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被兩個穿製服的男人一左一右架著,不停地掙紮著喊道:“你們想要幹什麽。”在他右邊的是個高個子,甕聲甕氣的罵道:“給老子安分點,媽的。”

田青還要想說,看到大個子雙眼目光如寒刀,也不敢再爭辯了。幾個穿製服的將他和老頭扔到車裏,然後也跳上了車,開動麵包車,一溜煙而去。

在車裏,田青看到車上還有三個同樣是衣衫破爛,逢頭垢麵的人,其中一個還是女的,傻兮兮的笑著,目光呆滯,嘴角不斷地留著口水。另外兩個也看不清實際年紀,一個低著頭,含糊不清的在那自言自語。一個哭喪著臉,就好像誰欠他一萬塊錢似的,不停地搖頭晃腦。

看到這情形,田青就是在笨,也知道這幾位不是白癡,就是傻子。再看老頭,卷縮著身體還躺在那裏睡覺。

田青不知道這些人想要幹啥,心裏真有些害怕起來,動手推搡了正在睡覺的老頭幾下。老頭竟然翻個身,依舊酣睡不已,不過口裏嘟囔著吐出了幾個字:“既來之,則安之。”

麵包車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之後停了下來,那幾個穿製服的將田青幾人都從車上趕了下來。田青下車以後,發現在他麵前的是一排很破舊的平房,周圍荒草叢生。高個子像是對待犯人一般,吆喝著將幾人趕到了一個房間裏麵。

房間很大,裏麵空****的,隻有一些破爛的草席和被子。再將幾人趕到房間裏麵以後,高個子沒有說話,轉身走出去,並且關上了門。

關上門之後,高個子取了一把鎖,鎖上之後,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子走了過來,恭敬的遞給他了一支煙,親自為他點著之後,陪笑著說:“隊長,今天我們是不是完成任務了。”

高個子吸了一口煙,說:“完成個屁,局長讓我們三天之內要把市區裏的瘋子,乞丐全部清理幹淨,要是被上邊檢查的發現一個,你我吃不了兜著走。”

那小子又笑著說:“隊長,是那位大人物要來雲城啊,這麽興師動眾的。”

高個子嘿嘿笑著,拍了拍那小子的肩膀說:“告訴你吧,是帝國的副總統。對了,以後就有你負責給這些人送飯。”

那小子立馬一臉的苦相,哀求似的說:“隊長,別啊,你還是派別人吧。”

高個子踢了他一腳,罵道:“就讓你狗日的送,咋了,不願意是不是,不願意給老子滾蛋。”

要說田青還真是個黴蛋,剛到雲城,下了火車,就被旅社的那些家夥騙了,現在卻又趕上清掃乞丐,把他弄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坐在那裏,看著身旁癡癡傻傻的另外幾人,心裏真是欲哭無淚。

房間很大,卻隻有一個很小的窗戶,裏麵顯得既悶熱卻又很潮濕。田青很鬱悶的坐在牆角。老頭兒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嘻嘻的安慰他:“小子,別氣磊,我還是那句話,既來之,則安之,說不定壞事也能變成好事那。”

田青苦笑著說:“老伯,你就不要安慰了,我知道自己啥命。”

老頭哈哈一笑:“小子,你雖然命犯天煞,但是絕非平凡之人,如果你能化解七七四十九劫,就可以翻雲為雨,前途一片光明。”

田青依舊苦笑,說:“老伯你又不是算命的,別逗我了。”

老頭小眼猛地一睜,顯得很是精光閃爍,臉上很不高興的樣子,說:“小子,我不會算命

,你可知道老夫是誰?”

田青驚異的看著老頭,就在這一刻,他感到麵前這個老頭不再是一副猥瑣怯懦的樣子,而是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氣勢。老頭看到田青沒說話,接著說道:“告訴你,小子,老夫乃是鬼穀子傳人袁天罡第四十二代傳人,人稱‘鐵麵神相’的袁南天。”

田青隻上學到初中,那裏能知道鬼穀子,袁天罡何許人也,愣愣的看著老頭說道:“鬼穀子,袁天罡是什麽人啊。”

嗤,老頭本想著田青聽到鬼穀子,袁天罡的大名定然會大吃一驚,佩服之至。那知道這小子根本沒聽過,心裏自是失落,垂頭喪氣的說:“鬼穀子是古代很有名的一位大師,天文地理,命理脈相,無一不通,無一不曉。我祖上袁天罡,更是繼承了鬼穀子精髓,參透天機。。。。。。”

田青有些不相信,也難怪,老頭這副德性,混的比自己還慘,居然說自己是什麽鐵麵神相,隔誰誰都不可能相信,隻能認為這老頭腦袋秀逗了。

老頭說了半天,看到田青還是不相信的樣子,有點兒著急起來:“小子,老夫說的可都是真的,你別不信。”

田青心軟,笑著說:“好了,老伯,我相信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那裏是相信的神色,分明就是同情和憐憫。

老頭看來也是個強脾氣,吹胡子瞪眼睛的看著田青說:“小子,看來你還是不信啊,今兒老夫就露一手讓你瞧瞧。”說著,憤然起身,走到了那個癡笑的女人身旁,抓起她的右手,查看了起來。

