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思想總是很奇怪的,有時候明明知道結果是什麽,可是大都不願意相信,直到親眼見到,再去悲痛一陣。

張旻站在狗窩邊憤怒的握起了拳頭,手指上的皮膚因為吃力變得發白了起來。張旻眼睛紅著盯著狗窩,狗窩裏,一具沒有頭的狗屍橫躺在狗窩裏,血流了一地,狗屍的頭部似乎是被咬斷的,斷口帶著明顯撕扯的痕跡。

張旻憤怒的發著抖,大黃狗是陪著張旻一起長大的,小時候自己還經常騎著這隻叫壯壯的大黃狗在院子裏玩。總之,自己的童年和這條大黃狗是分不開的,直到自己上了學,每當張旻下學回來,壯壯總會待在院子口吐著舌頭搖著尾巴等著自己,見到自己便猛的撲上來,用那毛茸茸的頭蹭著自己。前不久,大黃狗還在山林裏救了自己和元寶。

想著,張旻的眼睛越發的紅了起來,不知道是傷心還是憤怒,張旻看著狗窩一個人站著,身上顫抖著。

隨後張旻的姨夫也起來了,獵人敏銳的嗅覺也讓張旻的姨夫也發現了院子裏的變化,姨夫先是看了眼雞圈,沒說什麽,默默走到站在狗窩前的張旻身邊,朝狗窩裏看了一眼,拍了拍張旻的肩膀,歎了口氣沒有說話,就一起陪著張旻站著。站了一會,日頭漸漸的升了。

張旻姨夫便說:“昨天夜裏山裏估計下來野獸了,這會日頭升了,早點把壯壯埋了吧,完了看看村裏別家,看看有傷到人的沒有。”說完張旻的姨夫回了屋,取了一個編織袋子出來。

張旻沉默著和姨夫兩人把大黃狗裝進袋子,提到村子外,埋了起來。張旻一路上沒說話,就這樣一直沉默著。張旻的姨夫也沒說他什麽,兩人就這樣沉默著埋了大黃狗又回到了院子。

兩人回到院子,張旻的姨娘和元寶也起來了,張旻的姨娘不知道是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到了還是想到了自家死去的大黃狗,站在院子裏抽泣著,元寶哄著姨娘,突然看見張旻回來,元寶便靠了過來說:“旻啊,壯壯死了?”

張旻沒有回答,元寶又說到:“其實壯壯也算是盡忠了,怪不得這麽大動靜咱誰都不知道。”

“旻啊,咱要給壯壯同誌報仇啊,不過這他娘的是個啥東西,壯壯可是隻獵狗啊。不出聲的就給弄死了?”元寶見張旻沒說話,又繼續說到。

“旻啊,你說,這村子裏都多少年沒有野獸下來過來,這次山裏鬧什麽鬼怪。”元寶說到“山裏的鬼怪”時突然住了嘴,看向了張旻。

張旻這時也看著元寶,兩人頗有默契的點了點頭,緊接著一股子寒意又爬上了兩人的心髒。

“喜子。”是的,一說到山裏的鬼怪,喜子這個名字瞬間浮現在了張旻和元寶的腦海裏,也隻有這樣詭異的怪物才能悄無聲息的潛進村子,又找到自家的院子,更在大黃狗沒有叫喊出聲的時候,就弄死了大黃狗。

“他娘的,晦氣。”元寶嘴裏罵著。想到那個詭異的身影,元寶就覺得渾身發寒頭皮發炸,現在他也不知道喜子到底是死物還是活物,至於是不是人,元寶早都不覺得那詭異的東西還能算作是一個人了。

“張旻,壯壯算是救了咱,兩次命了,要不咱現在就去弄死那個鬼犢子。”元寶說著抹起了袖子,就準備朝外走去。

“你不要命了?你一個人咋弄得過?”張旻看元寶說著就要出去,伸手拉住了元寶。

“弄不過,那咋辦,要不咱先進屋想想對策?”元寶似乎就知道張旻會拉住他,回過頭來笑嗬嗬的問張旻。其實元寶知道,壯壯死了,張旻肯定會難受,到現在張旻什麽話都沒說,元寶也怕張旻真的憋出什麽事,隻好用這種辦法先穩住張旻。張旻其實最重情義,雖然有時候冷漠,嚴肅。可是元寶知道,張旻為了一個紙條就能等了這麽多年,張旻心裏把感情其實看得比別人都重。

“得,回屋。”張旻無奈的笑了下,和元寶進了屋。心裏暗暗對元寶說了聲謝謝。

張旻的姨娘一直掉著眼淚,張旻的姨夫哄了姨娘幾句,便自己下手做了早飯,一鍋山藥白米粥,可是屋裏幾人都沒有什麽食欲。幾人隨便吃了幾口飯,便收拾了碗筷。

“張旻,你和元寶把雞圈裏的雞收拾了,埋到村外去,不知道啥家夥咬的,這雞隻能埋了。我去村子裏別家看看”姨夫說罷,拿起了棉衣,披在身上出去了。

張旻和元寶從家裏找了幾個大編織袋子便出去收拾雞窩了,留虎子在屋裏陪著姨娘。

幾人各自忙活,到了中午,張旻的姨夫回來了。回來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全村的狗全死了,不知道是山裏什麽野獸幹的,一夜間咬死了全村的狗。

張旻和元寶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嚇了一跳,一夜間咬死了全村的十來隻土狗,獵狗,這是什麽野獸?難道山裏的老虎下來了?可是,就算老虎下來,也該有個動靜吧。

張旻和元寶聽到了這個消息愣了下,可是心裏也更加肯定,能咬死所有的狗,還能悄然退走的,不是老虎,肯定是那個詭異,不隻是到底是什麽的東西——喜子。

隨後張旻和元寶回了小屋,掩上了房門。

“旻啊,你說,咋辦?”元寶進了屋對著張旻問道。

“去幹掉那個喜子。”張旻斬釘截鐵的說道。本來張旻根本沒想要再去招惹那個恐怖詭異的東西,可是喜子卻隨著兩人進了村子,還一夜間咬死了全村的狗,殺死了自己的大黃狗。雖然這次沒傷人,可是下次再襲擊村子呢?張旻可不相信,自己的弟弟——虎子這樣的小孩,能比家裏的大黃狗更加安全。

“好,聽你的,那你說,那咱咋弄?”元寶點頭應了張旻,緊接著又問到。

“喜子肯定不會就襲擊村子這一次,而且,這東西好像是衝著咱倆來的,晚上,咱等著喜子出來。”張旻說。

元寶沒有說話,隻是狠狠的點了點頭,應了。

兩人吃罷中午飯,便出了姨娘家的院子,去了元寶家的老屋,帶齊裝備,晚上等著那個不知是什麽東西的喜子,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