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張天師來也 [ 返回 ] 手機

早就聽說這孫子吃卡拿要特狠,沒想到居然這麽毒,這製造假幣的罪名要坐實了,不死也得牢底坐穿。

“喲,秦哥,怎麽是你。”郭大炮一看是我,驚訝的笑問。

我沒好氣的整了整衣服說,郭大炮,麻煩幫我結下房錢,改天我還你。

郭大炮擺了擺手,示意那兩個守著我的警察讓開,從口袋裏摸出兩張老人頭遞給酒店的服務員,拍拍那服務員的肩膀說:“兩張假鈔而已,沒事,去收銀吧。”

我剛走出連鎖店的大門,郭大炮就追了上來,秦哥,你最近這是咋了,上次看你氣色就不對,這回又拿陰司的假幣開霸王房,腦子沒燒壞吧。

我摸出香煙,歪著頭點了一顆,“甭說了,老子最近撞鬼了,媽的。”

看著郭大炮驚訝的表情,我皺眉說,“咋了,不信?”

“不,老子幹這行也不是一兩年了,怪事見的多了呢。”

“對了,你跟我說說上次那個死人的事情,到底咋回事啊。”我彈了彈煙灰問。

郭大炮眼珠子一瞪,滿臉氣憤說:“你別提這該死的娘們了,媽的,屍體都不見了,真他娘邪門。”

我一聽倒抽了一口涼氣,“詐屍跑了?”

郭大炮搖頭罵,鬼才知道,大半夜的就這麽給丟了,我看這事情嚴重了,秦哥,你既然招鬼,小心這她去找你。”

“滾你媽犢……”

我話音還未落,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心裏正煩著,我看都沒看就掛了。

大炮,停屍間沒視頻嗎?這麽大個玩意跑了,那些人都是睜眼瞎麽?

“秦哥,我可不是唬你,他娘河南妞消失那天晚上,停屍間突然就停電了,攝像頭鬼都沒拍到一個,哎喲,媽的別提了,裏麵那股屍臭……”

郭大炮說到這,喉嚨裏發出一陣咕嚕聲,眼看就要吐了。

我一看這孫子也不像是在演戲,那河南妞死的蹊蹺,就說詐屍也是有可能的,想到這,我又看了一眼纏著紗布的左手,心裏莫名一陣發慌。

“大炮,我還有事,有河南妞的消息記得通知我。”我說。

郭大炮幹嘔了兩聲,拍了拍胸口,秦哥,我說你這麽關心這娘們,不是你馬子吧。

我操,老子馬子會去發廊當雞麽?滾!

我懶得搭理他,打了聲招呼就往回走,桃紅給我的錢是偽鈔,我還得打起精神回去掙錢,媽的,有錢的時候永遠不知道錢的重要性,沒錢的時候人比草賤。

沿著解放路,我咬著香煙慢悠悠的晃**著,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我老感覺自己有點飄,腦子動不動就走神、發懵,兩條腿機械性的往前移,心裏空****的,像是沒有靈魂的皮影。

手機響了,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這次我沒有掛,我已經沒有生氣的念頭了。

也許是因為桃紅的原因,我總覺得這些詭異的事情與我脫不了關係,這種強大的心理恐懼讓我快要崩潰,這對於一個心理醫生來說是極不正常的。

“秦哥,我的老天,終於聯係上你了,我他媽都快要瘋了。”那頭傳來菜花激動的聲音。

“菜花?”我一個激靈,清醒了許多,聽到他熟悉的聲音,我有種想哭的感覺。

“菜花,你狗日的死哪去了,老子找你都快找瘋了,我操。”

菜花說,秦哥你別草了,我他媽在機場都當了一天的傻鳥了,你再不來接我,我都得瘋了。

車站,啥意思,你,你小子不會是來我這了吧?我問。

當然,這麽有趣的事情,怎麽能少了我,不多說了,快來接老子。菜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用力搓了搓臉,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打了的士往機場奔去。

遠遠我就看到菜花坐在廣場的椅子上啃著漢堡,滿臉的憔悴、焦急,一雙賊大的眼珠子四處溜著。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中有些發酸。

我是個沒有真正朋友的人,如果說有,我想菜花能算上一個。

“菜花!你狗日的終於來了,再不來老子就翹辮子了。”我繞到他麵前,摘掉他的墨鏡,罵了起來。

菜花扔掉漢堡,一擦嘴上的油漬,用力的錘了我一拳,“秦哥,我的親哥哥,你咋成這副模樣了。”

“你被女鬼纏一個試試,在這等了多久了。”我點了根煙,吸了一口遞給他。

菜花貪婪的吸了兩口,露出大黃牙嘿嘿的笑道:“怎麽樣,女鬼草起來爽吧。”

“爽個屁,少在這幸災樂禍,什麽時候到的。”我提起他的大包裹,伸手攔了一輛的車。

“昨天晚上,老子又沒你的詳細地址,你狗日的手機也打不通,老子在這蹲了快一天了。”

我說,“你怎麽換號碼了?”

