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僥幸
她想了想，右手又猛然握緊，冷冷的道：“你當然有必要騙我，若是僅僅**死亡，確實不值得撒謊，但要是靈魂也遭受誓言的懲罰呢？”
我嘴角的肌肉一陣抽搐，沒想到沈夢雲竟然如此聰明，哪怕已經接近瘋狂，還能如此快的反應過來。不過，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要不然我剛開始也不會透露出來。
因為我很清楚，一味的逃避，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以沈夢雲的聰明才智，就算暫時隱瞞了過去，當恢複理性後也會想明白。到時候對方再自殺，那就真的無法解決。既然如此，倒不如一次性解決問題，免得留下後患。
“隨便你怎麽想，但你哥哥是真的想要你活下去，所以才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拯救我這個仇敵。”隨著死亡的臨近，我反而愈加平靜下來，本來之前精血就消耗很大，幾乎耗幹了全身的血液，如今又再次失血，若不是我半步鬼主級的力量，還沒有完全退去，早已經死了。
即使如此，我現在也是隻剩下一口氣，一旦不及時醫治，過不了多久也會自然死亡。
“我讓你閉嘴，沒有聽到嗎？”沈夢雲突兀的抽出了右手，用力把我砸在了地上。
砰！
砂石飛濺，地麵被砸出了一個人性的的坑洞。強大的反震力讓我情不自禁的又噴出了一口鮮血，剛有點血色的臉龐變得煞白。
我雙手撐地，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雖然很痛苦，我嘴角卻流露出一絲笑意。
“你在笑什麽？”沈夢雲雙眼紅光一閃，右手抬起，輕輕一招，抓住我的領口把我提了起來，手指掐住我的脖頸，用力收緊。
窒息的感覺傳來，我雙手下意識抓住了沈夢雲的胳膊，手指因過度用力，變得蒼白。
“說，為什麽要笑？”沈夢雲似是意識到什麽，手上的力度收了一點，麵色卻依舊冷厲，隻要我回答的稍有不對，就會下殺手。
“咳！咳！咳！”我用力咳嗽了幾下，大口的喘息，半晌才恢複正常，迎著沈夢雲冰冷的眼神，我知道她是認真的，腦海急速運轉，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道：“我即慶幸自己僥幸逃脫一命，更是衷心的為你哥哥感到開心。”
沈夢雲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冷冷的道：“你就那麽確定我會放過你嗎？”
“我也不確定，但人生難得幾回搏，我以性命做賭注，賭的就是你對哥哥的感情。賭贏了我撿一條命，輸了把這條命搭上。”我用力吞咽了幾口口水，沉著冷靜的說道。
沈夢雲動容，陷入了陳思當中。周圍快速匯聚的陰氣，速度逐漸放緩，而且還有散去的趨勢。
我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九成，隻要不出意外，這條命總算暫時保住了。
之所以說是暫時，是因為不把沈夢雲安排妥當，誓言就像一柄刀始終高懸在我頭頂，隻要沈夢雲出事我依舊會死。
不過，為了防止以後我徹底淪為保姆，當初立誓的時候我動了一點心眼，隻要一年內對方不出事，之後若不是自身原因，遇到生命危險會出手相助以外，其他時候就算死去，也和我無關。
沈少雲其實知道我耍的心眼，我也沒想瞞過他，隻是考慮到實際的情況，他也體諒我的難處，並沒有特意強求。因為他對自己的妹妹有信心，隻要挺過最艱難的第一年，以沈夢雲的堅韌性格會逐漸好起來。
時間似乎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年那麽長，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分鍾，或許是一個小時，沈夢雲終於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她無神的瞳孔閃過一道亮光，雙瞳恢複了焦距，直視著我，淡淡的說道：“雖然是為了活命，但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恭喜你賭贏了。”
聞言，我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有時候死很容易，活著卻真的需要勇氣。
雖然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沈夢雲這種情況，活著還真不如死掉，因為她現在就像一具行屍走肉，隻是哥哥的話讓他活了下來，主觀上卻沒有生存的希望。
“你竟然也會感到愧疚嗎？”沈夢雲眼中的光彩一閃即收，嘴角勾起了一絲不屑的笑容，譏諷道：“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麽還要把我哥哥逼上絕路？我們追求容得下兩人愛戀的世界真的有錯嗎？”
