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宋寧被罰

眼神暗淡下來,宋寧盡量隱藏起心中的擔憂:“父親,祖母,如果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先回房了。”

她說罷,轉身離開,宋老夫人和宋遠忠都沒有阻止。

這事情隻能留給宋寧自己獨自消化,等她想通了,自然也就過去了。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楊氏和宋憐的耳朵裏,知道了這種消息,她們倒是得意,宋憐更是耐不住性子,直奔宋寧的房間。

宋憐到的時候,宋寧正在想著今日之事的解決之法,百思不得其解,便聽見咚咚的敲門聲。

映入眼中的,卻是宋憐那張笑的花枝招展的臉:“妹妹,我聽說你從醫考中落選了,特意來安慰你一下。”她表情得意,目的都寫在了臉上。

淡笑一聲,宋寧根本沒有在意:“姐姐,你好像應該明白,即便是落選,我依舊是醫考前三,我可並不覺得這是什麽丟人的事。比起嫁不到自己喜歡的人,我這點什麽都不是。”

沒想到諷刺不錯,既然還被宋寧反將一軍,宋憐臉色一變,開口威脅:“宋公子的婚事,若是你識趣,最好自己去和祖母說,若是讓我母親去提起之前的約定……”

“沒事,你盡管亂來和汙蔑,清者自清,我倒是不信,你還真的可以顛倒黑白。”宋寧說著關上了門,將宋憐關在門外,拿起桌上的醫書,凝眉細看起來。

一日之後,榜單既出,汴京城百姓都知道了孫莫之和胡耀文進入太醫院當門徒的事情,這兩家的醫館在汴京之中的聲望和名氣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而宋寧的事,也從宮裏傳了出來。

“聽說參加了醫考的女子宋寧,她給玉妃娘娘診錯了脈,這種庸醫,也不知道怎麽有勇氣去參加醫考,既然還闖進了前三的位置。”

“就是啊,這宋寧醫術不行,估計宋氏的藥鋪坐診大夫也好不到哪裏去,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去宋氏抓藥看病了。”

“就是,讓一個女子看病,算是個什麽事情?”

……

流言如同颶風,傳入了汴京的每一個角落,宋寧怎麽會不知道?坐在家中,她隻想等這段風氣過去,再和父親開口要求,求他答應讓自己去幫忙打理藥材店的生意。

正坐在房裏,屋外丫頭忽的進了屋子,神情焦急,“二小姐,老爺和老太太叫你去大廳裏去一趟。”

一進入大堂,映入眼簾的就是沈文軒那張惡心至極的臉。

宋老夫人也站在大廳,表情陰沉,瞧見了宋寧,開口質問:“寧兒,那日你進入終試,是否真的錯診了玉妃娘娘的脈象?”

想不到,他們說的竟然是這件事。

沈家打的算盤,宋寧怎麽會猜不出來,心中冷笑,她麵上卻毫不畏懼,直接開口承認。

“沈公子今日前來,想必又是為了退婚的事吧?既然沈家對我們的這婚事如此猶豫,那邊直接退了便是,何必一次次的前來,如此麻煩?”

“麻煩?想不到這宋二小姐年紀輕輕,便如此牙尖嘴利,宋家真是生了個好女兒,怪不得會在那終試之中誤診玉妃娘娘。”沈宗達穩步上前,看宋寧的眼神中充滿了嘲笑,讓宋寧不由的厭惡。

這事她原本不想同家人透露,偏偏忘了總有有心人會刻意為之,目光投向宋老夫人。

聽了這話,宋老夫人頓時臉色大變,不可置信朝著宋寧看了過去,知是瞞不住,宋寧終於點了點頭。

見她承認,沈宗達拂袖冷哼一聲:“這情況可不是我沈家過錯,宋二小姐在終試上錯診玉妃娘娘,這種情況,京中誰人敢娶你?莫不說你,恐是整個宋家都會遭遇牽連。”

這翻情況,慘遭退婚倒是成了宋家的不是了。

宋老夫人故作鎮定,手卻在微微顫抖,衝著沈家父子看過去,許久卻不知應該說些什麽。

“既然要退婚,那便退婚,不妨同沈公子直言,我平日裏學習醫術,對於成婚之事並無準備,原本就想同你商討此事,既然沈家已有決定,也算是皆大歡喜。”

此時的宋寧態度強硬,擋在宋老夫人麵前,氣勢上倒不差沈家分毫。

聽聞此言,沈宗達隻覺得怒火中燒,平日在官場裏,都沒人敢如此嗬斥他,可現在,他倒是被一個黃毛丫頭給將了一軍。

“既然宋二小姐無謂,且根本沒有下嫁沈某人的意思,那麽你我婚約就此作罷。宋老夫人不必多送,沈某這就離開貴府,日後我沈宋兩家的關係,也就到此終止!”

說罷,沈家父子二人大步朝著門外走去,宋老夫人更是被宋寧的這番言論氣的氣都順不過來。

“祖母,您沒事吧?”宋寧轉頭,關切上前,想要拉住老夫人的手,卻被她一把抽開。

“你可知道,你闖下的這件禍事,會給家族帶來什麽樣的災害?還有我們同宋家的關係……你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宋老夫人滿臉怒容,身體微微發抖,像是一下老了好幾歲。

觸犯了皇族,向來不會是一件能被輕饒的事,他們宋家並不是什麽官宦世家,根本承受不起宮中嬪妃家族的排擠針對,雖然一時看不出後果,可時間一長,斷然遭受報複。

宋寧自然不會頂嘴,隻是低頭,衝著老夫人認錯。

“寧兒自知有錯,可是事已至此,若是祖母要責罰,即便將我逐出宋家,我也毫無怨言。”

宋老夫人這次倒是沒有絲毫心疼的表現,反而將拐杖在地上猛的一敲:“你以為我不敢嗎?日後若是宋家出了危機,我斷然不會心慈手軟,饒恕你這罪人!今日,你便跪在祖宗祠堂前受罰!”

她說的一半是氣話,一半是為了讓宋寧安心。發生這種事,宋寧心中的壓力斷然不會小,不過日後的生意裏還得處處提防。

宋寧默不作聲,點頭應允,朝著老祖宗告辭,轉身便往祠堂走去。

這件事情,歸根到底錯不在她,行醫之人所講究的醫德,她這些時日一直潛心研究,沒想到最後害她的,也正是這些。

或許這就是身為醫者的悲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