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四奶奶的鬼魂

“桀桀桀桀……”可四爺爺隻是笑,並沒有在答話,仔細看去,他的臉色已經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了,毫無血色,再這麽下去估計真的會被折磨至死。

“既然這樣,那我就隻能將你強行驅離了!但念在我們是同鄉的份上,給你兩條路來選,一條是前往陰間去投胎,一條就是我把你除掉,省的你再害別的村民!”師傅說著,從隨身的包中取出了一把古樸的油燈來。

這油燈看起來得有些年頭了,被捏磨的棱角都有些圓滑了,一條黑色的燈芯伸出,小拇指肚大小,扔在路上估計毫不起眼。

可師傅將這油燈點著後,火光搖曳,居然迎著風也沒能將其吹滅,被他拿著就向地上的四爺爺靠近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地上的四爺爺口中忽然發出一道又尖又細的聲音,刺的人耳朵都發疼,然後猛地從地上躍起,向著人群中撲了過去。

“嘎嘎嘎嘎嘎,我死了連我的魂魄都不放過,你們這些人都得死!都得死!桀桀桀桀……”四爺爺狀若瘋狂,身形真的比猿猴還要靈活,一咧大嘴一口大黃牙露了出來,嘴角也有白色的泡沫流出。

村民們都被嚇懵了,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逃跑,一個離的最近的中年男村民一下便被他抓住了,輕輕一揮,居然直接把他甩飛了好幾米遠,跌在地上好一會都沒有爬起來。

而這個男村民正值中年,一把子力氣,經這一著後卻大病不起,生活自理能力也廢了,沒用兩個月就撒手人寰了。

但這都是後話了。

“四嬸!你真是太過分了,我隻能把你除掉了!你們還在發愣什麽!趕緊把他給我按在地上!”師傅有些急了,大吼道。

村民們這才回過神來,婦女帶著孩子瘋狂地往家跑,男人們則一下圍攏了過來,各自抓住四爺爺的一處衣角,死命地把他往地上按。

不過足足上去了二十幾個精壯的中年漢子,才勉強把他壓在了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可四爺爺還是大罵不止,嗓子都快沙啞地發不出聲音了。

這時師傅端著油燈上前,直接把那一撮昏黃的火焰放置在了他的胸口處,馬上就讓他聲音一斂,卻緊接著又傳變成了淒厲的慘叫,比野貓繁殖期的叫聲還要淒慘!

“張叔,你這是……”

一些村民見狀又擔憂了起來,拿火這麽炙烤四爺爺,雖說火焰很小,可時間長了也受不住,這樣做真的行嗎?

有些年輕人氣憤,還是不相信師傅,覺得四爺爺這是精神病發作了,拿起手機來就要報警,還有的要撥打120。

但四爺卻斷然喝止:“想讓你們四爺爺活命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而且也不知為何,四爺此時的身上隱隱地透露出一股子莫名的氣勢,讓這些大小夥子都從心底升起了一股子涼意,一個個全都灰溜溜地將手機收了起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四爺爺胸口處的那片肉都被烤的發出焦糊味了,師傅卻還是沒有收手,眼神與身上的那股子氣勢也越發讓人心悸了起來。

“哇!”

突然,四爺爺又發出了一道尖銳的叫聲,一下便安靜了下來,口中也吐出了一口老血,又黑又紅,並夾雜著一些塊狀物,十分惡心。

與此同時,師傅霍然起身,向著一處空氣道:“四嬸,想不到你體內已經積累了這麽深的戾氣了,留你不得,哪裏走!”然後向著那裏快速跑去,像是在追趕著什麽東西。

村民們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了幾口大氣後才開始手忙腳亂地把四爺爺往家裏抬。

而四爺爺這時候看起來已經快要沒氣了,雙眼無神,頭發蓬亂,麵如白紙,也感覺不到胸口處的疼痛。

……

……

師傅消失了一個多小時後又回到了村中,灰頭土臉,很是狼狽,卻一頭就紮進了四爺爺的家裏,在那裏守了一晚,並且整整一夜都沒合眼。

幾個中年村民讓他回去休息,他斷然拒絕,因為現在隻有他自己知道,四奶奶的鬼魂已經積累了很深的戾氣,連他都沒能將她除掉,怕它會再返回來害四爺爺。

幸好的是,一夜無事,四奶奶的鬼魂並沒有再返回來。

第二天一早,母親便給我打了電話,給我說了這件事情,說是幾個鄰居要輪流照看孤苦無依的四爺爺,我父親不在家,隻能由我先看著家裏的小賣部了。

我家的房子是坐北朝南,大門朝著村裏的街道,所以父母便在挨著大門的偏房裏開了一處小賣部,販賣醬醋油鹽等生活必需品,農村的一些朋友應該都知道這樣的農村小賣部。

父親在外麵的工地打工還沒有回來,如果把小賣部關了,一些村民隻得跑去鎮上打醬油老醋,所以母親便讓我請了假,幫忙照看兩天,也不耽擱學習,況且以我的體質根本就不用學習也能考上一所好大學,甚至有可能進省市的體育隊。

我從學校回來後,先是去看望了四爺爺,見他的模樣比母親敘述的還要淒慘,不禁有些心疼,這老頭一輩子無兒無女,老伴四奶奶生前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落成現在這般模樣真是有些可憐,看他的狀況應該也活不過半個月了。

可我並不相信是四奶奶的鬼魂把他害了這一說法,那時在四爺爺家也沒跟師傅多說幾句話,心裏還是對他抱著成見,都人命關天的大事了,還在這裏忽悠人,也不怕遭天譴嗎?

……

天色逐漸地又黑了下來,照看小賣部真不是個好活計,一天下來雖然沒做多少事,卻也是把我坐的兩眼昏花。

母親在六七點鍾回家了一趟,做好了飯菜後就又去四爺爺家了,並囑咐我到晚上十點多時再關店門睡覺,因為一些村民很晚了還會來買煙抽。

我也隻好又無聊地發起了呆來,等著十點鍾的到來。

一番煎熬之後,牆上的老鍾終於響了起來,時針也指示到了十點的方位。

“妹的無聊死老子了,關門睡覺!幸好從學校回來時借來了瘦虎的平板,這下可以靜靜地欣賞那幾部‘日本文藝片’了,嘿嘿。”我猥瑣地一笑,自語著起身就要去關店門。

瘦虎也是我們村的一個半大孩子,比我小一歲,但跟我一個學校,不過他卻不是考體育進去的,而是憑著優異的成績考進市一中的,當時中考這小子在市裏的紅榜排名第三,歡喜的他家裏人大擺筵席,宴請了村裏所有的人家。

不過這小子雖看起來文質彬彬,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有幾分人模狗樣,可他的愛好我卻再知道不過了,那就是喜歡看日本文藝片(你懂的),用家裏給的錢買了一個平板電腦,可謂是閱片無數。

來到店門處,我正要將這年久失修的老木門給狠狠地鎖上,而就在這時,卻有一道蒼老而又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小夥子,先別關門,我想買點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