我深吸一口氣，迎著沈夢雲刀鋒般的目光，寸步不讓，冷冷的道：“我對你確實有點愧疚，但請不要誤會，我對把你哥哥逼入絕境沒有半分的歉意。本就是敵對關係，想辦法殺掉對方才是最好的尊重才對。至於你們想要創造二人世界，這點並沒有錯，但完成夢想卻要犧牲數億人的生命，我絕對不會讚同。”
“本以為你隻是運氣好，沒想到口舌竟然也如此犀利，我確實說不過你。說吧！接下來你要怎麽安排我？”沈夢雲想了想，竟然沒有理由反駁，她也不是強詞奪理的人，索性認輸直接轉移了話題。
哪怕沈少雲被勸說失去了求死的意誌，卻不代表問題已經徹底解決，相反，麻煩的還在後麵。神秘界的高層都不是傻子，沈夢雲死了也就罷了，若是活著就算隱藏再好，也會留下蛛絲馬跡，這點就算沈清雅幫忙清理痕跡，也無法徹底消除。
何況，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能隱瞞一時，也隱瞞不了一世。我現在就是依靠救世英雄的功績，暫時壓下那些雜音，總有一天也會爆發出來，因為人都是善忘的。
“我打算找到女友以後就隱居，你跟我一起吧！”我想了想說道。
如今我好歹是高階的陰陽師，加上沈夢雲鬼王級的實力，一旦找地方隱居，就算神秘界的某些人想不開，主動前去降妖除魔，也會铩羽而歸。最重要的，隻有把她放在身邊，我才會徹底安心。
“若是你執意如此，我答應。但你就不怕我那天殺了你，或者闖出大禍嗎？你心中應該清楚，我的心已死，活著的隻是一具行屍走肉。”沈夢雲冷冷的警告。
我暗自磨牙，說實話我真的有點怕，若是隻有我自己，死也就死了，可有了女友這個牽掛，我真心隻想過平靜的日常。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沈夢雲右眼的滅鬼大陣緩緩轉動，我全身就像變得赤果果，被她一眼看透。
“不用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既然做了，我就絕對不會後悔。”我心中一橫，咬牙說道。
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若是任由沈夢雲離開，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就算讓她離開，時間也要滿一年以後，隻有那樣我才會變得安全。
“看來你先前發下的誓言，條件要求相當苛刻啊！”沈夢雲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在滅殺之眼下，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感知，包括我有沒有緊張，撒謊。
“還真是讓人羨慕的能力啊！”我嘴上讚歎，心中卻不斷哀嚎，想到以後每天都要麵對這個家夥，就感覺一個腦袋兩個大。
“談妥了？”沈清雅上前一步，緩緩地開口。目光瞥過我，眼中的異彩一閃而逝。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事實確實如此，沒想到我這個看似愚蠢的家夥，真到關鍵時刻，竟然有如此的智慧，實在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怎麽，你想要殺掉我嗎？”沈夢雲眼中的大陣暗淡，收斂了起來，挑釁道。
“我若是動手，你早就死了。還有，不要以為我看重秦辰那個小家夥，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要知道就算不殺掉你，我也有的是辦法收拾你。身為鬼王級存在，你應該很清楚，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沈清雅低聲訓斥。
沈夢雲打了個哆嗦，纖纖玉手下意識的握緊，本來高昂的頭顱低垂了下來。
作為執掌一方的鬼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雖然沒有親自動手，但卻親眼見識過手下是如何處理那些不肯屈服的家夥。
用火焰灼燒靈魂算是一般的手段，更恐怖的是丟入鬼影群中，被百鬼撕咬，當隻有一口氣的時候，又撈出來。然後補充陰氣，繼續丟下去。如此循環往複，直到對方崩潰為至。
相比那些高階鬼物的手段，沈清雅的估計更恐怖，畢竟她是輪回者，加起來活了足有上千年，對付鬼物的手段，她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從之前戰鬥中，層出不窮的手段就可以看出。
沈夢雲可不想因一時衝動，激怒對方，造成可怕的後果。她是一心求死，可不是找罪受。
注意到沈夢雲終於老實了下來，沈清雅緊繃的神色總算有了一絲放鬆，轉過頭看向我道：“你已經做出決定了嗎？”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對方都是經驗之談，也是真心為我好，可我現在真的一心隻想找到女友後隱居。若未來真的還有天地大考驗，就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