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本就是從鎮子出發,經過了兩天的路程趕到了“吃人溝”,進入了真正屬於山野的林區深處。

可是當奎子拿到牟叔所留下的信件時卻發現,吃人溝根本不是眾人所達的最終目的地,地圖上所標識的地方還要往西北方向走,進入真正的無人原始林區。

這裏在整個中國地圖上位於“雞冠”的位置,在往西走就是邊境線,再往東走可以進入漠河縣轄區。

這裏也就是大興安嶺真正的深處,張旻,包括所有人都不知道地圖所標誌的地方叫什麽,隻是知道它屬於第幾林場管轄。

張旻看著地圖,和眾人一樣,眉頭緊鎖。張旻不知道兩位何先生究竟要找什麽?進入這麽深的林區。這裏麵的危險根本是無法預料的。

也許眾人走的吃人溝,牟叔他們也走過,可是隻要清楚裏麵的危險,還是可以有所避免的,但是真要按照地圖再繼續走下去,進去誰都不能保證還能或者回來。

不過牟叔和元寶既然去了那裏,張旻說什麽也不會退卻。

奎子和眾人也同樣僅僅是感到了事情的棘手,但是要說到放棄卻沒有一個人提出。

一是,本就有人犧牲在這吃人溝,要是放棄,那麽猴子的死就變得毫無意義。還有就是奎子說過,牟爺這次開出的價錢是讓任何人都會賣命的。

牟叔本就是個懂時勢的人,再加上後來手下養了不少人,牟叔馭下時可當真不會手短,再加上牟叔的手段,在牟叔手下跟著混飯吃的人,少有人會抱怨中途不幹。

奎子看著地圖仔細比對了下說:“這估計是最後的地點了,大約有三天的山路,不過畫的地方有些籠統,去了又是一陣好找。”

幺姐歎了口氣說:“這次事情算是真的重了,猴子折了,不知道回去牟爺手裏挖坑的這條線該咋辦?”

“各有各命,猴子經常混跡山林,死在山裏也算是歸宿,牟爺那邊就不是咱們操心的了。”奎子回答到。

幺姐點了點頭,眾人無話。

夜色降臨的黑暗夾雜著刺骨的寒冷覆蓋了整個天地,這次由於少了人,每人的值夜時間自然變得長了起來。

張旻依然被照顧,值首夜。眾人隨後各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事情便進帳篷休息了,缺了猴子,整個隊伍也變得安靜了下來。

幺姐因為猴子的死變得不再那麽多的話語,奎子偶爾和幺姐張旻搭幾句話卻也不知道聊些什麽話題,白熊自是不用說,張旻從開始到現在,當真是沒怎麽聽到過白熊開口說話。

張旻值夜,其餘眾人躺在帳篷裏逐漸的沉沉睡了過去,由於白天遇狼群後又被野人追殺,眾人的體力也是損耗極大的,躺下沒一會,都紛紛響起了悠長的呼吸聲。

張旻一個人守著篝火看著周圍,守夜不能盯著篝火看,因為要是出現危險,視線離開火光會適應不了周圍的黑暗,無法做出應有的判斷。

其實張旻內心一直感覺到奇怪,自己本就可以感覺到陰死之氣,所以猴子死後張旻一直在試著觀察,可是看到的情景卻讓張旻感到奇怪。

張旻皺眉深思著,再加上張旻一直對整個隊伍的懷疑,張旻發現,這個隊伍裏一切並不是表麵顯現的這般簡單。不由的,張旻讚歎了下牟叔和那兩位何先生,的確都是老狐狸,誰都不輸一招棋。

張旻看著周圍黑暗幽密的森林,心中擔心著和牟叔一起的元寶,元寶本就被何先生算計,要是牟叔身邊的兩人也想這隊伍裏的人一般,元寶的確很危險。

不過又想到牟叔那永遠平靜,胸有成竹的雙眼和在那個圈子摸爬滾打鍛煉出來的謀算,張旻心中稍安許多。

可是張旻依然不放心的就是這莽莽深山,人心可防,可是這深山裏的東西……“唉。”張旻歎了口氣,心中隻能乞求一切平安。

深夜的山區老林總是異常的冷,其實還好是寒冬。要是當真是春夏進山,進入無人區,眾人那才是當真有來無回。

冬天部分野獸都選擇了冬眠,即使不冬眠,也僅僅在饑餓難耐時才耗費身上寶貴的熱量出來獵食,還有山中那些傷人的植物和詭異的昆蟲在冬天都紛紛消失在了山區裏。

不說別的,就說山裏的馬蜂,夏天山裏有馬蜂,即使在牟家村所靠的那片山區都有不少蜂巢。

驚了蜂巢可是致命的,驚了蜂巢哪會說僅僅咬你幾個包了事,不死人都是不肯能的。山裏的大馬蜂,就張旻所見都有大拇指肚大小,叮了人,起的包有小孩拳頭那麽大。

老人說,山裏的馬蜂毒大,咬你五下家穿白褂。就是說一個人被馬蜂叮咬五下左右,就基本上可以將人毒死了。還有這邊的山蚊子,有半截手指長,長得花花綠綠的,咬了人可不會讓你感覺多癢。被山裏蚊子咬了會起一個巴掌大小的紅包,不癢,隻疼。

這邊的人進山都會抽煙,甚至靠山村鎮的村民也抽煙,抽那種極其嗆人的土煙,其作用就是驅散周圍的毒蟲,所以冬天進山還是安全了許多。

時間過了許久,張旻強忍這睡意叫起了幺姐,自己昏昏沉沉的躺下睡著了,這次張旻睡得很死,沒有做夢,一覺就睡到了清晨。

張旻習慣性的早起,呼吸的一天晨陽的朝氣,打練著拳腳。白熊守的最後一班夜,見張旻起來衝著張旻咧嘴露出一個笑容算是打了招呼。因為白熊知道張旻的習慣,見張旻早起練拳也沒什麽驚奇。

時間隨著張旻的練拳漸漸的過去,就在白熊準備叫幺姐和奎子起來時。一聲刺耳的尖叫將所有人都驚了一跳。

“是幺姐。”張旻一驚說道。

張旻和白熊跑向帳篷,隻見幺姐醒了,龜縮在帳篷的一角發著抖說:“猴……猴子,他……回……來了。”奎子也站了起來,看著幺姐所指的地方。

隻見一隻滿是鮮血的手出現在幺姐的睡袋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