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陰陽鬼經

“張叔,您怎麽來了?快到屋子裏來,正好開飯了就一塊來吃吧。”父親來到院子中,憨厚樸實地笑著道,臉上也滿是尊敬。

“我以前跟你父親是故交,聽說老三你從外麵回來了,就來這裏看看,順便查看一下倫子的身體。”師傅也笑道,手上提著幾個小菜和兩瓶燒酒,看來是有備而來。

“承蒙張叔的關照啊,倫子他已經醒過來了,隻是行動還有些不便,正在屋中準備答謝您老的救命之恩呢,那晚若不是您及時出現,恐怕他已經被四奶奶給害了。”

“什麽?倫子已經醒過來了,這麽快?”師傅明顯的一怔,神色忽然變的有些不可思議起來。

“是啊,張爺爺,我已經醒過來了。”我這時也強忍著虛弱來到了門外,對著這個頭發斑白、身軀有些佝僂的老頭說道,語氣中也多出了幾分尊敬。

經過了四奶奶這一著,我知道自己以前可能是真的誤解了他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隻是一般人看不到罷了。而那晚就在我看清了四奶奶的恐怖樣貌後,也是他大呼著出現,敢向鬼魂呼喝,並說能夠除掉它,想必真的是一個高人吧,那些卜卦測命的本事也應該不都是騙人的把戲了。

“你……怎麽醒來的這麽快!”師傅看到我,身形都輕微地晃動了一下,能看的出他十分吃驚,然後很快,他邁動了腳步向我走了過來,兩雙滄桑而富有精氣的眸子也緊緊盯著我,像是要把我望穿一般。

“我……您……”我被他這麽盯著不禁有些慌張,語無倫次地囁嚅道。

“張叔,倫子他怎麽了?難道還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父親見狀則又有些擔憂起來,還以為師傅是看出了我還隱藏著什麽不好的症狀,並沒有完全恢複。

“哦哦,沒事,沒事,倫子果然已經恢複如常了,隻是身子骨還有些虛弱而已,就是我有些奇怪,按說平常人被鬼魂的戾氣入體,輕則臥床十天半月,重則受盡苦痛折磨,抑鬱而終,倫子卻隻用了三天就醒過來了,實在是不多見。”師傅這才回過神來,悠悠地道說出了這麽一段話。

“哦?什麽意思?”我無法理解他的話,又怔然道。

“我們還是進屋說吧。”師傅的表情恢複了平靜,然後又轉過頭來看向父親,“老三,你把大門給拴上,今晚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告知於你們。”

“重要的事情?告知我們?難道我們家要遭什麽大的災難了嗎?”母親聞言麵色一沉,吸氣道。

“烏鴉嘴,先別問了,張叔讓栓門就栓門,有什麽話到屋中再說。”父親雖然也眼皮眨動了一下,卻向著母親訓斥道。

母親隻好心神不安地去照辦了。

我們四人進屋後師傅吩咐將堂屋門也拴上,然後才與我們在飯桌上坐了下來,這讓我與父母更加地惴惴不安了,猜想著難道張神仙真的算出我家要有什麽大事發生嗎?

可師傅卻並沒有急著說事,而是動作安逸地給父親斟酒,並一邊夾菜,吃的不亦樂乎。

父親也不好問什麽,隻好默默地作陪著,他本來就不善言談,心裏裝著事情就更加不知如何說話了。

但酒過三巡之後,一旁的母親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眼淚也如同決了堤,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張叔啊,您是不是算出我家要遭什麽大災了,所以才特地來安慰?我知道您是一個好人,可如果我家真的有什麽,您直接說出來就好啊!是不是我家倫子得罪了四奶奶的鬼魂,活不長久了?”

我見狀也心中一酸,母親為了我在這三天中也不知哭了多少次了,忽然有些暗恨自己不爭氣起來,平日裏看著自己挺強壯,卻讓父母操勞至此,覺得很堵的慌。

父親見母親哭起來也慌了神,急忙站起來說道:“對!張叔,您就說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在四奶奶活著時自問待她不薄,就不信她真的要將我老三的兒子給害死!”

不知為何,師傅先是環視了我們三人一圈,眼神中忽然透露出絲絲的歉意來,然後才將手中的酒杯放了下來:“你們這是做什麽啊,我來這裏並不是要給你們解卦的,你們家也安然無災,那四奶奶的魂魄也被我除掉了,怎麽會再來害你們?”

“那您為何要讓我們把房門拴上?”母親緊接著又問道。

“我……我今天來,其實是有一些事情想要拜托倫子的,隻是這些事情不能讓其餘的任何人知道。”師傅的語氣忽然有些為難起來。

“拜……拜托我?”我聞言本能地就站了起來,聲音中夾雜著難以置信,既然這是一個能夠捉鬼驅邪的高人,又有什麽事情能夠讓我來幫他呢?

師傅沒有急著答話,而是先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後雙手緩緩伸向了隨身攜帶的那個油布包中。

我與父母的眼頓時都瞪的很大,不知他到底是要做什麽。

很快,師傅從那油布包中取出了一樣東西,用一塊破油紙包著,上麵布著一些汙痕與灰塵,顯然是有些歲月了。

他在我們疑惑的目光下打開了這張油紙,一本泛黃的書籍隨即映入了我們的眼中。

這油紙中包著的正是一本書,看版式應該是古代時候的,但具體是哪個朝代的就不得而知了,隻是一看便知它應該存放了很長時間了。

“陰陽鬼經……”我心下奇怪,不知他為何要掏出一本書來,便下意識地將這繁體書名給念了出來。

“倫子,我現在將這本書交給你,你願意接受嗎?”師傅捧著這本書,像是在捧著一塊貴重的至寶,神態都顯得很虔誠。

“交給我?”我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也就是說,我想收你為徒。”

師傅的這句話音一落,我和父母三人全都靜默了一下,母親也一下停止了哭泣,一時無法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