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齋星樓的慕容蟬,因為受到白雨棠的冷落正在房裏大發脾氣著。房裏的擺飾全被他摔的稀爛,連價值不斐的一把上好古琴也難逃他的毒手,應聲斷了兩截…

「氣死我了!我究竟哪裏不好,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慕容蟬對著掛在牆上,唯一沒被波及的字畫就是一陣咆嘯。那副字畫還是慕容蟬花了一天一夜的嘔心之作,上麵提的詩詞便是白雨棠曾經念過「琵琶行」片段!

「為了妳我都那樣子犧牲了,妳到底還有什麽不滿,妳說啊!隻要妳肯說,我便馬上改,但為什麽妳卻偏偏什麽話都不肯說呢!」慕容蟬氣奮的抄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下那濃烈毒辣的苦酒…將後將酒杯往前一甩,當下砸得粉碎。

然後扶起摔倒的椅子,坐在上麵直接抓起酒壺就往嘴裏灌去!喝吧!喝給他醉吧,最好醉死都不要活了…

小綿羊聽到自家主子發飆的風聲後,是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慕容蟬的房間,看到滿目瘡痍的犯罪現場,以及像是不要命的在灌酒的男子後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公子…你這是在幹什麽!?」

很難相信一向好脾氣的浮雲公子竟然因為一個女人發飆了!?他在自己房裏聽到一個下人來報的時後還是半信半疑,但當他聽到一群下人討論著這件事的時後,才知道他敬愛的主子真的動怒了…也動了真感情了…

因為愛之深,所以才恨之深啊…他以為他的主子會脆弱得痛哭失聲,哪知事實並非如此,而是直接發飆開罵…幸好他們摘星樓早已經關門打烊了,不然浮雲公子那完美無暇的形象可要徹底破滅了!

「我幹什麽!?我在生氣!氣自己有眼無珠,氣那個女人沒心沒肺!她是什麽東西,竟敢無視於我,還躲我躲到擁美樓去,這不是存心讓我難堪嗎!?」慕容禪一手抱著酒壺,一手指著小綿羊大聲吼著,一副勸你最好不要阻止我的表情。

小綿羊回道:「是啊,公子,那艾麗斯真不是個東西,你早點看清她的為人也是好的!憑公子的條件,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女人嗎?那個艾麗斯,我看根本就是偽君子…」

「不準你這麽謗論艾麗斯夫人!」不等小綿羊說完,慕容蟬早已經氣到聽不下去,於是出聲吼了小綿羊一句。

小綿羊明顯呆愣住了:你不是恨她嗎?怎麽跟著你罵她也不對呢?

慕容蟬的複雜心思豈是單純的小綿羊能夠懂的!?

摘星樓的鴇爹見火藥氣氛稍稍平息的一點,好不容易壯起膽來小聲說道:「那個…公子…奴家有些事…想找您商量一下…」

慕容蟬回頭瞪了小綿羊一眼:「罰你替我把房間給收拾幹淨!」然後頭也不回的跟著鴇爹走出了房門!

小綿羊哀怨的看著滿地的狼藉,忍不住哀嚎出聲!

*

來到了某間雅房,鴇爹語重心長的說道:「公子…您最近的行徑…讓很多人看不下去呀!總是神秘高雅的浮雲公子不再神秘了,還一天到晚拋頭露臉的,整天追在一個女人的後頭,很多人在看我們摘星樓的笑話呀!」

這個鴇爹已經四十好幾,眉眼間也已有了歲月的蒼桑,是這間摘星樓裏,唯一能在慕容蟬麵前說得上話的男子。

鴇爹繼續道:「很多權貴人家的小姐們,都紛紛表態不再我們摘星樓,而改到擁美樓那裏尋花問柳,公子雖然在平民間搏得了名聲,卻在權貴裏丟失了麵子呀!」

慕容禪慚愧的低下了頭。他承認自己是被愛情衝昏了頭,所以完全沒想到自己一個人的言行舉止,竟會給摘星樓帶來多大的傷害及麻煩…如果摘星樓的生意做不下去了,被波及的不是隻有他一個而已啊…

