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旻看著昏死過去的元寶,心中沒了主。可是一通來自哈市,元寶父親的電話,安了張旻的心。元寶的父親告訴張旻別著急,等著他們。聽到元寶父親如此說,張旻的心才算放下了許多。

張旻坐在昏死過去的元寶身邊,心中稍安。張旻看著元寶那張憤怒扭曲的臉,逐漸的開始思索最近所發生的一切。

當那天在院子裏再次看到那詭異的喜子,和那彌漫的陰氣時,張旻已經知道,這個喜子根本不是那個深山中的怪物。

張旻想起了“頭七”。在許多地方,人們都認為,死者魂魄會於“頭七”返家,而家人應於魂魄回來前,為死者魂魄預備一頓飯,之後便須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覺,睡不著便躲入被窩,千萬不能讓回來的家人看到;如果死者魂魄看見家人,會令他記掛,便影響他投胎再世為人。甚至會怨恨起家裏的人。

張旻本不相信這樣的傳說故事,可是這個傳統不僅僅在牟家村,中國各地都有傳習。

張旻小時候就聽過不少關於“頭七”的鬼故事。

故事中講的是一家人,兒媳對自家婆婆不好,而家裏的男子也從不站出來,隻是順著自己的媳婦。於是,媳婦在自己丈夫的默許下,越發的對自己婆婆不好。

老人在這樣的壓抑下,沒幾年就去世了。去世的時候,本該舉行喪葬,可是媳婦卻覺得,舉行喪葬太過麻煩,而且又要花不少錢,所以就隨便請了幾個人,買了口薄木棺材,當天就把老人的屍體給埋了。

不過事情也就出現了。在第七天,那家男人回家。經過老人狹小的房子時,突然看見老人正捧著一個什麽東西坐在**吃著。男人下意識的問到:“媽,你又吃的什麽?”

男人問完這句話,心中一寒,才猛然覺得不對。扭頭再次朝那狹小的屋子看去。這次男人發現,屋子裏什麽都沒有,自然沒有那剛剛突然出現的自己母親。

男人想,剛剛也許是看錯,便不再多想,回自己屋了。

晚上,媳婦去了廚房,開始給男人做飯,可是男人忽然覺得自己的媳婦今天有點不對。自己回了家,可是媳婦卻沒和自己說一句話,隻是呆呆的坐在炕上。

男人本沒有想那麽多,可是到了飯點,自己媳婦起身做飯時,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男人正是因為這一眼,感覺不對,因為男人知道,這一眼太像自己母親了。

再加上今天隱約的看見自己的母親,男人心中開始想了起來,正是這一想,男人心裏一驚。

今天剛好是老人的頭七!

男人心裏開始害怕了起來,嘴上不斷的嘀咕著:“假的,世上沒有鬼魂,假的……”可是嘴上雖這麽說,男人的額頭卻不由自主的爬滿了汗水,嘴裏嘀咕的也成了:“媽,我們沒害你,你別回來。”

男人越想心中越怕,這時候,男人又想起了自己媳婦去做飯時,回頭看了自己的眼神。男人心中不安,起身,踩上鞋,去廚房看看自己做飯的媳婦。

到了廚房,男人看到自己的媳婦背對著自己,正在煎著什麽東西,濃濃的肉香飄散在整個房間裏。那個年代肉要定量,可是自家的肉不是說好存著等過年的嗎?

所以聞到肉香,男人心裏奇怪的問到:“今天咋做肉了?咱家肉不是等過年做嗎?”

女人沒有回頭,隻是聲音低沉的回到:“過年的肉有,這個肉是我的。”

男人聽到這個回答,心裏一奇說到:“媽,什麽你的,我的,咱家的肉……”

可是說了一半,男人止住了嘴,因為男人發現,背對著自己的媳婦,動作怎麽和自己母親一樣,而且剛才回答的聲音,這分明是自己母親。

男人的腿開始發抖,嘴也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做飯的媳婦緩緩的轉過了身,把煎鍋拿給男人看,嘴裏還說著:“這肉真的是我的……”

男人看到緩緩伸過來的煎鍋裏,那是什麽肉,那根本是一張變型的臉,因為煎炸,臉已經萎縮變型的縮在了一起,扭曲的冒著油泡。

男人被鍋裏的東西嚇得叫了起來。這時候,男人猛地看見,低著頭的媳婦把頭抬了起來,一張沒有臉皮的頭盯著自己,血水還不斷的往下滴著。

女人沒有嘴皮的嘴如同一口山洞一般緩緩的張開,低沉的說:“孩啊,媽媽想吃肉。”

這個故事就是這樣的,要問後來那個男的怎麽了,那個女的怎麽了,張旻也沒聽到過,當年張旻把這個故事講給莫叔聽的時候,莫叔告訴了張旻關於“頭七”的故事,和中邪撞客的傳說。

鬼沒辦法直接傷人,所以鬼隻能誘導著人跳樓,溺水……這樣利用地利來傷寒人類,可是有些人因為得了病,或者八字輕,就會被鬼上身,中邪,鬧撞客。這時候,鬼就可以控製這個人去做些什麽,同樣的鬼也可以接這個人的手殺死自己。

當時看到在小樓裏出現的喜子,和喜子附身的一幕,張旻就想到了這個喜子可能就是死去喜子的冤魂,再加上感覺到的陰氣,張旻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這樣喜子的冤魂要附元寶的身,也說得通了,元寶本就和喜子的死有說不清的關係,再加上元寶和自己這幾天不斷的待在深山洞穴裏,一身的陰氣,喜子自是能上元寶的身。

至於那些死去的喜子的同夥,估計他們和喜子說是稱兄道弟,可是早先就又不少的冤仇,酒肉朋友間,仇怨更多一些。想想四狗去問張旻喜子是不是死了,在得到張旻肯定的回答時,四狗根本沒有一點悲傷,滿眼隻是自己自私的害怕而已。

喜子因為死得慘,成了厲鬼,在頭七尋回來報仇,也是說得通的。

可是,喜子為什麽不去直接找那山裏殺了自己的怪物,而是在這個鎮子裏鬧?難道那個扒了喜子皮的怪物有什麽喜子不敢招惹的?張旻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