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毒上加傷

都已經下毒了,竟然還會再派人行刺,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下手者竟然能夠在嚴密監護中,依舊膽大包天對景帝下手。

等到宋寧趕到景帝寢宮中時,照舊看到四五個太醫跪在地上,還有兩個站在景帝的龍榻旁邊,急得滿頭大汗,束手無策。

這到底是怎麽了?

宋寧也很是奇怪,景帝不過是遇刺了,隻需要為他包紮傷口就行,為什麽這些太醫還這麽為難呢?

一直留在側殿伺候的皇後簡直怒不可恕,將一群太醫罵的狗血淋頭:“簡直是氣死本宮了,你們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連這小傷都治不好,若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本宮把你們的頭通通都砍了。”

太醫們叫苦連天,其中一個對皇後解釋道:“皇後娘娘恕罪啊,不是下官治不了,而是陛下的傷口上有劇毒啊!這種毒極其罕見,那是燕國特有的劇毒……”

話沒說完,皇後氣得直接打斷了:“燕國又怎樣?你們不是太醫嗎?既然有毒,為什麽不解?”

“那毒……不是下官不想解,是實在……”後麵的話他們簡直說不下去了,皇後雖然尊貴,可是對於醫術和毒藥一竅不通,他們根本沒辦法解釋啊。

之前陛下中的劇毒鬆鶴白,他們並不認識,無法解除,也是情理之中,但他們也沒有想到,晚上陛下竟然再被行刺,而那假扮成宮女的凶手使用的匕首上,竟然也帶了毒。

而這種毒竟然是燕國特有的劇毒,隻流傳於皇室之中,從來沒有外人得到過。他們也是從一些典籍和傳聞裏聽說的,要讓他們來解這種毒,除非他們是燕國的太醫,要不然根本無能為力啊。

景帝躺在龍**,痛得都要昏過去了。

那刺客假扮宮女在給他送藥的時候行刺了他一刀,若非他躲得快,這一刀真的就刺在胸口了。現在他腳痛得厲害,即使想昏迷也做不到,全部的怒氣就衝著這群待太醫發泄了出來。

“來人,全部拖下去……”

話還沒有說完,許德昌就急匆匆的來了:“仁和公主來了。”

眾人一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見宋寧走了進來,他們這才想起。

是啊,宋寧已經被陛下特封為仁和公主了。

此時此刻的他們沒有任何嫉妒,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宋寧來了,他們就有救了,仁和公主可千萬要把陛下的傷治好啊!

等宋寧為景帝檢查過腿傷,詳細查看了中毒情況之後,臉色也有些變了。

怎麽會這樣?

“陛下,這可是毒上加毒啊,體內的舊毒還未去除完全,現在新傷又帶了其他劇毒,這兩種毒性混合在一起,實在是太嚴重了。”

景帝已經痛得話都出說不出來了,隻是滿臉蒼白,拚命忍著,眼神中帶著渴求,死死盯著他。

皇後也心急如焚,這時候什麽都顧不上了,一把拉住宋寧:“仁和公主,陛下才剛剛重傷了,這個時候,你可一定要治好陛下啊。”

佛度有緣人,藥醫不死病,究竟能不能治好景帝,宋寧心頭可沒數。

如果是之前,由她調配的鬆鶴白之毒,她是有信心能夠藥到病除的。可現在眨眼之間,一天的時間都還沒有過去,景帝竟然又被人行刺了,而且還中了第二種毒。

宋寧真是想問那些禁軍護衛究竟是幹什麽吃的?

宋寧輕聲說道:“皇後娘娘,我會盡力的。”

“不能盡力,而是必須!”皇後咬著牙提醒,抓住她的手,指甲一根根陷入了她的肌膚中,掐得她生疼。

仿佛隻要宋寧說做不到,就會被推出去處死一樣。

眼底閃過一抹寒意,宋寧忽然想到了什麽:“皇後娘娘,我師父呢?如果有他在,為陛下解毒不是更容易嗎?他還沒回來嗎?”

許德昌連忙道:“公主啊,如果能夠將國師請回來,我們早就去請了。之前有消息傳來,國師在去皇廟為皇太後請脈的途中,遇到了雪崩,通往皇廟的那條唯一的路徑已經被埋了,根本無法通行呀。如果要將路段清理出來,最少也是三四天之後了,陛下哪裏等得了那麽久!”

宋寧眼眸一縮,什麽,竟然發生雪崩了?

這也未免太巧了,簡直就是老天爺也讓蘇寒易不得回宮。

她並不擔心蘇寒易是否會有什麽危險,隻是這雪崩來得未免太蹊蹺,宋寧甚至在想,這場雪崩究竟是人為還是天意?

既然蘇寒易回不來,宋寧身為他的弟子,也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沒有給出任何承諾,宋寧隻找皇後要了一間靜室,說要去思索片刻。宋寧的要求,皇後無不允諾,當即派人將她帶到偏殿,奉上茶點瓜果和一應需要的筆墨紙硯,無人打攪。

周圍一片安靜,宋寧坐在桌前,心思百轉。

好在她記憶力還不錯,之前看的那本《雜病論解》裏,記載著各種奇怪的病症,以及各種稀罕的解救辦法,宋寧隻希望能夠從上邊找出方法,度過這次難關。

有時候治病並不是說藥方是固定的,什麽狀況,配什麽藥,哪一些藥的藥性相近,可以相互替換……這在實踐過程中是可以融會貫通的。有時候一種藥是劇毒,但用在別的方麵,有可能就成了救命的良藥。

宋寧仿佛陷入了無我的境界,腦子中閃過了一個個藥方,一種種藥材。

前世的記憶和經曆,加上今生的行醫和學習,將她所有的學識在這一刻高度融合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宋寧終於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明悟時,天色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黑透了。

守在門口的宮女已經不知道來回走了多少次,隻盼望著裏邊的仁和公主盡快出來。許德昌更覺得頭發都要愁白了,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宋寧身上,皇後娘娘好幾次來問他,他都幾乎忍不住要衝進去,可想到宋寧之前說的話,他又生生忍住了。

吱呀一聲,宋寧打開門,走了出來,深深的吸了一口門外帶著寒意的空氣。

瞧見那張清麗而帶著憔悴的麵容,許德昌隻覺得如蒙大赦,幾乎是屁滾尿流的衝了過來:“公主殿下,你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