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引蛇出洞
“你聽誰說的？”宋寧看著他。
“胡掌櫃說的。”吳林訕訕道：“昨天胡掌櫃說，東家已經不行了，讓我們趕緊另謀高就。可是小的覺得不對啊，東家身體好好的，怎麽會……”
宋寧臉色一暗，聲音低沉：“胡掌櫃說的沒錯，我爹的確是臥病在床，有些嚴重。你們若是想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止的，不過你們若是願意跟藥行共同進退，撐過這個時間，我保證以後不會虧待你們。”
吳林幾人看了看，立即道：“藥行正是困難的時候，我們在這個時候走了，不是太不厚道了？就算要走，也得等事情過去了才行。再說……”
他嘀咕幾句：“二小姐和東家也沒虧待我們，反正我是不會走的。”
還算滿意這些人的回答，宋寧讓他們先關店離開回家，才和絳珠拿著賬本返回宋家。
小竹留在家裏，早已經備好了飯菜，簡單吃過之後，宋寧又去明鏡軒看了父親。飛鶴一整天都守在這裏，除了兩個信得過的仆人照料外，老夫人派王嬤嬤來了一趟，被飛鶴擋回去了。
“嗯，這個時候，祖母那邊更要瞞著。”宋寧對飛鶴投去個讚許的目光。
“按照小姐吩咐，我沒有透露老爺的病情，但言辭暗示一些，也夠有心之人浮想聯翩了。下午時候，宋大小姐果然帶著丫鬟來了，我給她說老爺病的很重，還有傳染的可能，所以小姐才不然人進。果然大小姐問都沒多問，就回去了。”
看來宋憐是不放心呢，畢竟她知道自己的醫術，不來看看心裏有鬼。
如今明鏡軒已經閉門四天了，她怕是該相信了。
經過一晚上的對賬查找，分店的賬本果然被絳珠找到了很多問題：“小姐，你看這個，三天前的帳都是對的，但從前天起就突然支出了五千兩，名目還是什麽藥材進購……我查了，這些藥根本值不了這麽多錢。”
“還有這裏，這個字分明是塗改的，估計是用了什麽特殊的染料，蓋住了原本的。”
料定如此，宋寧也沒有覺得奇怪：“沒有問題才不對，反正他們隻要能離開，事後我們再發現已經晚了。隻有在交接之前查清楚，他們才沒有話說。”
桌上的燈火搖曳，又過了兩個時辰，宋寧和絳珠隻算出來個大概，僅僅是一個分店，最少就被他們克扣了八千多兩銀子，這還是半個月的帳。
如果這胡掌櫃多幹兩年，怕不是要弄走幾十萬？
絳珠道：“小姐，明天是不是要去給他們算賬了？”
宋寧一笑：“我去找他們，豈不是麻煩，打草驚蛇了？先留他們一段時間，慢慢把帳理好。反正不是我們急著走，得引出真正的幕後者才好呢。”宋憐，她倒要看她穩到什麽時候。
第二日，宋寧去藥行看了看，一切運轉如常，沒有什麽問題。
她發現總店並沒有夥計被撬走，想來宋憐也知道，總店都是老人，被收買的可能性是有，但被發現的可能也更大。而分店才開張不久，同樣盈利很好，而且還是麵向的高端客戶，夥計和掌櫃都是新人。
宋憐也挑了一番下手對象嘛！
到了晚上，宋寧忙碌了一天，剛去明居閣給祖母請安，宋憐就‘恰好’來了。
宋寧一踏入明居閣就是一副憂愁神傷的樣子，雖然這情緒難免感染了宋老夫人，但有些戲是必須要演的，她隻能繼續。
“妹妹果然在這裏，我就知道。”
宋憐穿著一件粉色褙子，輕快的走了進來。她雖然皺著眉，一副同愁共情的樣子，但耳墜都換成了兩朵粉水晶的小花，眼底春光明媚的樣子，那有半點為宋家煩惱的真心？
宋寧依舊沒什麽精神，慵懶道：“這兩天姐姐好像不在家裏，去哪裏了？”
宋憐眼珠子一轉，道：“沒什麽，我也想叔叔早點病好，回去沈家問了問，看能不能找到醫術高明的大夫，來給叔叔看看。”
宋老夫人歎息一聲：“連寧兒都看不好，別的大夫有什麽用？可惜，國師大人不來，不然你爹就……寧兒，要不你再去國師府走走，求求國師呢？他畢竟是你師父啊！”
搖了搖頭，宋寧輕咬下唇，一副不甘卻又無奈的樣子。
什麽都不用說，旁人就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宋憐心頭暗喜，卻故意安慰祖母：“祖母，國師大人哪有這麽好請的，別看他是姐姐的師父，可聽說這兩天國師進了宮，一直沒出來，連姐姐都見不到他，還能有什麽辦法。”
“難道你爹他真的……”宋老夫人幾乎又要垂淚：“寧兒啊，現在該怎麽辦啊！”
“老夫人，你別想多了，老爺一生與人為善，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會保佑的。”張嬤嬤也一臉愁雲，卻隻能竭力安慰。
宋憐越發竊喜，表情更顯難過：“妹妹也別想多了，如今除了叔叔的病，鋪子就隻有你一個人搭理，隻怕是很累吧？”
她一邊說，一邊盤算著時間，不時探頭朝外看，怎麽還不來呢！
瞧見她東張西望的樣子，仿佛在等什麽，宋寧問道:“姐姐怎麽了，像是在等人？有什麽事嗎？”
“我哪有……”
話還沒說完，外麵就傳來了腳步聲：“小姐，小姐……”
杜鵑匆匆走了進來，一臉焦急的樣子，宋憐心頭大喜，嘴上卻訓斥道：“怎麽了，看你慌成這樣子，簡直沒規矩。”
杜鵑連忙行禮：“見過老夫人，小姐，二小姐。”
宋老夫人臉色一變，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勉強道：“說吧，又出了什麽事？”
“外麵、外麵來了幾個人，說是分店的胡掌櫃，帶著幾個人來找二小姐的，說是他們不幹了，要請辭。但……但二小姐一直拖著他們的工錢不給，他們就找上門來了。”
“什麽，胡掌櫃要請辭？”
宋老夫人心頭大亂，說話都哆嗦了起來：“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寧兒，這是什麽時候的事了，你怎麽瞞著祖母不說呢？”
“祖母，沒事的，寧兒能處理好。”
“哎喲，都這個時候了，妹妹可不能逞強啊！”
宋憐看了宋寧一眼，故意道：“可能妹妹是不想讓祖母操心藥鋪的事情吧，畢竟祖母年紀大了，而且藥鋪一直都是妹妹和叔叔在管著的。可是現在……叔叔病得這麽重，妹妹若是真有事，還是應該給祖母商量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