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互相試探
蘇寒易離開了，照顧燕帝的事就落在了宋寧身上。
剛喝了藥，燕帝昏昏沉沉，卻也睡不著，腦中一幕幕閃過曾經的事，猶疑夢中。
吳全福候在一旁，不時給炭盆添加一些銀絲炭。現在是大燕最寒冷的季節，如果是往年，這還沒什麽，但現在燕帝卻怒急攻心受了內傷，絲毫大意不得。
不開窗又悶的慌，開窗又冷，他隻能小心的敞開一條縫，還用身體去擋住直接灌進來的風，冷的瑟瑟發抖。
宋寧穿的厚實，領口一圈羔羊絨，暖暖的。坐在凳子上，她拿著一截安神香點燃，放在燕帝身旁。嫋嫋的煙霧上升，屋裏一片幽香，讓人凝神靜氣。
這是真正的安神香，沒有加料，最適合現在的燕帝用。
“你……就是璟兒帶回來那個姑娘？”燕帝終於開口了。
聲音微弱，顯得中氣不足，但他內心煩躁，總想著幹點什麽，不由得對麵前的女子關注起來。
“是，陛下，我是宋寧。”宋寧淡淡道，輕輕頷首。
看著她不悲不亢的舉止，既有大家閨秀的端莊穩重，又有小家碧玉的俏麗靈動，年紀輕輕倒是沉穩有加。第一次，燕帝發現自己對宋寧的印象有些偏失。
蘇寒易帶了個景月的女子回來，他自然知道，隻是沒放在心上。
但作為大燕的皇子，就算在景月生活了這麽久，燕帝也是不會允許他娶個景月女子為正妃的。所以茹妃給他提議，將寧國侯府的初陽郡主嫁給蘇寒易，他想了想就答應了。
還覺得是對這個流落在外，多年不曾寵愛的兒子的恩典。
後來的一係列事，燕帝很是不滿，蘇寒易的種種表現讓他越發不喜宋寧。
可直到今天，他的命都是這個不曾認真對待的兒子救的，吃的藥都是宋寧煎的，燕帝恍然，自己之前是不是看錯人了。
“朕……真的是悔不當初啊。”燕帝深深歎了一口氣，仿佛有無限心事，“宋姑娘，你和璟兒是在景月國認識的，能給朕說說……你們以前的事嗎？”
“我和蘇寒易……”
宋寧眼中閃過一抹回憶，浮現點點笑容：“剛認識他的時候，還真的是緣分。那一次我上街，恰好有個人生病倒在地上，我上前給他治病，結果卻弄錯了一個地方，蘇寒易就出來給我糾正了。”
那個時候，多麽讓人懷念啊！
“璟兒的醫術沒想到這麽好，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學來的。”燕帝臉上多了幾分笑容：“不過他回來也沒看他用過，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大燕不比景月，蘇寒易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意了。”
仿佛是幫蘇寒易解釋，宋寧道：“陛下就看現在，蘇寒易即便想幫陛下，可也顧慮重重，束手束腳。七皇子尚且如此，茹妃還是他親生母妃，且不說還有皇後娘娘那邊，他背負著多大的壓力和危險。”
“蘇寒易現在去見翟將軍了，也不知道翟將軍會不會……”
燕帝身體微微一抖，“不會的，翟將軍一定會答應的，他素來對朕忠心耿耿，若是知道了朕的情況，怎麽可能不帶兵來救朕！”
看著燕帝如此惶恐的樣子，宋寧眸子中閃過一抹暗色，安慰道：“我隻是說說，陛下不用擔心。我曾經給翟將軍治過腿傷，也接觸過翟將軍，他對陛下一向忠心，應該不會有閃失的。”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燕帝喃喃自語。
……
將軍府。
當知道蘇寒易登門拜訪時，翟興騰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色。
“二皇子這個時候來找翟某，可是有事？”翟興騰坐在花廳，看著蘇寒易頂著風雪，身上滿是清寒之氣，似乎察覺了什麽。
待下人上了熱茶，蘇寒易才問他有關煙花慶那晚的事。
“那一晚……”翟興騰麵色蘇寒，沉聲道：“翟某也受了些傷，回來後就請了大夫來診治，倒是一直沒出門。對了，陛下如何了？”
蘇寒易看著他：“翟將軍會不知道父皇的情況？依照翟將軍的消息，我相信有些傳言已經傳到翟將軍的耳中了吧？不然，翟將軍怎麽會不進宮，反而留在家中呢？”
臉色一變，翟興騰深深的看著蘇寒易：“二皇子這話什麽意思？”
“我今日來找翟將軍，自然是有要事，宮裏有人傳出消息，說父皇遇刺身亡了，不知道翟將軍怎麽看。”
“陛下遇刺身亡……嗬嗬。”翟興騰淡淡一笑，“二皇子怕是在開玩笑吧？若有此事，隻怕宮裏已經亂成一團了，怎麽還會現在這樣風平浪靜？”
“翟將軍覺得風平浪靜？”蘇寒易反問，“如今外麵大街上，京兆尹派人四處搜查刺客，挨家挨戶不放過，難道真的隻是在搜查刺客？而且，剛才我母妃已經來了一趟，翟將軍可知道她的來意？”
翟興騰這才眸子一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原來茹妃那邊已經動了，難怪……
“想來茹妃娘娘是擔心二皇子的安危，這才來看看你吧？母子連心，縱然多年未見也是感情深厚的。不過我看二皇子安然無恙，應該沒有什麽事才對。”
眼看翟興騰依舊顧左右言其他，蘇寒易勾了勾唇，清寒道：“看來翟將軍還是想的簡單了。母妃和七弟親自來找我，讓我……請動翟將軍，支持我七弟繼位。”
“什麽！？”翟興騰眼瞳一縮。
原來茹妃和七皇子已經……謀劃到如此了，那麽煙花慶當晚的刺殺，以及宮裏傳出的風聲，會不會……
“那二皇子，你也是要支持七皇子繼位嗎？”翟興騰頓了頓，良久才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看二皇子還是三思的好，不然一步踏錯，再無回頭之路。”
蘇寒易淡淡笑了：“看來，翟將軍是不支持我母妃和七弟的。”
之前臉色還沉重凜然，現在卻變了，翟興騰勾了勾唇，忽然道：“翟某支持誰，尚且不提，可二皇子知不知道一件事。就在二皇子來找翟某之前，大皇子剛剛離開。”
燕淩！他果然也在籌謀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