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計劃受阻
“我看你牙尖嘴利，也算聰明人，對醫道也略知一二，有沒有興趣做我弟子？師父幫徒弟，也就理所當然，玉妃的事情便也能得到解決了。”蘇寒易麵色淡漠如水，仿佛這話也是隨口說說，宋寧答不答應都無妨。
那種從骨子裏流露的自信和超然，俯視眾生，隻為恩賜。
聽聞這話，宋寧心頭一跳，不過又立刻按捺了下來。
要收她為徒？居然峰回路轉，這麽順利？
眼看就要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宋寧非但提不起絲毫激動，反倒是滿心懷疑，猜測蘇寒易並不是想要傳授他醫術，而是另有謀劃。
且聽他的語氣，並不像是征問，反倒是帶著戲謔和無謂。
宋寧心中警惕，之前的熱切頓時打消了大半：“國師大人突然提及這事是為何？還是說，這幾天你說的幫我解決玉妃娘娘之事，目的就是這個？”
蘇寒易並不回答，坐在原地把玩著手上瓷杯，等著宋寧做出選擇。
眉頭皺起，宋寧心裏不斷掙紮，她的目的便是想要讓蘇寒易收她為徒，可是如今卻有種被設計的感覺，她越發生不出答應的念頭。
救宋家還是羊入虎口，這顯然是選擇前者，可若是蘇寒易不兌現諾言……
想到這裏，宋寧從石椅上起身，微欠身子，杏眼之中帶著抱歉，“這個問題，我暫時答不上來，不如給我些時間，讓我回去好好想想。”
蘇寒易似乎也沒在意，隻端起麵前的清茶，悠悠酌了一小口，淡然篤定的神情始終不變，也沒和宋寧多說一句。
是時候應該回去了，宋寧看了看天色。
小竹還在家中等著，即便今日之事不成，那事也不能出差錯。
宋寧說了聲告辭，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逍遙閣中，聽著她遠去的腳步聲，蘇寒易眼中露出一絲淡笑。能夠拒絕如此優厚的條件，隻怕她還是第一個。
這時，一道笑聲從隔間傳來。
祁承顏手拿白色紙扇，藍衣加身，衝他緩步走來，眼中滿是調侃和笑意：“今日我可算見識了，想不到你主動收徒，還有被人拒絕的一天。”
蘇寒易斜睨他一眼，眼眸中閃過一抹深意：“收徒？你以為真那麽簡單？我倒是要摸清楚，這宋寧究竟是什麽來頭什麽目的。”
看向門外宋寧離開的方向，他語氣低沉：“學了我獨門的針法，她還覺得自己逃得過嗎？”
看著蘇寒易的這幅模樣，祁承顏笑的越發歡愉。
這樣的蘇寒易他可是從未見過，對於剛剛的事情，他瞧的一清二楚，敢和蘇寒易侃侃而談不落下風的女人，他倒真的很感興趣。
打開折扇，祁承顏劍眉一挑，調侃道：“我可不信你真的能收到她做徒弟，她剛才雖沒直接拒絕，但回去之後自然會想清楚，你覺得你能成功？”
斜睨了他一眼，蘇寒易隻篤定道：“不信我們打賭，三個月。”
祁承顏扇子收起，在手上一拍：“好！賭什麽？你的那壇好酒，我可還惦記著。”
那是三年前蘇寒易用上百種花蜜加晨露，耗費了諸多心血才釀造而成的酒，味道香醇無比，回味無窮，他不知道惦記了多久。
蘇寒易微微一笑：“若是你輸了，那顆北海郡進貢的夜明珠便由我收走了。”
……
翌日，宋家祠堂。
宋寧抬眸一眼，站在最後的是宋憐。
她一襲素衣，臉上卻也略施粉黛，表情看似平和，卻有藏不住的怨氣。她身前站著的是一襲深藍色大褂的父親宋遠忠和氣態端莊的祖母，以及那滿臉不悅的大伯母楊氏。
此刻，他們正在祠堂，衝著宋家的列祖列宗燒香祭拜。
“寧兒，今日你便要去我們宋氏藥行當差，想我宋家，女子向來不過問家業，不過你天資聰慧，況且這是你我先前的約定，你這才能有這番機會，故此，你定要好好珍惜，用心學習。”見宋寧到來，宋遠慶義正言辭，語氣莊重卻又充滿期望。
這種嚴肅的時刻，宋寧自然不敢怠慢，衝著排位磕了三個響頭，麵色沉著，認真道：“寧兒定然好好學習，將我宋氏藥行發揚光大。”
她記得昨日從逍遙閣回來，還以為家中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匆忙趕到大廳，卻聽聽父親提及要讓她去藥房當差的事。
先前因為玉妃的事，宋寧本以為去藥房幫忙無望，沒想到父親主動提起，當時那激動的心情，現在還沒退卻。
雖然父親的意思是從藥童雜役之類的粗活開始，可宋寧心裏已經十分滿足。
她必須進入藥行，才有可能查到宋家即將到來的危機。
響頭磕完，宋遠忠滿意點頭，伸手將宋寧扶起，在眾人的目送之下，父女倆衝著祠堂外走去。才剛到院子裏，就見宋遠慶怒氣衝衝走了過來。
他是楊氏的丈夫，宋寧的大伯，前幾日出去送貨，沒想到竟提前回來了。
瞧見大伯的臉色，宋寧便知道今日這事沒這麽好解決。
宋寧麵色沉了下去，宋遠忠卻不動聲色的擋在了她麵前，沉著聲音開口詢問：“大哥，怎麽你回來了，正好我們可以帶寧兒一同去藥房。”
聽宋遠忠的話，宋遠慶毫不客氣，還不忘鄙夷的衝著宋寧道：“你還有臉去藥房？若是我不回來，這宋家日後還得了？”
他開口便是訓斥，隻差沒有伸手指著宋寧和宋遠忠二人的鼻子罵了：“我才走幾日？你就讓家裏的女眷去藥房幫忙，還是個晚輩？這事前所未有，二弟倒是好大的魄力！”
反對的聲音一響起來，便再也止不住。
楊氏這時也立刻站了出來，陰陽怪氣的語氣讓人心生厭惡：“遠慶說的沒錯，這寧兒是個女子，不好好在家呆著，去那都是男人的藥房呆著作甚？況且她還誤診過玉妃，再發生這樣的事，不是砸了我宋家招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逼得宋寧想要發作，可當著這麽多長輩，她隻能竭力忍住。
宋老夫人對這事原本就猶豫，加上宋遠慶等人這麽一挑撥，臉上掛出猶豫來：“忠兒，你大哥說的有理，我看此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