「對不起…我會收斂的…」慕容蟬真心懺悔著。

鴇爹是個有見識的男人,他慈愛的摸了摸慕容蟬那秀美無雙的臉蛋,歎了一口氣後說道:「孩子,爹爹知道艾麗斯夫人是個值得去愛的好女人,但是…身為男孩子家,是不可以這樣厚顏無恥的倒貼給人家呀!你必須讓她來愛你,讓她來疼你,讓她追著你跑才是啊!」

「可是…我已經很努力地想讓她愛上我啊…但是…」

鴇爹溫和一笑:「因為你的方式是錯的!你這樣做,隻會嚇到她,並且把她越推越遠…」

慕容蟬不解,張著一對大眼又問:「可是…我若不主動的話,她是不可能會先來愛我的…這又要讓我如何顧及男兒家的麵子呢!?」

鴇爹神秘一笑:「倒貼最高明的地方,是讓艾麗斯一個人覺得你在倒貼,而其它人卻不這麽認為!」

啊!?

鴇爹十分自信的笑著說:「總之,相信爹爹的話包準沒錯!往後幾天你都別去找艾麗斯,隻要她覺得身邊少了什麽的時後,她自然會來找你啦!而你呢,就乖乖的待在摘星樓裏,替爹爹**幾個孩子吧!」

「為什麽要我**?」慕容蟬不解。

鴇爹曖昧一笑:「萬一哪天你嫁出去了,那我們摘星樓還要不要做生意啊?」

「討厭啦!」慕容蟬羞紅了臉,手足無措的的樣子實在可愛極了!

*

幾天後

張宜帶著一票姊妹來到了白雨棠的食為天,一開口就問:「艾麗斯,妳家的浮雲公子呢?怎麽一連幾天都見不到人影呀?」

文楓沒給張宜好臉色看,冷著一張臉回道:「什麽妳家我家的,浮雲公子的腳長在他自己身上,愛來不來都不關我們家夫人的事!」

張宜摸了摸鼻子,改口問道:「那麽…你家的艾麗斯夫人呢?」

文楓竟然吃這套的紅了一張小臉,好半天才張口結舌著:「剛剛義診回來…還在二樓房間…」

張宜道:「文楓啊,麻煩你端出幾隻烤鴨招待一下我這幾位姊妹,我上去找一下艾麗斯!」

張宜隻身一人來到二樓,見門沒關就直接走了進去,意外的發現白雨棠竟拿著一本書看著窗外底下往來的街道發呆著。

「妳在想什麽?」

白雨棠見到張宜,很無奈的回答:「沒什麽,想起某人曾經說過的話!」

「什麽話?」

「那就是…女人真的很賤!」白雨棠苦笑著。

「怎麽說?」張宜感興趣的問著。心裏直覺認為一定和浮雲公子有關!

白雨棠歎道:「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擺在我的麵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會跟那個男孩子說…我愛他…如果非要把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張宜感動的差點痛哭流涕。

白雨棠卻好笑的說:「我這不是賤是什麽!?」

張宜握住白雨棠的雙手,表情似乎相當激動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妳不可能對浮雲公子沒感覺的…走…現在還來得及,我們上摘星樓找他去!」

「不要啦!」白雨棠急忙抽回自己的雙手:「我會不好意思…」

張宜卻以為白雨棠是在認為沒臉去找對方,畢竟她也覺得…當初拒絕人家的時後毫不留情,現在反而回頭去找對方有點…怪沒麵子的…

張宜的氣勢軟了下去,也跟著歎了一口氣:「唉…就如妳所說的…女人還真的有點賤呢…」

白雨棠聳了聳肩:「算了,還是看開點吧!離科考的日子剩沒幾天了,我還是先認真看書好了!」

張宜卻看著白雨棠,若有所思著…