女人絲毫沒有拒絕老頭,隻是嘿嘿的傻笑著,口角不斷地流出口水,目光癡癡呆呆的。老頭看了不到兩分鍾,抬頭對著田青說:“此女鳳眼柳眉,掌心紋理清晰,鼻尖暗紅落痣,實乃其夫遭遇不測,為情所困,導致失心瘋。不過此女麵相慈和,不會是流浪之相,相信一會就有她的家人前來接她。”

田青根本不可能相信,權當一聽,不過臉上這回裝著很相信的樣子說:“老伯,你真厲害。”

老頭嗬嗬一樂,走到了田青身旁,又坐了下來,竟然不再說話,閉著雙眼,打起盹來。隻過了片刻工夫,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門被打開,剛才抓田青的那個高個子領著一個年輕的女子進來。

那位年輕的女子看到癡笑的女人,馬上跑了過去,拉著她的手,關切地說:“姐姐,我可找到你了。”

高個子站在年輕女子身後,說:“她真是你姐姐啊,咋變成這副模樣了?”

年輕女子關切的看著癡笑的女人,有些悲哀地說:“我姐夫前段日子遭遇了不幸,我姐姐因為思念和悲傷過重,就變成這樣了。”

兩人說話聲音不小,字字都傳到田青耳朵裏。田青這才有點相信老頭的話了,不有側目朝著老頭看過去,發現他居然笑嘻嘻的也看著他。

等到高個子領著那兩個女人出去以後,田青迫不及待的跳起身,睜大著雙眼,看著老頭,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真是神算。老伯,那你快給我說說我要經曆七七四十九劫到底啥意思啊。”

老頭這會不著急了,慢條斯理的將眼光飄向別處,就是不回答田青的問題。田青著急了起來,知道老頭是氣他剛才不相信他,搖著老頭的肩膀,哀求一般的說:“老伯,剛才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快點給我說說嘛。

俗語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田青這幾句好聽的話一說,老頭也沒在為難他,緩緩地說道:“我觀你麵相,隻能看到你是命犯天煞,依命書來說,犯天煞者,地克親人,須曆劫四十九劫。犯天煞之人,必非平常人,隻有曆劫幾世,方成大道。”

老頭所說的話,田青幾乎聽不懂。隻能愣愣的看著老頭,說:“老伯,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啊。”

老頭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天煞衝破軍,孤獨一生命。凡是天煞命,克父克母克親人。若是女人生在煞時,必將成為禍延國家的妖物。你知道慈圓太後吧,那個女人就是天煞女格命,你看將國家禍害成啥樣子了,幸好你是男人。”

田青尷尬的笑了一下,沒有打斷老頭的話語。老頭接著繼續說道:“據古書記載,天煞命者,皆為天星犯戒而被貶入凡塵的神人,他們需要幾世渡劫。這些隻不過是遠古的記載傳說,大可不信,但是我祖上袁天罡曾說過,天煞命從一出生開始,克父克母克是四十九劫的第一劫,若這人命硬,度過全部劫數,就可以覆手翻雲,逆天改命。”

老頭剛說完逆天改命四個字,猛然之間,隻聽到外邊天空傳來一聲驚天炸雷。這聲雷動靜特別的大,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顫抖,那兩個癡傻之人被這聲驚雷嚇得卷縮在牆角,顫顫的發抖著。

田青亦被這聲驚雷所震,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老頭在聽到這聲驚雷以後,雙目圓瞪,整個人呆滯在那裏,無緣無故的嘴角冒出絲絲血跡。

一聲驚雷之後,大地恢複了平靜,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田青看到老頭身體似乎有些僵硬,雙目滿是悲涼,嘴角絲絲血跡,從地上爬起來,大聲說:“老伯,你沒事吧。”

老頭猛然噴出一口鮮血,身體隨之癱軟下來,無力的倒在田青懷裏,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小子,老夫大限將至,你好好聽我說。”

田青雖然與這老頭才相處不過半天的時間,卻已經有了感情,連忙抱住老頭,說:“老伯,你先不說話,好好休息一下。”

老頭搖搖頭,苦笑著說:“小子,我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我。”田青點點頭,嗯了一聲。老頭接著說:“我因為泄露天機太多,今日就是我報應之時。我有一個女兒,名叫袁紫燕,我希望你以後能找到她,替我好好照顧她。”

老頭說完,又費力的從懷裏掏出一本殘破的羊皮書卷,遞給田青,說:“小子,這是我袁家世代傳下來的,叫天機驚世錄,是一本無字天書,從來沒有人能夠解開它的秘密,希望你能夠揭開其中的秘密。”

老頭說完這些話,已經氣喘籲籲。田青將老頭放著背靠在牆上,一邊輕輕拍打著老頭胸部,一邊說:“老伯,不要說了,先歇一會。”

老頭無力的閉著雙眼,胸間起伏不定。田青看那羊皮書卷,上麵寫著五個已經很模糊的字,不知道咋寫的,自己也不認識。翻開第一頁,卻見隻有白紙一張。就在他想要翻下去的時候,白皙的羊皮紙上突然憑空的冒出了幾行字。

驚異的田青叫出聲來:“老伯,這上麵咋會冒出字來。”

本來閉著眼睛的老頭聽到這話,猛地睜開雙眼,激動地說:“你,你看到上麵有字。”田青愣愣的點頭,老頭哈哈大笑起來:“天意,天意!”說完,身體猛然一僵,溘然長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