明白過來他是在看我的石頭。

他眼下貌似很虛弱,我問他問題,他會不會不防備地回答我?

我帶著一絲僥幸,試探性地問了一聲:“叔,你想要這塊石頭?”

他哼哼兩聲,突然**般渾身抽搐起來,我嚇得大叫,使勁掙脫出手來準備叫酒店的人過來幫忙。可我剛拿起話筒,一隻大手突然將之按了下去。

“溫馨,不用。”他居然跟沒事人一樣站在我身後,不過臉色發白,就連唇瓣也毫無血色。

“真沒事?”我斂起那份擔心,往旁邊退遠了兩步。他不是孩子,既然他說沒事,我也沒必要那麽緊張,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別有所圖還曾經欺騙過我的人,我犯不著自己舔著臉求折磨。

他搖了搖頭,無力地坐到**,然後在胸口左摸右摸:“我的菩薩呢?溫馨,你看到沒有?”

我懷疑地打量了他一番,突然覺得他又開始古怪了:“不是早就掉了嗎?”

“那是開過光能保平安……嗬嗬,原來如此。”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語起來,“難怪他能……是我不小心,哎,也是我活該,我當初就不該生出那樣的念頭,溫馨,我……”

我傾耳聽著他的話,等他抬頭看我時,我趕緊抬頭看天花板,想假裝沒有偷聽。

“我之前並不知道我們之間有叔侄這層關係。”

他很奇怪,突然說這樣的話,倒是讓我不知所措了。我看到他眼裏的清澈,仿佛又想起當初在大學校園裏第一次看到他的情景。

那時的他,眼神也很清澈,顧盼生輝,溫柔似水。

“所以呢?叔,我就當沒聽到過你說那樣的話,我們都忘掉就好了。”叔叔喜歡侄女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之間可以有親情那種喜歡。反正我已經不再迷戀他了,沒必要再糾纏。有句話說得好,在遇到對的人之前,誰還沒經曆過幾個渣男呢。

“對不起,我……”

“叔,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我不想聽他說任何煽情的話,因為我這個人很心軟,萬一被他的話打動,日後再被他利用怎麽辦?他接近我顯然沒安好心,我不想再上當。

出門時,我刻意掃了裏麵一眼,因為我聞到這個房間裏有淡淡的腐臭味,可我沒看到半個鬼影。也許是附在沈昊天身上的那隻鬼開始泄露出來的吧,我無暇多想,又匆匆往醫院趕去。

彼時警察已經離開,小爺爺堅持說小叔剛才是想自殺,王科長他們也不敢把事情鬧大所以沒揭露事實,畢竟追根究底隻會對醫院的聲譽有影響。

我試圖給爺爺打電話,不過沒打通。期間丁香發了個短信給我,讓我不要擔心,說她身上的跳蚤都被清理出來了,但是她現在的樣子太醜,過兩天再來找我。

我剛想收起手機去看望小爺爺,她卻又打電話來了:“溫馨,有件事情我還是跟你說了吧,你多防備著點沈昊天。你還記得我上次送你去雲觀鎮的衛生院看醫生吧?當時我不是說自己上當了嗎?”

“嗯,你當時被陸醫生的弟弟騙了,差點被他……”

“我說的不是那事。我有件事情沒跟你說,我之前從沈昊天身上偷了個東西,不過那天夜裏掉了,後來想想肯定是教訓那流氓時被順走的。現在想想,那個流氓肯定是沈昊天指使的,你小心點他,他被鬼上身了。”

她這次倒是說得直白,不過我已經猜到了,所以並不驚訝。

我關心的是丁香從沈昊天那裏偷了什麽?可能就是跟沈昊天倆人一起夜不歸宿的那一晚偷到手的吧。不過,她並不肯說到底偷了什麽。

我總感覺丁香跟沈昊天之間很詭異,好像很早就認識,但我不知道丁香認識的是沈昊天還是附在他身上的那隻鬼。丁香的身份對我來說是個謎,但隻要她對我無害,我便尊重她想保持神秘的權利。

兩天後,小爺爺告訴我們,遠在上海的孫醫生出車禍去世了。據說孫醫生是意外喪命,可我們這些人沒有一個相信這件事是意外。

蔡主任遠在美國,但過不了幾天也要回國了,到時候隻怕……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沈昊天這兩天也極為古怪,總是欲言又止,有時候又冷漠至極。我沒心思搭理他,每次回到酒店都著了魔似的一個勁摸脖子上的黑線。

九風又騙我,他曾經說過,想要見他就摸摸這根線。可我這兩天摸了成百上千次,也不見他出現。想見他的時候他不露麵,不想見的時候他總跑出來嚇人,什麽鬼嘛!

洗澡的時候我特意找了個塑料袋把石頭包著,要不是上次九風提醒,我都不知道石頭變小了。爺爺為了這東西差點被那色鬼掐死,現在變小了也不知要不要緊。之前在電話裏忘了跟爺爺說這事,下次他再聯係我,我一定要匯報一下。

擦著頭發走出來的時候,床邊正站著個衣袂飄飄的美男子,可不就是九風。

我高興地跑故去抓住了他的袖子:“你怎麽才來啊?我這幾天……”

他明顯很不高興,抬手往牆角一指,哼了一聲:“他們這是想做什麽?”

我納悶地看了過去,隻見兩個身材姣好的男鬼,正打著赤膊蹲在牆角發抖。呃,難道我剛才洗澡的時候,他們又跑到我房間來*了嗎?

不過,為什麽看到九風因為他們擺臭臉,我反而有點小高興?可能是被那點小高興衝昏了頭,我又不知死活地發癡了:“不是跟你說過,我的桃花開了嗎?最近他們……總是跑來跟我表白,說喜歡我……”

我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有兩支冷箭射了過來,訕訕住了口才發現九風的臉色冷如寒潭。

他似笑非笑地往下瞟了一眼,勾了勾手指,我就被一床被子給包住了:“你知不知道什麽叫三從四德禮義廉恥?在別的男人麵前穿這麽一點,還好意思喜滋滋的,溫增華就是這麽教你的?”

我這才想起來,剛才洗完澡後沒穿文胸就套上了睡衣。可這是賓館啊!再明確點說,難道我在自己家裏洗完澡還要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嗎?這色鬼簡直不可理喻!

不過我也隻敢在心裏想想,但他好像又能讀心了,我有些心虛地包著被子坐到了床沿,也不敢再多說。

可能我這個表現讓他很滿意,他沒再理會我,隻是向那兩隻赤膊鬼走近兩步:“說吧,你們為什麽要跑來勾引她?她沒胸沒屁股,到底哪點吸引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