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作法(1/3)

爺爺警告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拔腿快步走了過去。

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也不敢再開口,亦步亦趨的跟著爺爺過去看情況。

本來這種時候人心就不穩,對於這些東西忌諱得很,我這樣傻兮兮的說出來,要是剛好應驗了,那就是坐實了烏鴉嘴這稱呼。

“唉,山子這回恐怕是要歇上幾個月了。”才趕到那邊,就聽到一個老人歎息道。

爺爺帶著我擠進了人堆裏邊,被叫做山子的年輕男人跌坐在地上,左手臂以不符合常理的角度彎曲著。一看我就知道,是裏邊的骨頭斷掉了。

找了兩個家住得近的男人把他送回去,爺爺的臉色又變得很差。

“他屬什麽的?”冷不丁,爺爺這麽問道。

村長聞言,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不確定的回答,“那娃子好像是……屬雞。”

“除了女人不能來幫襯,屬雞的男人也不行。”爺爺語氣嚴肅至極,“多找幾個屬龍的,二十五以上的男人來壓壓場。”

我一句話都沒聽懂,隻能尷尬的在旁邊站著。

等村長都應了下來,又問了別的要求,走得遠了,爺爺才慢悠悠跟我解釋,“老妖怪本身就是蟲類,屬雞的跟他犯衝,又壓不住他。”

“那屬龍的男人呢?為什麽要屬龍的?”我追問。

“壓鬼。”爺爺說著,往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人聽得到我們的談話後,又接著解釋,“凡是冤死的人,總要出點兒幺蛾子,不然怨氣出不來。”

“男子屬陽,龍在古時候就代表天子,天子又是萬人之上。”

爺爺說完,我點了點頭,多多少少也算是明白了。

之前就有個說法,龍氣壓邪祟。

男子本就屬陽,再加上是龍年出生,克製邪祟的同時,又帶了那絲萬人之上的龍氣。

這種人半夜就算遇到怨鬼索命,也可以安然無恙。不過我也挺意外的,原來還能壓鬼。

想著,我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那照這麽說,村裏可能要出事情

?”

爺爺看了我一眼,我從他眼睛裏看到了一如既往的無奈:“鬼被壓住了,倒是鬧不出什麽來,麻煩的還是那老妖怪。”

幾句話的時間,村長人就回來了。剛剛聚在一塊兒幫忙的男人散了大半,就留下了幾個。

“這麽多屬雞的啊?”我有點兒意外,順口問了村長。

沒想到他麵帶苦澀的搖搖頭,“那些娃子都惜命呢!”

我一聽就懂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這些事情壓不到人家頭上,不能硬逼著大家夥兒出力。

爺爺擺擺手,反倒是一臉平靜:“這麽幾個人就夠了,你就別摻和了,這檔子事情我會處理。”

“這……”村長看了看那幾個人,又看了看爺爺神情猶豫。

“就聽我爺爺的吧!”我見狀,出言勸解,“這些事情都是有因有果,村長你本來就是無關人士,帶頭摻和了這麽久,說不定真要出事情。”

我剛剛說完,爺爺就冷笑一聲:“不會讓你丟了這頂官帽的,趕緊滾回去。”

村長聞言,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不少,連連道謝之後就走了。

“……原來他是擔心那頂官帽。”我訕訕說道,“我還以為是擔心大家夥兒的安危。”

“這種人,為了那點兒權力,命都可以不要。”

爺爺冷聲解釋,然後吆喝著把那幾個男人叫了過來:“隻要不是屬雞的,留著沒什麽。這活計不損陰德,也傷不到人,更不會讓你們這些娃子早死幾年。”

爺爺還打算說些什麽,膚色黝黑的男人擺了擺手,憨憨一笑,“不用說了,李叔你說啥咱們幹啥,這是整個村子的事情,又不是啥小事情。”

他說著,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另一個男人,又對爺爺說道:“咱還能脫了幹係不成?”

沒有再多說什麽,爺爺點點頭,找好了位置,安排著幾個男人抬棺材。

我則是因為力氣不夠,被使喚去買了幾隻大公雞,又跟村長媳婦兒要了點兒朱砂。

“爺爺,大公雞

我拴這兒,朱砂怎麽辦?”我把幾隻公雞的腳綁住,扯著嗓子問不遠處的爺爺。

他看都沒有抬頭看:“搬幾張桌子來,跟你花蓮嬸嬸借點兒紙筆,要宣紙跟毛筆。”

我剛想再問一遍朱砂放哪兒,爺爺已經又著手吩咐那幾個男人了。

別無他法,我再三確認朱砂包好了,貼身裝在了上衣口袋裏。

差不多半個小時以後,一切我已經準備就緒,公雞也按照爺爺後來的吩咐,殺了一隻放血。

“孩兒,邊上看著,爺爺是該教你點兒東西了。”爺爺用破布擦了擦手,過來把朱砂倒在了雞血裏邊,混合起來。

不出片刻,他已經用混著朱砂的雞血寫了好幾張宣紙,寫的是以前看電視劇裏邊演的那種符籙。

不過不同之處在於,上麵不是什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類的,而是一些潦草到我都看不清楚,也認不明白的字符。

隨後那些符籙被那幾個自願留下的叔叔,分別貼在了棺材的中間和四個角。

可能是爺爺看出了我的好奇,他放下筆之後,開口說道:“等事情完了,去跟你花蓮嬸嬸買幾瓶墨汁,爺爺教你畫符。”

“好。”我一口應了下來,隨後問爺爺,“為什麽爺爺你會畫符啊?”

“那些年做那檔子事兒的,有幾個不會?”爺爺自嘲的說完,對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跟在後麵看。

棺材很快就被下到了墳裏,稍微等了一會兒,沒見有什麽變故,幾個叔叔退了開來。

“怎麽隻有一口棺材?”我想了想,把早上就想問的說了出來。

“其餘的碰火就化成灰了,我讓撒在了土地廟門口。”爺爺說著,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我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爺爺這是在說謊,顯然有什麽隱情在裏邊。但苦於外人在場,不好得跟我講。

想明白了意思,我沒有再問,而是在爺爺的示意下,往後退了幾步。

很快,棺材裏麵有了動靜,像是有人在撓棺材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