菜花說,我上次看了照片就覺得怪,想讓一個師父幫我看下照片到底是不是鬼,嗨,還真他娘邪門了,剛把手機連上電腦,係統就崩了,手機也報銷了,我一看不對勁,得叻,看來還挺凶,我還是趕緊過來,怕晚了,你小命就沒了。

車來了,我拎了包上車,包裏叮咚響,我問菜花,這裏麵是啥。

菜花,都是寶貝,今天晚上看我不草死那三八。

菜花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一臉的橫樣,嚇的一旁司機臉都綠了,我怕那司機多問,也沒再說什麽、

到了家裏,菜花從包裏掏出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八卦鏡、銅鈴、紅線、羊毫、鐵牌,符紙,還有許多我叫不出名字的玩意。

我操,還挺齊全,敢情這是幹上了?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兄弟我今天開張,能不齊全點麽?

開張?合著,還真幹這行了?我說。

菜花說,那還有假,店都開了半個多月了,秦哥,你今天可是我的第一單生意,咱可不能搞砸了。

說完,他拿了個羅盤裝模作樣的在房間裏轉了一圈。

完了,這孫子是拿我當小白鼠了,“菜花,你能看懂羅盤麽?”我有些心虛的問。

菜花毫不猶豫的說,不懂。

我有些火了,不懂,你他媽裝幾把毛啊。

菜花扶著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說,秦哥啊,這你就不懂了,這叫套路,管他懂不懂,這架勢得了,放心吧有本天師在這,今晚準備讓那女鬼服服帖帖的。

我說,“在我這你就別裝了,來點真本事吧,我看這次有點懸,兄弟的命就全捏在你手裏了。”

菜花說,秦哥,你?好呢!

他拿起一把紅繩子在中間係了個鐵坨坨,仍在床頭,又拿了一把符,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遞給我,“秦哥,這是護身符、這是平安符、這是驅鬼……”

沒等他廢話,我一把抓起全都塞在口袋裏,“行了,別嘰歪廢話,就這點了?”

菜花說,咱們還得出去趟,買點糯米,買隻雞,買雄黃。

我問,有啥用?

菜花裝深沉笑道:“別廢話,走著。”

到了南門菜市場,菜花挑了一隻紅色的大肥公雞,要了一斤糯米,買了雄黃酒。

買好了,走到勝利橋的時候,這孫子一拍額頭說,哎呀,尼瑪,忘買剃須刀了。

我說,剃須刀我有,三環水洗,保管幹淨。

他眨了眨眼說,那玩意不管事,必須得買刀片的那種。

我說,都啥年代了,你還用刀片,小心破傷風。

“你懂個屁,是給你用的,不是給我。”他白了我一眼說。

我看這天都快黑完了,心裏更有些慌了,說,還是算了吧。

菜花看了我一眼,秦哥,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刮不掉,你他媽可別怪我。

我說,老子是飛利浦的,刮你鳥毛都不成問題,回家。

走了沒幾步,懷裏的大公雞就喔喔的叫了起來,我抬手就甩了它一巴掌,奶奶的,離天亮還早著呢,叫個屁啊。

我越打,那大公雞叫的越歡了,我伸手就要扭斷它的脖子,菜花攔住我說從手裏把雞搶了過去,秦哥,這雞可不能扭死了,今晚還得靠它呢。

也怪這雞到了菜花手裏就不叫了,走了幾分鍾,我老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一打寒顫,全身都麻了。

秦哥,你們這的人真小氣,裝這麽多路燈當擺設的?

我也在納悶,平時不是這樣的啊,車來車往的很熱鬧,今晚是挺怪的。

“不知道,可能是維修吧。”我說。

在說這話的時候,我覺得有雙眼睛在背後冷颼颼的盯著我,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橋那頭一片漆黑,啥都沒有。

別問我,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可能是人的一種潛意識吧,這跟人的體質也有關係,就好比有人天生能看到鬼,天生童子身,具體我也說不上來。

“我說,秦哥,你沒必要怕成這樣吧,都說了有本天師坐鎮,今晚那小**必定魂遊西天。”菜花見我老是回頭,給我點了根煙,寬慰說。

快要下勝利橋的時候,對麵一輛汽車飛快的從橋頭掠過,借著燈光我回頭一看,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正靠在橋欄杆上,我和她的目光相接時,她衝我詭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